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姜泥又說道︰“這樣不行,就算他知道,咱們倆又不知道,你帶我上去,咱們眼見為實,省的你事後賴賬!”
李淳罡點了點頭。
當兩人到達山上的時候,徐鳳年正和一個中年道姑互相把著手臂,那道姑還哭了。
李淳罡說道︰“趙玉台。”
姜泥問道︰“你認識?”
李淳罡點點頭︰“當年我躲在听潮亭下,徐曉夫婦每次來看我都是她守門。”
“她是徐驍的人?”
李淳罡看看她︰“你知道徐鳳年他娘嗎?”
“知道,當年我來王府,她是第一個對我笑的人。”
“嗯,徐驍夫人姓吳。出身劍冢吳家,是吳家上一代劍冠,吳家劍主,都會有一個專屬劍侍,與劍主一起長大。”
“她是王妃的劍侍?”
“名為劍侍,更似姐妹。”
姜泥點點頭︰“難怪叫姑姑。”
這時候兩人見到,吳靈素帶著小雀兒走了,院子里只剩下了趙玉台和徐鳳年。
趙玉台這時候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查,害死小姐的凶手!”
姜泥在牆頭上听到這話,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趙玉台立時發現牆頭有人,手一揮一枚暗器直奔姜泥而去,同時把徐鳳年擋在身後︰“世子快走!”
暗器被李淳罡雙指夾住,然後反扔回來,釘在了柱子上。徐鳳年趕緊攔住趙玉台︰“姑姑,沒事,是自己人。”
李淳罡起身便走︰“你家的事,我懶得听!”轉瞬之間已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姜泥一個人尷尬的趴在牆頭上,不敢亂動。
徐鳳年揶揄的看著姜泥︰“都怪那臭老頭....有...有梯子嘛....”
徐鳳年指著姜泥對趙玉台說道︰“姜泥,我家丫鬟。”
趙玉台迷茫的點點頭︰“哦,通房的?”
姜泥一听大聲反駁,還差點從牆上掉下去︰“不是!不是!”
他們在里面閑話家常,外面的魏書陽已經急壞了︰“舒羞、呂錢塘,咱們沖進去!”
老黃擺了擺手︰“不用了,李淳罡早就帶著姜泥進去了。”
魏書陽這才放下心︰“哦,那就好,有劍神在,世子可保無憂。”
他這句話剛落下。旁邊便傳來李淳罡的聲音︰“不是進去了,是已經出來了!”
魏書陽趕緊走過來問道︰“前輩,世子呢?”
“還在里面,我吃多了,活動活動消消食,放心吧,我把姜泥留在里面了。而且,李小子一直盯著呢。”
眾人向李藏看去,只見李藏閉著眼楮,好像在睡覺,但是眼楮的轉動表示他醒著。突然,李藏一下子坐了起來,因為他感應到,吳靈素拿了一只信鴿,鬼鬼祟祟的放飛了,李藏剛要動手,便見到趙玉台突然出現,一只暗器打下了信鴿。
李藏便仔細听著二人的對話。
趙玉台問道︰“送的什麼消息?”
吳靈素不答,反而問道︰“咱們有多久沒見到兒子了?他一個人在京城無人可信,隨時都有亡命之陷!”
趙玉台沒有被他轉移話題,追問道︰“我問你送的什麼消息?!”
“徐鳳年此行的細節,這本就是要送去京城的,要讓他們知道徐鳳年闖陣的經過,京城才能更相信我們的立場!”
趙玉台死死的盯著他︰“還有呢?”
李藏也仔仔細細的听著,手中真氣流動,但凡吳靈素有任何異常,他都能立刻出手。見他如此認真,魏書陽等人也都是萬分緊張。
吳靈素沉默了一下︰“還有北涼的軍營部署。只有用這個,才能換世楨回來。”
“小姐待我如姐妹,我這條命都是她的!”
“只是一份軍營部署,並沒有牽扯絕密。”
“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我救自己的兒子,不用別人教!”
趙玉台嘆了口氣︰“自從世楨最後一次傳書回來,你便魂不守舍,是他讓你這麼做的?”
