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紀景厭所言,紀夫人就在這里侍弄花草。
幾人去的時候,她正在跟下人感嘆。
“我慣愛這些花花草草,最得我意便是這山茶盆栽,但它只有冬春才開放,夏秋不見蹤影,著實讓人不舍。”
紀夫人今天穿著一身蓮青色旗袍,清淡素雅,眉眼嫻靜,動作輕柔的撫弄著一朵開的正盛的紅色山茶。
“母親。”紀景厭上前問候。
紀夫人一怔,溫柔的眉眼涌出歡喜。
“厭兒回來了?”
紀景厭點頭,薄唇淺揚,“今天特意帶回來一個人讓你見見,她就是……”
說著,他轉身就要給紀夫人介紹白初悅,但在看到白初悅後,頓住了。
“悅妹,你怎麼……哭了?”
被點名的白初悅好似還沒回過神,她眼中閃過迷茫,“有嗎?”
她伸手,想摸摸臉,而紀景厭已經動作溫柔的幫她逝去淚珠。
對她攤開濕漉漉水瑩瑩的指尖,“你看,你的眼淚。”
還真是,白初悅臉一紅。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己在看到紀夫人的一剎那,那心始料未及的開始鈍痛,不自覺的竟都流下了淚。
這太不禮貌了。
白初悅剛要道歉,卻見紀夫人,也有些怔然的望著自己。
“這是……”
紀景厭在旁邊介紹,“白初悅,母親,您應該見過。”
見過的,而且都是那麼不愉快的場合。
白初悅也知道他們都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見的面,心下一緊。
她忽然很怕,怕從紀夫人的眼里,看到對自己的討厭。
而紀夫人只是點點頭,但目光還沒有移開。
里面,沒有鄙夷和厭惡,甚至有些令人看不清的情緒。
“你們這是……?”她輕聲詢問。
她還從未見過兒子除了對曾經那位青梅,舉止這般溫柔過。
像對待珍稀寶物,脆弱易碎的瓷器,滿眼的憐惜。
“這是我認的妹妹,唯一的妹妹,特別的乖巧,她對調香感興趣,您不是調香界的專家麼,我就帶她來向您學習學習。”
紀夫人瞪他一眼,“欣然呢?你是不是把欣然忘了?”
紀夫人也是生了一副桃花眼,可見紀景厭的眼楮就是遺傳的母親。
不過紀夫人的桃花眼,不同于紀景厭那般風流迭麗,而是溫柔似水,瞪這一眼絲毫沒有凶意。
紀景厭聳肩,不甚在意的說︰“那是你女兒,我可沒說過她是我妹。”
紀夫人也習慣他這般說了,只無奈的微嘆口氣。
她又看向白初悅,眼中絲毫沒有排斥,還有些關懷,“丫頭,你剛剛怎麼哭了?”
這一聲丫頭,也不知道戳中了心底哪根弦,白初悅的眼幕然又紅了。
她低頭,好讓人看不到自己眼底淚光,清聲道。
“我剛剛是覺得,夫人對山茶花那番的形容,太過傷感,一時沒控制住情緒,我也覺得自己太過小孩子氣了,好像沒長大一樣。”
可她明明接受了劉老師幾個月的訓導,已經能特立獨行,自己撐出一片天了。
為什麼在紀夫人這里,學到的一切知識,都不頂用了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