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6章絕勝之于王騎(四十一)
〞迪斯蒙德？〞狼人青年看傻眼了〞你在這里干什麼？〞
〞當然是奉羅根老師之命，把補給品從象牙塔帶過來啊。〞迪斯蒙德一臉煞有介事地說。
〞你是羅根的助手？！？〞貝迪維爾不禁失聲。
〞不然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呢？〞黑暗精靈少年冷笑道〞難道你以為我會為給兄弟會的人當測謊機那種無聊的理由而千里迢迢趕來？兄弟會那邊只是順道而已，也順帶觀察一下你是個怎樣的人。要不是羅根老師讓我把重要的補給品帶過來，我還不願意離開師之塔呢。〞
〞所以，你帶過來了嗎？〞羅根問。
〞當然。〞迪斯蒙德和羅根一臉熟絡的樣子，剛走進就從自己的納物口袋里取出一袋又一袋的藥品，〞用作調配[加速藥劑]的素材都齊備了，老師應該能用一段時間。裝滿[加速藥水]的金手鐲也準備了兩只，每只大概能使用二十次左右。請節省著用。〞
貝迪維爾在旁听著。迪斯蒙德說的[加速藥劑]和[加速藥水]他都知道是什麼。[加速藥劑]其實是一種興奮劑，注入體內之後會讓人的體感時間加快，簡而言之就是讓人思維加速，但不加速。而[加速藥水]其實是灌注（附魔）了時間魔術正熵的純淨水，把這個注入人體的話，人就會獲得額外的[時間]，導致在短暫的期間內以極其驚人的速度行動。
[加速藥劑]是可以直接用藥材調配出來的，這東西羅根在戴著封魔手鐲、沒法使用魔術的現在依然能為貝迪維爾提供。但[加速藥水]的配制必須是在純淨水之中施放時間魔術，這個羅根老頭目前顯然無法制備。也就是說[加速藥水]是迪斯蒙德用魔術制備出來的。
〞听到了嗎。〞羅格轉而把兩只金手鐲------相當貴重的補給品------交給了貝迪維爾〞以我的標準，一只手鐲里的[時間藥水]能用二十次左右，你比我瘦小一圈，大概能用二十五次吧。節省著用。〞
迪斯蒙德皺了皺眉〞老師竟然把那麼貴重的[時間藥水]交給這名粗野的獸人使用嗎。〞
〞有什麼不好的。只是把最合適的道具交給最合適的人用罷了。〞老頭眯起一只眼〞他在圓桌試煉的擂台賽上擊敗了我，把我宣傳[時間魔術]的大好機會中斷了。我在未來一段時間里大概也沒有多少在公眾場合里表現自己的機會了，但是他可以。他用我教給他的[時間魔術]在公眾場合里大顯神威，就是為[時間魔術]做了做好的宣傳。〞
貝迪維爾不說話。現在想來，羅根老頭確實是一直很會搞營銷，讓他當一名法師真是浪費他的天賦了。
〞既然老師是這樣判斷的，我也無話可說。〞黑暗精靈少年答道。
〞話說，還有那個重要的東西呢？你帶來了嗎？〞師羅根追問。
〞帶來了。這東西有點不好處理。〞迪斯蒙德小心翼翼地從自己的腰帶上取下一個東西。他並沒有把它直接存進納物口袋里，而是把那一截好像是木棍子一樣的東西掛在腰間。這個操作看得貝迪維爾很是納悶。按道理說如果那件道具真那麼貴重，放進納物口袋里防止損壞和被偷竊，才是正確的做法吧？為什麼偏要把那截木棍子掛在腰間呢？
〞很好。〞羅根接過那截神秘的木棍，然後馬上把它塞到了貝迪維爾手中〞給你。〞
〞老師你在開玩笑吧！？〞迪斯蒙德突然大嚷起來〞那可是[世界樹之殼（yggdrasilhull）]，象牙塔七寶之一啊？！你知道我把這件傳說寶具從塔內取出就費了多大的勁嗎？！你竟然就這樣------〞
〞哇啊。你這樣一說，我甚至都不敢收下它了。〞貝迪維爾拉長了臉說〞真的，羅根老頭你是認真的？〞
〞對老師尊重點！〞〞認真的哦。〞迪斯蒙德和羅根幾乎同一時間開口。
〞迪斯蒙德，我知道你很在意這事，但實際上呢〞羅根哼笑道〞[世界樹之殼]並不是你們想象中那樣重要的寶物。它依舊是一件古代遺物，它的運作原理甚至復雜神秘得連象牙塔內的法師們都尚未能解析。但它除了是一件稍有點特殊的古代遺物以外，它其實什麼都不是，只是以首席師，以及當時在場的二十四名師共同約定開的一個玩笑，一場大型社會實驗。〞
