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靈憤恨說道，“都怪甦錦抒，就是她害的！”
“關錦抒什麼事？”老太君冷冷問道。
段玉靈對著門口喊道，“你這個賤婢，還不進來稟報。”
那個臉上被扇了巴掌腫的老高的婢女梅兒跪在地上說道，“老太君，我們在回來的半路上撞到鬼了。大小姐驚嚇過度，就得了失心瘋……”
“撞鬼？”老太君臉色一沉，“胡說些什麼！”段玉靈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混賬東西，讓你稟報都說不清楚。老太君，其實是甦錦抒扮鬼嚇柔兒。柔兒是被她嚇瘋的……”
“你親眼看見，那個鬼，是嫡姐？”甦錦韻喝問道。
梅兒膽怯說道，“不……不知道……我們只是看了一眼，那女鬼太嚇人了，哪敢細看，就被嚇跑了……不過大小姐對著那個女鬼喊嫡姑娘的名字……”
“老太君您听听，就是甦錦抒嚇了我們柔兒，老太君，你可得為柔兒做主！甦錦抒害的柔兒變成了這樣，您絕不能輕饒她。”段玉靈哭哭啼啼說道。
甦錦韻突然知道嫡姐的意思了，故意疑惑說道，“按照二姨娘說的，大姐她是被嫡姐姐嚇瘋的，但是，大姐為什麼要把活生生的嫡姐當成鬼呢？”
這話一出，老太君和段玉靈的臉色都變了。
“你說實話，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如果你敢說一句假話，我現在就把你拖出去打死！”老太君盯著奴婢梅兒，臉色鐵青。
梅兒連忙磕頭哭著說道，“老太君明察，奴婢不敢有一句虛言。當時奴婢坐在車外，听到車廂里面傳來大小姐的尖叫和哭喊聲，我和車夫趕緊撩開車簾子看，就看見一個臉色慘白雙眼流著血淚的女鬼抓著大小姐的腳。老太君饒命，我當時真的是嚇瘋了，轉身就跑。等再回去的時候，就看見大小姐昏倒在馬車里。”
“那女鬼是誰？”老太君冷冷問道。
梅兒憋著想了半天，說道，“有點……有點像是杜鵑姐姐……”
“混賬東西，你胡說什麼。”段玉靈臉色一變，抬手又是狠狠地扇了梅兒兩巴掌。
甦錦韻也愣住了。這小丫頭，是怎麼把嫡姐姐看成杜鵑的？
杜鵑是甦錦柔身邊的奴婢，前不久剛被甦錦柔命人扔進井底淹死。
其實梅兒也沒看清楚到底是誰，誰看見那樣一張可怖的臉，敢仔細看長什麼樣啊。
梅兒壓根不知道甦錦抒被推進湖里，在她心中甦錦抒不是“死人”，所以先入為主，不會覺得一個活人是“女鬼”。
如果說最近有誰想找甦錦柔索命，那肯定是慘死沒多久的杜鵑。
而且那女鬼濕漉漉的，是個淹死的水鬼，杜鵑也是沉井被淹死，正好合得上。
甦錦柔之所以第一眼認出甦錦抒，是因為她那時候剛剛“害死”甦錦抒，心虛。
其實那鬼妝猙獰，和本人差別很大，甦錦抒照鏡子都認不出自己。
“老太君饒命，奴婢不敢胡說，奴婢沒有看清楚，奴婢真的不知道……”梅兒連連磕頭求饒。
老太君又把那個車夫叫進來問話，他沒說像甦錦抒或者杜鵑，就說不認識，被逼問的急了，覺得有點像幾年前在街頭看熱鬧的時候，發現的一具江里淹死的無名女尸。
一個女鬼，怎麼還莫名其妙長出三張臉了？
老太君一臉沉思，甦錦韻氣憤說道，“祖母，大姐不知道怎麼被嚇了，這怎麼能賴嫡姐姐身上。更搞笑的是，大姐要是把女鬼當成杜鵑當成什麼無名女尸也就算了，好歹還是個死人。非要把嫡姐姐當成女鬼，這麼強詞奪理往人身上潑髒水，哪有這種道理。”
“未必是潑髒水，而是在甦錦柔的眼中，那就是甦錦抒。”老太君沉默了良久，突然說了這一句話，把甦錦韻嚇了一跳，難道老太君識破了？
段玉靈也一臉欣喜，但是總覺得老太君這話有點不太對勁。
桂姑把梅兒和車夫帶了下去，安居苑只剩下她們幾個人，老太君冷笑一聲，說道，“好啊，段玉靈，你真是我的好兒媳。甦錦柔干出這種事，你還來倒打一耙，讓我為她做主。”
“老太君，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段玉靈一臉驚訝，老太君剛才不是還站在她這邊嗎？
老太君指著段玉靈說道，“老身且不論是有人扮鬼嚇甦錦柔，還是真的有冤鬼索命，你怎麼不先用你的腦子想想，為什麼甦錦柔會覺得甦錦抒是鬼！你會覺得甦錦抒是鬼嗎？她什麼時候去世的，老身怎麼不知道。”
這話一出，段玉靈臉色慘白，她著急忙慌的跑過來找老太君做主，還真的沒想那麼多。
倒是甦錦韻放下心，知道這一局，甦錦抒贏了。
“那種情況下，誰敢多看女鬼兩眼，你敢嗎？老身也不敢。梅兒認為那個女鬼是杜鵑，是因為她見過被淹死的杜鵑。車夫沒有見過杜鵑，所以他只能想到幾年前曾經見過的一具被淹死的女尸。按照甦錦柔的情況，她把女鬼當成杜鵑倒也合情合理，畢竟那是被她處死的奴婢。”
老太君臉色鐵青，突然拿起桌上那杯茶，狠狠地砸在段玉靈的腳邊，憤怒說道︰“可是她覺得女鬼是甦錦抒，她為什麼覺得甦錦抒是女鬼，除非她見過被‘淹死’的甦錦抒，不然如何能把一個大活人當女鬼。段玉靈，你倒是告訴我，甦錦柔怎麼會見過‘淹死’的甦錦抒！”
而就在剛才，甦錦韻還告訴老太君，甦錦抒今晚不慎失足跌落湖泊，差點溺水身亡，幸虧被世子所救。
老太君剛才就覺得失足有蹊蹺，如今再加上甦錦柔把甦錦抒當成淹死的女鬼，一切已經一目了然了。
甦錦抒今晚溺水，就是甦錦柔干的，她看著甦錦抒沉入水中，以為她死了，結果甦錦抒後來被世子救了。
但是甦錦柔並不知道，所以在她心中，甦錦抒就是一個淹死的女鬼。所以才會覺得女鬼甦錦抒找她索命，才會被嚇瘋。
老太君這樣心思深沉的人，已經把一切想通了。
而這一次段玉靈來告狀，反而讓老太君明白，甦錦柔圖謀淹死甦錦抒的事實。
甦錦韻看著一臉呆滯的沈韻佩，淡淡說道，“二姨娘，你怕是還不知道，嫡姐她溺水了。不過並沒有淹死，被世子救了。不知道大姐她為什麼沒見到嫡姐，卻知道她溺水，誤把她當成淹死的女鬼，這可真是巧了。”
段玉靈臉色蒼白，汗如下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