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楠音閃身躲避,沒被粉末沾染上。
一回頭,許仙跑遠了,她平靜站在原地,嘴里默默數著三二一。
“想跑,回來吧你死騙子!”
許仙剛邁出大門兩步,被一個麻袋套了個結結實實,早在這蹲守的劉叔帶著兩個男佣,一人在他身上狠狠踹了一腳。
人送回面前,紀楠音將麻袋下拉,卡住他脖子。
“給了你機會,你卻不珍惜,紀家怎麼會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語氣輕描淡寫,許仙卻嚇得顫了顫。
“我……我知道錯了,真的,求您饒我一次,再不濟,把我送警局。”
警局好啊,起碼生命能安全,要是接著留下來……
他的事傳出去,那些被他騙過的人找過來,一人一腳,都能踹死他。
壯漢……怕怕。
“道上的事我們自己解決。”紀楠音觸了觸地上的白色粉末,用來做法的工具之一。
單獨使用,有癢癢粉的功效。
她有點驚訝于粉末氣味如此純正,不是有點本事的人,真搞不到。
“你背後還有人?”
許仙猶豫了一瞬,忙不迭點頭,“有有有,我有個師傅。”
“教出你這麼個半吊子水都不如的徒弟,你師傅到底行不行?”
紀楠音沒興趣再和另一個垃圾浪費時間。
“哼!”許仙高傲揚起眼角,“你少瞧不起人,我師傅是鼎鼎大名的劉三,不少人排隊找他算命買符,還得看他心情。”
劉三……
紀楠音眨了眨眼,古董街安逸雜貨鋪的劉三!
怪不得之前覺得許仙衣袍上的logo有點眼熟,原來是雜貨鋪的。
“既然如此,把你師傅叫過來,好徒弟做出這種事,怎麼著他都該知道才對。”
也省了她去一趟古董街的功夫。
許仙眼神閃躲,有點懼怕地不情願,“我……我……”
“不叫的話,我現在就讓記者來,讓你上新聞出名,保準那些被你騙過的人都看得到。”
許仙頓時慌了,“叫,我這就叫。”
十幾分鐘後,一輛飛速行駛的黑色騷包機車停在紀家大門口,飛奔下來一個身穿藍袍,眼戴墨鏡的男人。
“許大地要死啊你,敢打著我的名義坑蒙拐騙!”
劉三進門,摘下眼鏡,露出那張清風霽月的臉,朝被綁得結結實實的男人狠踹了幾腳。
“嗷嗚,別打了師傅!”許大地窘迫縮頭,屁股都要腫了,怎麼一個個的都往一個地方踢!
劉三氣不打一處來,“別叫我師傅,我沒你這個徒弟。”
“我們做過拜師儀式的,天地為證。”許大地生怕劉三暴打他一頓後又走了。
劉三雖氣,倒也沒打算真不理他,拜過儀式不假,不來處理,一個不好,他的修行也會有影響。
這行最講究因果。
“真是劉老板的愛徒?”紀楠音磕著下人遞過來的瓜子,微微驚訝。
對上她的臉,劉三一下從記憶中找出上次和紀楠音相見的記憶。
太過美麗的顏值,如果不是看出紀楠音實力完全能將他壓制,倒可以發展一段緣分。
“愛徒談不上,孽徒倒是。”劉三扇扇隨身攜帶的扇子,“我不至于要這麼個沒天賦沒心性的徒弟,他死去的母親對我有恩,哀求我收下他,為了還因果收的。”
紀楠音點點頭,這樣就說得通了。
劉三從佣人七嘴八舌里了解了許大地的行徑,氣的頭頂冒煙。
“還許仙,生怕你的本名不夠範騙不到人對吧?”
許大地點頭承認。
劉三看向紀爺爺和紀楠音,做了個揖,“這事是我管教無方,對不起了二位,只要你們說,我願意補償。”
紀家錢財不缺,紀楠音找他正好有其他事。
“我有一件東西,想讓你看看認不認識。”紀楠音頓了頓,“劉先生處理完徒弟的事,再請進來。”
劉三額首,懂紀楠音的意思。
“我收你為徒本就是還你母親因果,你天分不佳,只略習得皮毛,你不听我囑咐,出來坑蒙拐騙,做了這樣的事,不必再叫我師傅,今日起,將你逐出師門,你我再無瓜葛。”
許大地還裝在麻袋里,被人拖著扔了出去,他眼眶發紅,卻不是傷心,被一種憤懣情緒填滿。
望著劉三施施然被當成座上賓請進去的畫面,身上的痛提醒他剛剛被踢了好多下,宛如落水狗,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分明他是劉三的徒弟,卻被一句天分不佳蓋了最終印章,只能看一些旁門書籍,那些上成玄術,他從沒研習過。
沒試過,怎麼知道他不行?更別提母親對劉三還有恩,呵呵,就是這樣報恩的。
暗處伸過來一只手,緊緊捂住許大地口鼻,一道陰冷聲音灌入耳簾。
“恨你師傅的不公吧,跟我走,幫你報仇。”
……
書房里,熱茶升起裊裊白煙,紀楠音和劉三相對而坐,身旁是窗戶,窗簾隨風擺動,草坪上的露珠隨處可見。
“什麼東西,還需要我來看看認不認識?”劉三放下茶杯。
紀楠音拿出那枚鈴鐺,推到劉三面前。
拇指大小的物件,紫銅色,劉三捻起掛扣,晃了晃,並沒有尋常鈴鐺一樣發出響聲。
“邪器?”劉三瞳孔微縮,感受到了不詳氣息。
這行里玄術做法的器具成為法器,若器具用作害人,那就叫邪器。
“沒錯,這鈴鐺能盜走功德。”紀楠音應道。
劉三指尖頓了頓,沒了聲,這一次性器具無用了,也沒害怕。
“從外形來看,並沒有特殊之處。”
“上面做法的符文並沒消失。”
劉三指尖用力捻過,看清楚了上面的禁制符文,頓時燙手山芋一樣將鈴鐺扔了出去。
“認識?”紀楠音瞥向他細顫的手。
劉三拿起扇子扇了扇掩飾,“不熟,只是听說那是個可怕的人,我勸你別查下去了。”
“這事我非要查。”
紀楠音將鈴鐺拿回來,在指尖揉捏,並不如剛剛劉三反應那般燙手。
“有仇報仇,他三番兩次要置我于死地,我怎麼能放過?告訴我有關他的線索。”
劉三目光瞥向窗外,太陽在天邊微微露了一角,他早飯沒吃就來了。
算了,他們愛打便打,與他無關。
“具體我不清楚,但他每月十五會來一趟古董街,你可以到時候踫踫運氣。”
每月十五,那就是今天晚上了。
劉三出到院門外,仿佛失力般靠著牆角,晨光籠罩他身上,溫暖卻驅不散眼底的寒意。
眼前浮現一張陰冷的臉,男人冷森的諷刺,鞭打聲,求救聲……
一切構成他噩夢的根源。
另一邊,紀爺爺走進書房,看到了桌上的鈴鐺,想起什麼。
“好眼熟的鈴鐺,我在你奶奶筆記本里看到過一模一樣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