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吃得很簡單，皮蛋瘦肉粥，加幾道小菜。
“豆豆，你喜歡這個味道嗎？”
林小小看著豆豆，他點頭，“喜歡。我媽媽也愛吃皮蛋。”
豆豆的話，讓林小小和吳齊都沉默了。
“阿姨，你把皮蛋放在粥里煮。很好吃呢。”
豆豆沒察覺大人的不對勁，繼續說道，“我媽媽是直接涼拌了吃。她幾乎每天都會吃，我已經習慣皮蛋的味道了。”
吳齊知道趙萌不是喜歡吃皮蛋，而是因為經濟太緊張了，吃不起其他的菜。
以前兩人同居時，經濟條件不好。她總喜歡買皮蛋回來拌些醋和醬油，再加些辣椒，很下飯。
兩人就吃這一道菜配著飯，也很開心。
後來經濟條件好了，他們倆可以一日三餐解決溫飽了，趙萌卻離開他。
他們倆一起熬過了苦日子，卻分道揚鑣了。
“你喜歡吃，阿姨以後再給你做。”
林小小不想因為趙萌愛吃，就徹底將皮蛋移除他們的生活。
“好啊。”
豆豆很開心，“等我媽媽的病好了，讓她也吃你做的皮蛋瘦肉粥。”
林小小和吳齊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有種復雜的情緒。
豆豆還小，時不時就會提到趙萌。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趙萌已經死了，這個事實不容他們回避。
回避，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直面問題才是。
可他們要怎麼開口告訴豆豆？這讓他們很難啟口。
拖到案子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們還是要說出來。
“爸爸，阿姨，你們怎麼不說話呀？”
豆豆見大人沉默著，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對不起爸爸，我不提媽媽了。我知道你現在和阿姨在一起，不會和媽媽在一起的。”
“豆豆，爸爸沒有怪你。”
吳齊見豆豆的性格這麼敏感，嘆了口氣。他知道趙萌總是朝豆豆發脾氣，才會讓豆豆學會察言觀色。
豆豆才不到三周歲啊，這麼小的孩子該是天真活潑的。
“豆豆，快吃吧。吃完阿姨陪你看動畫片，好不好？”
林小小看著豆豆，豆豆高興地點頭，“好。”
看著豆豆低頭喝粥，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她的心里挺難受的。
吃過晚餐，吳齊要收拾碗筷，被林小小攔著了，“我來就好，你去休息，或者到樓下走走。”
“嗯，我去丟垃圾。”
吳齊將垃圾袋扎好，拎著出門了。他的心里很壓抑。
林小小嘆了口氣，將碗筷拿進廚房清洗干淨。
豆豆在拼樂高，看到林小小從廚房出來了，開心地喚道，“阿姨，快放動畫片。”
“好。”
林小小將電視調到動畫片頻道，默默地坐在沙發上陪著豆豆。
吳齊下去丟垃圾，久久不見他回來。
林小小拿起手機，想打給吳齊，但遲疑了幾秒，她還是放下手機。她還是不要催促他了。
每個人都是自己宣泄情緒的方式，她就由著吳齊吧。
動畫片播放一集又一集，豆豆有些犯困了，問林小小，“阿姨，我爸爸怎麼還不回來呀？”
“沒事兒，他是大人，丟不了的。”
林小小將豆豆抱起，“你困了，就去洗漱睡覺。阿姨幫你洗澡吧。”
“不用，我自己會。”
豆豆有些害羞，“我是男子漢，不能再讓你幫忙了。”
“好。”
林小小將豆豆放在浴室里，教他怎麼調水溫後，退出浴室，坐在床邊發呆。
她不知道吳齊一個人會走到哪里去，這麼晚還不回來。這散步也散得夠久的。
趙萌死了，吳齊肯定會心煩意亂。
唉……
“阿姨，我洗完了。”
豆豆披著浴巾出來了。
林小小這才發現豆豆沒有睡衣，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都沒顧得上考慮這些細節的事情。
“阿姨去拿一件爸爸的衣服給你當睡衣。”
林小小去了吳齊的房間，找了一件t恤給豆豆套上，“你快睡吧。明天我們帶你去體檢完，再去買些衣服。”
婦幼院外面一條街都是賣幼兒用品的，可以順便逛一下。
“好的。”
豆豆躺到床上，林小小拉過被子給他蓋好。
“阿姨把你的衣服冼了晾干，你明天早上才有得穿。”
林小小抬手撫了撫豆豆的小臉，進浴室拿了他的衣服，去陽台洗。
她洗完衣服晾出去，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吳齊還是沒有回來。
她坐到沙發上發微信給尤笑然，【今天的事對吳齊的打擊太大，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尤笑然︰【我听聶顧磊說，他和唐均及吳齊在酒吧。你安心睡吧。】
林小小︰【他跑去酒吧了？也沒告訴我一聲。】
尤笑然︰【你就不用擔心了，幾個男人聊一聊，情緒宣泄一下就好了。】
林小小︰【嗯，事發突然，確實讓人有些難以接受。雖然我不喜歡趙萌，但也沒想過要她死了。】
尤笑然︰【人生在世，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誰又能預見得到？她不想死，但她確實就是死了。】
林小小︰【等警方查的結果出來。我不相信她會自殺，若是他殺，凶手又是誰？】
她突然想到那個用毒藥騙趙萌的人，【笑然，你說會不會是那個給她藥的女人殺她滅口？】
尤笑然︰【也有可能。但現在我們還沒有查出那個女人是誰，說明她還是有一定的手段。這段時間，你和吳齊及豆豆出入還是注意些安全。】
林小小︰【會的。這件事看來越變越復雜了。】
尤笑然︰【你就別操心了，交給男人去查。放心，聶家也在動用關系網在查。總能查到的。】
林小小︰【好，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吧。我這幾天沒去店里，要辛苦你和伯母了。】
尤笑然︰【不辛苦。你就不用操心店里的事。】
兩人互道了晚安後，尤笑然關了燈準備睡了，而林小小卻沒有一點睡意。
她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星空發呆。
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種，趙萌卻還沒得及和他們商討就死了。不得不讓人唏噓。
人的生命如此脆弱，珍惜當下顯得猶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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