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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安覺得沈利彬是在無能狂怒,她問“如果你覺得身高沒用,那你變矮二十厘米你樂意嗎?”
沈利彬怎麼也說不出樂意。
長得高是個優點,他比誰都清楚,他媽在外面介紹他的時候,第一句話“是個吃公家飯的,一個月賺不老少”,接著第二句就是“長得也俊俏,隨他爸,大個兒,得有一米八”。
李學安又道“我可不想結婚的時候,穿高跟鞋穿婚紗,還要蹲著走路。”
這句話殺傷力太大了,一般人就算這麼想了,也沒有往外說的。
沈利彬氣的直喘,胸膛上下起伏了半晌,才指著她說“真是好心沒好報,我倒是要看看看你這麼挑剔,最後能找個什麼樣的。”
李學安“那你就看吧。”
沈利彬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拉著長音說“某些人也不看看自己那條件,還以為是仙女呢!”
李仙女沒有搭理他。
兩個人沉默無言到下班,李學安剛到家,還沒把車子扶進去,王翠芬就喜滋滋的過來了。
她道“學安,你明天下午有事兒嗎?”
李學安抬頭看她“我要上班。”
“那你請半天假,”王翠芬立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有人給你介紹了一個男人,條件很好的。”
李學安自顧自把車子放置好,隨口問“有多好啊?”
“好得不得了,要什麼有什麼!”王翠芬顯然是心里舒坦,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舒展開了。
她跟李學安並肩往前走,忍不住又說“這次肯定能成的,連李瞎子都說了,你動婚了。”
李學安停下腳步,無奈的瞅著她媽“媽,李瞎子年年都說我動婚。”
她第一次訂婚,王翠芬去算命,人家就說的動婚,一直動到現在,她克夫的名聲傳遍了十里八鄉。
都不知道動的到底是什麼婚,怕是頭昏。
王翠芬不想听她 嘴,板起臉道“你到底請不請假?”
李學安無奈的點點頭。
王翠芬還想再說什麼,老二媳婦兒端著一大鍋粥走出來,喊人吃飯。
王家大姨又趕著飯點不請自來,她這次底氣足了,腰桿子挺著,見眾人都在吃飯,瞄了一眼桌上的菜,小幅度的撇了撇嘴。
王翠芬放下筷子,站起來迎她“姐,怎麼突然過來了?”
王家大姨跟滿桌子的人都寒暄了幾句才說“明天宋祿要過來定親,我想著晚上叫著你們一起吃飯。”
“這麼快啊?”王翠芬瞪大了眼楮。
一般來說,定親那天就會把彩禮送過來了,這是婚事都商量好了。
“不快,”王家大姨笑眯眯的,“這都八月下旬了,宋祿和我們商量著,想十一就把婚給結了,趁著國慶放假,小兩口還能出去玩玩。”
王翠芬見狀,忍不住道“也好,學安下午也要相看一個,等晚上回來,沾沾她姐的喜氣。”
王家大姨瞬間提高了音量,不可思議的說“有人給學安介紹了啊?誰啊?”
王翠芬清了清嗓子,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就是咱們大隊那個李媒婆,她妯娌家是市民戶,說有個同事的兒子在找對象,條件不錯……”
說著說著,她的嘴角翹起來了。
王家大姨笑的直拍手,她轉頭對李學安說“好不容易又有一個合適的,你可得抓緊了,不能再耍小脾氣了,你現在這個條件多難找對象啊,錯過了就沒了。”
李學安低眉順眼的喝粥,沒有回話。
王翠芬收起笑容,她眨了眨眼,把難听話咽下去,只是說“也是,學安再挑下去可不成,年紀大了就只能找二婚的了,我家這條件,要是上趕著給人去當後媽,老李得打斷她的腿。”
王家大姨也不笑了。
姐妹倆互瞪了一眼,不歡而散。
等吃完飯,王翠芬把洗好疊干淨的新衣服送到李學安屋子里,拽著她試一試“我看看你明天穿哪件更好看。”
李學安放下筆,脫了身上的衣服,乖乖做她媽的芭比娃娃。
她一邊換衣服一邊問“媽,大姨為什麼總那麼說我?”
王翠芬嘆口氣“你大姨就是那個性子,心氣兒高,容不得你比張丹好。”
“那你還總跟她來往?”李學安不理解。
“你和張丹比,她貶斥你,但是如果別人和你比,她也貶斥人家。”王翠芬幫她拽開衣服上的褶皺,“誰和她更親,她就向著誰。”
所以小時候,她姐沒少為了她和別人打架。
“不用往前說,就說這幾年,你大姨跟你老姨連話都沒說過,”王翠芬低頭,深吸一口氣,“她還是向著咱們家的。”
畢竟是親姐妹,王翠芬沒有說太明白,但是李學安已經懂了。
她姥姥家里就生了三個女孩,她媽排老二。王家大姨雖然心眼多,嘴上不饒人,還愛炫耀,手上有一分就要說成十分,但這麼走動下來,沒有害過她家,有時候姐倆一起說說話,去個哪兒,都算有個伴兒。
王家老姨才是個五毒俱全的主兒,年輕時候和混混兒私奔,生了孩子才回來,夫妻倆男的吃喝嫖賭抽,女的混吃等死,沒錢了就去李學安她姥姥姥爺那里搜刮,把老人的錢騙了個精光。
然後呢?
