容 怔了幾秒,仿佛無形被人狠狠掃了一巴掌。
對啊,他不配。
他竟然把哥哥送給他的這條命輕易的交到了別人手上。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彌補眼前這個人。
那是哥哥最在乎之人。
他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好好的活下去。
“行了,你滾吧,我不想看見你。”元紀吸了吸鼻子,滿眼憎惡的望了容 最後一眼,不再留戀。
他翻身從地上起來,撿起了那把槍。
容 看他不太對勁,從情緒上和行為上都不對勁。
元紀走到了落地窗邊,望著江城入目繁華的夜。
仿佛一切都跟他無關了。
他笑了,望著窗外笑了。
仿佛窗外有他想要見到的那個人。
笑著笑著,他的眼里全濕了,淚水給噩夢撒上了苦澀。
他掄起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門。
容 大嘆不妙,他幾乎一個踱步,沖了過去。
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迫使他將槍口從自己腦門移開。
可元紀卻不想松手,在槍被奪開之際用力扣向了扳機。
砰——
一聲巨響。
槍口打在了容 的肚子上。
鮮血在容 的黑色西裝上破了個洞。
鮮血順著洞的位置不斷涌出來。
房間里沉靜了。
元紀松開那桿槍,嚇的後退了兩步,面色慘白的望著容 。
容 垂頭望著肚子上被子彈穿過一處。
那種劇痛順著傷口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受過無數傷,一顆子彈的傷而已,根本算不了什麼。
只要他能放下自殺的念頭。
這就算他給哥哥容 的交代。
滿目的鮮血刺痛了元紀的腦神經。
他想到了自己重傷昏迷的前一秒,容 抱著自己,白皙的襯衫沾染了一簇一簇的血,像盛開的花。
他滿頭是汗,眉目緊促,抱著他從車禍的車上出來,跟他說︰“元紀,你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好不好?我一定會治好你,一定會。”
那是他在昏迷前最後的意識。
那張臉,那個緊張他的人。
仿佛永遠定格在那一天。
如果他知道他醒來,會再也見不到他。
他一定會狠狠的抓住他的手,堅持著,不閉眼,不睡過去,不昏迷。
這樣,他想抓住的人,就一定能夠抓住。
孤城頭上冒出一層虛汗。
他倒在地上,捂著傷口的位置,想找個什麼東西止血。
元紀從過去的思緒回過身來。
他不能讓他死。
他不能再見不到容 的臉了。
植物人時,生活在黑暗里的那幾年,他總是見不到他。
對他來說,這張臉就是最奢侈的最寶貴的東西。
他一定要守護住。
他攙扶起地上的容 ,扛起他,拼命的往外跑。
進了電梯,直奔一樓。
樓下,警方和救護車都在。
元紀扛著滿身是血的容 上了救護車。
他本想也跟著上去,卻被警方直接用一雙手銬架住︰“請跟我們走一趟。”
“容 !!”羅瑩看到受傷的容 ,嚇的面目失色,撥開人群趕緊上了救護車。
顧易檸也想過去看看,但被傅寒年緊緊扣住了她的手腕︰“他有太太。”
“他傷的不輕。”顧易檸有些擔心,畢竟是多年好友,最起碼的擔心要有。
“他有太太。”傅寒年重復了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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