“世楨也只是想逃離險地,和我們團聚啊!”
“世楨在京城,有沒有投效皇室?”
“當然沒有!”
“那就好....”
吳靈素問道︰“你就不想讓兒子回來?你真的要為了北涼現出兒子的性命?”
“大將軍已經啟程前往京城!”
“他跟你說過要救世楨回來?”
趙玉台也沉默了一下︰“如果大將軍此行帶不回世楨,我便親自前往京城,救回兒子!”
吳靈素沒說話,趙玉台又道︰“如果你真的把北涼軍情送到京城,那我就只有在小姐的靈前,自刎贖罪!”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良久,吳靈素終于嘆了口氣︰“好吧,我不送信....”
听到這,李藏終于放松了下來,整個人再次躺回驢背上,神情也變得悠閑起來,見此情形,魏書陽等人也都是松了口氣,但是徐鳳年一刻不出來,他們懸著的心便不能徹底放下。
又過了片刻,魏書陽等人已經快要忍不住了,李藏這才說了一句︰“行了,出來了。”果然,沒一會,徐鳳年便出現在了山前台階上,只是不見了姜泥。
上馬之後,徐鳳年朗聲說道︰“今日之賜,徐鳳年必有後報!”說完便領著大隊人馬下了青城山。
車馬來到山旁林間的小路,等候抱著大涼龍雀的姜泥,突然,從山里傳來一陣猛獸的嘶吼,聲音淒厲。
魏書陽不愧博學,一听聲音便說道︰“虎夔!?”
徐鳳年仔細的听了听︰“听這吼聲...似是陷入了絕境....”
魏書陽點點頭,說道︰“奇怪了,什麼野獸竟能讓虎夔陷入絕境?”
徐鳳年皺皺眉,想起了還在林中的姜泥,終究放心不下,帶著老黃和魏書陽前去查看。
片刻之後,眾人帶著姜泥回來,徐鳳年的懷中還抱著一青一紅兩只虎夔。
出發之後,徐鳳年打算越過青城,改水路直奔青州,李藏听完說道︰“我不走水路,我走陸路,咱們襄樊城會和吧。”
徐鳳年皺眉︰“為何?”
李藏撇撇嘴︰“不為何,我舍不得我的驢。”
幾日之後,青州,襄樊城中最大的客棧,悅來客棧。
舒羞一馬當先走進客棧︰“掌櫃,給我頂樓最好的房間。”
掌櫃一臉的為難︰“客官,不是小人不肯,而是那間房已經有人了....”
舒羞問道︰“什麼人,我去和他商量。”
這時候樓上傳來聲音︰“是我!”
眾人抬頭看去,正是李藏。
徐鳳年驚疑道︰“你走陸路居然比我們還快?”
“那是,你以為這兩年來,我日日用龍象真氣溫養那頭驢的經脈,是吃飽了撐的?別看是一頭驢,如今比你王府的千里馬還要快的多,而且力大無比,一腳踢死幾只虎豹就和玩一樣。”
“龍象?”
“是啊,我有一門武功,名喚龍象般若功,共十三層,每成一層,便增加一龍一象之巨力。當初我本想將這門武功傳給你弟弟徐龍象,畢竟名字有緣,可後來他被送去了龍虎山,也就算了。”
“原來如此。”
“行了,上去吧,房間我已經訂好了。”
眾人來到房間,過了片刻,呂錢塘回來了︰“世子,靖安王推說他念經修佛,不能外出。”
徐鳳年一邊喝茶,一邊說道︰“沒關系,咱們就在這住著,慢慢等,正好逛逛這千古名城。”
呂錢塘瞪大了眼楮︰“咱們就這麼在襄樊住著,等靖安王來見我們?”
姜泥也說到︰“你倒是真不怕死,這可是靖安王老巢!”
徐鳳年拿出那本千劍草經,說道︰“他現在不會殺我,趙衡這老東西,在等京城的消息呢。”
姜泥好奇道︰“京城的消息,和你有什麼關系啊....”
徐鳳年卻不再回答,而是把千劍草經扔給了她︰“讀吧。”
姜泥的臉上露出了笑意︰“還是一字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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