本來王家大姨和王翠芬還心疼妹妹,經常接濟一下,直到她們的小外甥女鐘曉慧長大成人,瞄上了李學安的第二個未婚夫,把姐夫拐走私奔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王翠芬當即和王家老姨打了翻天覆地的一架,打到李學安姥姥姥爺墳前評理,事後兩家人老死不相往來,王家大姨也跟最小的妹妹斷了聯系。
她現在管王翠芬叫“小”妹,意思是再往下沒了。
李學安沒再插話了。
王翠芬收起悲傷情緒,提起精神看閨女穿新衣服,這麼一看,頓時眼前一亮。
——我閨女真俊啊!
換掉穿著都晃蕩的大肥褲子,牛仔褲準確的勾勒出她的身型,怎麼看怎麼性感。
王翠芬皺起眉頭“這衣服會不會太暴露了?”
李學安換上緊身白吊帶,外搭是個很短的白色針織衫,腳上穿個塑料涼鞋,聞言低頭看了看,不解“哪里暴露?”
就腳趾和脖子露著。
“太緊身了……”王翠芬喃喃道。
這好看是好看,真能穿出去?
知道的話她就陪著李學安去買衣服了,好歹也能幫忙挑挑。
“小姑好漂亮!”李學安還沒回話,幾個孩子從門口嚷嚷上了。
李家興帶著李家勇站在門口,正想找王翠芬要蛋糕吃——昨天王翠芬就給了一人半塊,小家伙們眼楮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小姑昨天回家買了一籃子!
他們顫顫巍巍的撩起李學安屋子里的門簾,頓時被美的魂兒都上了天。
李學安長得高,對小孩子來說更有壓迫感,她也不算喜歡小孩,平時見孩子拖著鼻涕玩,根本不上前湊,嫌髒。
孩子是很敏感的,看到李學安的態度,也不親她,這是第一次進她屋子。
媛媛在兩個哥哥後面,羨慕的口水都流出來了,從上到下打量了好幾圈,跌跌撞撞走上前“小姑,抱。”
李學安從善如流把孩子抱起來。
媛媛伸出手,摸摸李學安潔白的頸項,又摸摸她絲滑的開衫,沖她揚起一抹笑。
小孩牙都沒有長齊,一笑起來露出滿嘴的小糖豆,臉頰旁邊有兩個深深的梨渦。
李家興道“小姑,我種了幾棵指甲花,給你涂。”
他本來是給他媽留著的,還特意種在了誰也找不到的偏僻地界。
現在嘛——還是小姑更需要它們,涂了就更好看了。
幾個小孩興沖沖打岔過去,王翠芬也就忘了追究衣服的事兒。
愛怎麼穿怎麼穿吧。
老二媳婦兒把一家子的碗筷刷干淨,正捶著腰從廚房走出來,就看見自己兩個兒子攥著李學安的腳,巴巴湊過去給人家涂腳指甲。
也不嫌髒!
她立刻就炸了,腰也不疼了,邁著大步走過去,指著李學安就問“你們這是在干嘛呢?”
李家勇滿眼羨慕的看著哥哥,半晌才轉過頭,慢悠悠的回答說“我們在給小姑涂指甲。”
老二媳婦兒沒搭理兒子,向著李學安發難了“小妹,你這麼大人了,是沒長手還是沒長腳,讓我兒子這麼小年紀伺候你?”
李學安很無辜“我想自己涂,他們非要給我弄。”
小孩子手沒準,都染到皮膚上了,還不如她自己弄好看呢!
李家興本來低著頭,仿佛在研究什麼重大國家項目一樣專注,听到這話抬起頭,眉毛緊緊的皺著,像個小大人兒一般“是我說不讓小姑動手的。”
“你們就這麼愛摸別人的臭腳?”老二媳婦兒恨鐵不成鋼,咬著牙說,“也沒見你們給你媽我涂指甲。”
“不是臭腳,”李家勇撅起嘴巴,湊近李學安的腳聞了聞,“是香的,小姑的腳很漂亮。”
李學安尷尬的收回腳。
在佷子給她涂指甲之前,她拿肥皂仔仔細細洗了幾遍,但那也架不住小孩子湊近去聞。
老二媳婦兒看著李學安的腳,一看就沒干過活兒,沒有一絲老繭和死皮,指甲剪得干干淨淨的,腳指頭像奶糖一樣白白嫩嫩,確實是漂亮。
她狠狠的翻了個白眼,硬拽著兩個兒子,氣鼓鼓的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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