〞哈？〞貝迪維爾听懵了。
〞迪斯蒙德，關于[世界樹之殼]，你最初听到那個版本的故事是怎樣的，可以分享一下嗎？〞羅根忍住笑問道。
〞相傳這件寶物是一種[概念寶具]，是舊世界樹枯萎之後留下的空殼子，在新的世界樹成型之後便遭到遺忘，數千萬個年月流逝之後，它逐漸就變成了現在這個嬌小的外形。〞迪斯蒙德滿臉認真地答道〞但世界樹畢竟是世界樹，即使是曾經的舊殼殘肢，它依然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它永遠無法被破壞，看似脆弱卻堅固無比。它的空殼之中是一個無底洞，從洞口掉進去的一切都會被吞噬得無影無蹤，再也取不出來。還有好像是在不少新手法師之間經常有流傳的，把金幣獻祭給它的空洞之後進行祈禱，它就會保佑法師們，讓法師們擁有源源不斷的靈感，在學習和研究上取得佳績。大概是這些。〞
這都什麼鬼，這玩意是個許願池吧？貝迪維爾心里納悶道。不對，是許願樹？許願樹干？許願桿？
〞你說的這些傳說里，其實只有一個是對的。〞羅跟卻說〞三十年前我們參加某個古代遺跡的大挖掘，出土這件神器的時候，它確實有著[無限吞噬]的能力。從那個桿子的末端入口扔進去的東西仿佛掉進了無底洞，不管怎麼取都取不出來，而且不管怎樣往里面填東西也填不滿。里面既不是一個亞空間也不是一個異空間，而是一個[世界]，一個以我們的智慧完全無法想象的巨大構造。但它也是僅此而已，說白了這神器只是個無底深淵，能把一切都裝進去（而且取不回來）的器具而已。〞
〞但它是[世界樹]的殼啊！〞
〞名字是當時的首席師取的哦，那家伙當時正在進行一項有趣的研究，[把普通物件變成概念寶具]的研究。〞羅根笑道〞他是如此假設的，即使是一件普通的器具，當它被以某種理由被人們崇拜，常年累月接受人們的供奉、膜拜、祈禱之後，只要[崇拜者]數量足夠多，堅信程度足夠高，這件普通的器具就會逐漸[概念寶具化]，從量變轉為質變。
所以當年的首席師拜托我們一群知情者不把這件神器的真相說出，反而加鹽加醋，把這件[世界樹之殼]的來頭吹噓得上天入地，還和象牙塔其他六件至寶合稱為[象牙塔七寶]，供奉在象牙塔公開藏寶室最顯眼的地方，讓你們這些後輩把它當作神器般膜拜------這，就是一個大型的社會實驗。〞
〞這〞迪斯蒙德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
〞有趣的是，經歷過數十年的膜拜，這件道具還真的出現了質變。〞羅根眯起一只眼，得意地說〞最初出現的是[不可破壞]屬性。相信我，這玩意從遺跡里發掘出來的時候比現在這副樣子殘破多了，就是一根老木棍。正是因為你們這些法師常年累月的崇拜，它不僅外表越來越光鮮，它的本體還變得堅不可摧。記得十三年前的塔頂那場火災嗎？很多寶物都被燒壞燻黑了，沐浴在烈火中的它卻保持著原來的光鮮。七年前小偷想打這件神器的主意被當場抓住，反抗失敗後想毀掉這件神器，卻怎麼砍怎麼摔都動不了它分毫。它已經是不可破壞之物了，就像〞
〞世界之壁那樣。〞貝迪維爾突然冷冷地接上一句。
〞大概是吧。〞羅根聳肩，〞但成型原理不盡相同。〞
〞所以往里面投幣就能獲得靈感這事，也是假的咯？〞黑暗精靈少年又問。
〞那是玄學，沒人能證明真偽。〞羅根玩著自己的胡子答道〞話說你在這玩意身上花了多少金幣？〞
〞六七十吧〞迪斯蒙德臉都白了。
〞啊哈哈哈哈哈，你是笨蛋嗎？〞羅根一臉滑稽地看著自己的助手〞反正取不回來了，節哀吧。不過你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取回來對吧？〞
（人傻錢多。）
貝迪維爾憋住笑。
〞如果它真有功效的話，倒是沒所謂〞黑暗精靈少年嘀咕道。
