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頭一天的收獲很豐盛，除了一開始的兩只大麋鹿之外，還有山羊、野兔、山雞等等。
不過野獸幼崽就只有三只毛茸茸的可愛小麋鹿，其余的獵物都是成年和半成年的野獸。
天黑之前，獵戶們來到了山上的一個露營點，是幾個用花崗岩石塊和黏土修葺的小小塢堡。
每個鄔堡的下面都會挖有深深的地窖，里面常年存放有冰塊，每年冬天山上的水池子結冰的時候，都會有獵人開鑿取冰補充進去。
這些老祖宗幾百年前花費大力氣在山上修葺的一個個營地，就是獵戶們晚上休息和臨時存放獵物的地方。
與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說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常山很大，山高林密，要想進山更深更遠一些，獵取更多的獵物，這些營地就成為了人類挑戰大自然的橋頭堡！
荒山野林，到了夜晚很可能會有猛獸出沒，甚至大多數妖魔鬼怪都喜歡夜間出來尋找血食。
所以晚上必須安排幾個獵人守夜，每隔兩個時辰換一批人。
趙虎年紀最小，原本是輪不到他守夜的。
但是今天白天大人們沒有給他出手捕獵的機會，所以到了晚上，他堅決要求自己加入守夜的行列，獵人首領趙山答應了兒子的請求。
孩子長大了，該給他歷練的機會了！
……
下半夜，趙虎從一個塢堡中鑽了出來，開始執行他獵人生涯中的第一個守夜任務。
為了防止野獸襲擊，每個塢堡只有一個門，而且門洞都留得很窄很小，即便是身高還不到七尺的趙虎，也要彎腰才能鑽出來。
鄔堡的門洞外，有一個空蕩蕩的鐵輪椅車，是阿爹趙山的輪椅，因為體積太大，所以只能留在外面。
這時候，阿爹和另外兩個族兄正在塢堡里休息，趙虎鑽出鄔堡門洞之後，反手合上了由千斤生鐵鑄造而成的厚鐵門。
門洞外有一個隱蔽的開關，扭動開關之後，就只能從里面才能開門了，無論野獸還是妖魔，除非暴力破壞鐵門，否則是進不去的。
……
這個老祖宗留下的山中營地里共建有四個鄔堡，所以安排了四個夜值獵人，分成兩人一組。
其中一組在明，在營地內站崗巡邏；另一組在暗，分散潛伏在營地外圍不同方向的大樹上。
新獵人趙虎和族兄趙午分成一組，負責在營地內巡邏。
“咦？阿彪，我剛才好像看到你的眼珠子有點泛綠，不是害了青光眼吧！”
在某一次回眸之中，趙午捕捉到趙虎瞳孔在月光下似乎有些異常，于是趕緊問了一聲。
趙虎笑嘻嘻地點了點頭，悄悄告訴他︰“或許是我前段時間在鎮魔司妖獸肉吃得太多了點，補過頭了……”
“綠點就綠點，不影響視力，習慣了就好……”
趙午恍然大悟，小聲笑道︰“哦，原來是這樣。”
妖魔的血肉中往往蘊含特殊的力量，吃下之後有可能改變人的外在特征，這不是什麼稀罕事情。
趙午有些羨慕地問︰“大魏鎮魔司的飯菜那麼好的嗎？听說民兵訓練期間是免費的，沒想到還能有妖獸肉吃，真好！”
“可惜我現在都馬上要當爹的人了，如果再小幾歲，我也去報個民兵，蹭點吃喝，嘿嘿！”
趙虎還不知道這事，于是立刻笑著說︰“恭喜恭喜，祝小芳嫂子早生貴子，母子平安！”
趙午開心地點點頭，他看了趙虎一眼，笑著打趣道。
“阿彪你長得可比五叔還俊哩！濃眉大眼、五官端正、鵝蛋臉，高鼻梁——小姑娘看了肯定喜歡，說不定再過幾年你就可以娶小媳婦了哩！”
听到小媳婦三個字，趙虎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小小的人影。
那是一個穿著淡紫色碎花裙的小姑娘，香噴噴的，惹人喜愛。
他突然嘿嘿一笑，不再討論這個，而是轉移了話題。
“午哥，其實我在大魏鎮魔司里面訓練的時候，並沒有免費的妖獸肉吃呢！”
“那是另一個哥哥，常山西麓大趙莊的趙風趙飛虎哥哥請我吃的哩！”
“飛虎哥說，他們大趙莊是八百多年前從我們趙家村遷出去的一支……”
趙午點點頭，笑著說︰“這個我知道，我有一次陪你嫂子回娘家，小芳他娘就提到她有個最小的妹妹嫁到了大趙莊……”
“不過大趙莊那邊離七里店太遠了，隔著兩百多里路，小芳他娘和小芳小姨兩姐妹三年五載也不一定見得到一面哩！”
就在兄弟二人閑聊的時候，一陣幽風拂面而來。
這股風來得詭異，趙虎在其中嗅到了一種腥臭的味道。
這股味道雜糅了血腥味、騷臭味，甚至還有一些死魚爛蝦的惡心味道！
趙午也察覺到了這風不對勁，他臉色一變，在趙虎耳邊低吼一聲。
“不好，可能有大蟲來了！”
果然，趙午話音剛落，趙虎就看到前方密林中有一道黑影一閃而沒。
這個黑影趙午也看到了，不過他卻沒有趙虎看得那麼清楚！
雖然只是一閃而沒的黑影，但是趙虎看得明明白白，那是一只灰黑色的老虎，尾巴還斷了一截——
下一刻，趙虎眼中綠光大盛，眼前的一切在他的視野中如同白晝，很快就捕捉到了灰虎的蹤影！
他二話不說，毫不猶豫地追蹤了上去！
後面的趙午吃了一驚，緊隨其後沖上去的同時，更是吹響了掛在胸前的一根骨哨。
“嗶——”
很快，塢堡里的其余獵人也都紛紛驚醒過來。
這時候，外圍的暗哨也已經發現了灰虎，甚至已經與它交起手來！
只見這灰色老虎閃轉騰挪之間，陣陣幽暗陰風襲人，真的應了那句老話。
雲從龍！
風從虎！
……
趙虎趕到前面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一幕就是族兄趙海手持苗.刀與灰虎搏斗的場景。
這是一只身長足足兩丈的巨虎，毛色不是普通的黃底黑紋，而是全身灰蒙蒙的，黑紋較淺不是很明顯，尾巴斷了三分之二，只留下不到兩尺來長的尾端。
一般的老虎，尾巴完整的情況下也很少見到身長兩丈的。
但是眼前這一只，斷了大半截尾巴都超過兩丈長，比尋常老虎要大了一圈，稱得上一聲巨虎！
老虎是野獸中的山林之王，就算不變異為妖獸，成年雄虎的實力也足以相當于三階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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