〞且不提這個。〞老法師再一次把[概念神器---世界樹之殼]交到貝迪維爾手上〞這是一件用不壞的，而且能夠像無底洞般存放你想存放的東西的特殊道具。我相信它的功能剛好和你的需求一致，試試吧。〞
〞和納物口袋有什麼不同嗎？把咒術之火存進去的話豈不是照樣有延遲------〞貝迪維爾哼道，取出咒術之火。當然，隨著咒術之火被取出，部分的秘銀流體也跟著一起從納物口袋里涌出來了。
〞這件神器內部的空間可不是亞空間魔術構造出來的空間哦，它是自有永有，從一開始就一直存在著的異空間。〞羅根說〞[世界樹之殼]末端那個大拇指般粗的出入口，是一個永久打開的，一直維系著兩個世界的傳送門般的東西，和普通的納物口袋不同，它有寬度。〞
而納物口袋的〞出入口〞平時是收縮成針孔大小的，這也是〞延遲〞問題的罪魁禍首。
〞我可以試試，但要是我的咒術之火放進去之後永遠在這件神器內部的空間里迷失了，再也取不出來，該怎麼辦？〞貝迪維爾還是將信將疑。
〞有質量之物才會墜入深淵。你的咒術之火只是個靈體，不可能丟失吧？〞羅根卻說〞沒有人知道[殼]的內部究竟是怎樣的構造，沒有人看見過，之前放進去的內窺鏡全都因為某種特殊磁場的影響而出現功能異常，什麼都拍不到。但我相信[殼]的內部是一個樹洞。〞
〞樹洞嗎〞貝迪維爾的額角冒出一滴汗，好隨便的猜想。
〞說不定可以讓你的[咒術之火]直接附著在[殼]的出入口附近的內壁上，這樣它就不會丟失了。而且靈體最快好像可以以光速移動吧？輕微的位移很容易就能靠移動來彌補，它更加不可能丟失了。〞
〞我感覺你又在拿我來做實驗你可不要坑我啊〞貝迪維爾繼續將信將疑地道。
〞又用這種語氣跟羅根老師說話！〞狼人青年甚至不用看就能感覺到從迪斯蒙德那里投來的充滿敵意的目光。
〞不用吵架嘛，呼呼。〞羅根卻心平氣和地笑道〞笨徒弟，你覺得我在騙你，或者拿你的咒術之火做實驗，不放心對吧？那麼這樣好了，這個先交給你保管。〞
他摘下自己手中的金戒指〞這是我最重要的寶物，是我和我死去的老婆的結婚戒指。要是我騙了你，你的咒術之火放進[世界樹之殼]內取不回來了，你就把這個東西也扔進[殼]里，讓它永遠迷失在[殼]內無限巨大的異世界里吧。〞
〞老師！〞〞賭這麼大嗎？〞這次輪到迪斯蒙德和貝迪維爾異口同聲地說。
〞魔術的本質就是等價交換，與人交易也是一樣。想驅使別人去為你做些什麼，冒多大的險，就必須付出與之相等的代價才行，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老法師笑道〞現在總算可以了吧？大膽地干吧。你要是因此而丟失你的寶貝咒術之火，就讓我的至寶也與之一同失落好了------會變得不幸的可不只是你一個人而已。〞
貝迪維爾眨了眨眼，沒有再說什麼。羅根這該死的老頭剛才說的話，還真讓他有那麼點該死的感動。
他召喚出自己的咒術之火，開始把咒術之火湊近[世界樹之殼]那個黑漆漆的空洞里。
和普通的納物口袋有點不同，那孔洞附近沒有吸力或斥力，顯然不是〞往外泄漏亞空間〞或者〞從外面吸入空間〞的狀態，孔洞內部是一個穩定的異世界。
咒術之火被送進去了，又或者說是自發地從貝迪維爾的手心溜進去的。一些秘銀流體也跟著涌進去了。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從貝迪維爾這邊甚至看不到孔洞內部咒術之火的火光。
〞取出來看看。〞羅根催促道。
〞不用催，我這就------〞
！！
仿佛在跟貝迪維爾開玩笑般，從那個孔洞之中突然竄出一道高高的火苗，差一點就燒到了狼人青年的眉毛。當然那只是鬧著玩，咒術之火平時並沒有多少熱度，它發出的看似很熱的火光其實只是光子衰變時產生的過剩光而已。
〞這家伙變成火把了？〞狼人青年拿著的就是一截木棍，再加上從木管末端涌出來的長長的火舌，這簡直就是個十足華麗的火把。
又或者說，是〞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