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姬武竟然和這個二爺爆發沖突,周邊所有的百姓和商賈,立刻關門的關門,逃跑的逃跑。
一些膽大的也躲在拐角處議論紛紛,聲音微不可聞。
“哪里來的家伙,竟然敢和王二爺叫板?”
“誰知道呢,恐怕晚上就得丟河里喂魚!”
“誰說不是,又是幾條無辜人命啊。王二爺是王以大公公的義子,惹了他就是皇上都保不住!”
“王以的義子?”
姬武耳朵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句話。
這讓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本以為東海黨足夠囂張了,沒想到王以為首的西湖黨也不逞多讓。
姬武只是想著從包打听那里得到韓信的線索。
沒想到剛出宮,就遇到驕橫跋扈的王二爺,一言不合就要砍人。
天子腳下,明目張膽的尋釁滋事,而且看周圍百姓的樣子,多是畏懼不安。
此人橫行此地恐怕並非一天兩天,而是積威已久。
路邊有不少巡邏的兵卒甲士,看到王二爺砍人,紛紛離得遠遠地觀望。
此情此景,令姬武臉都直接黑了。
“好一個司禮監掌印太監,好一個王以!好一個西湖黨!”
所有人都知道二爺是王以的義子,唯獨他這個皇帝,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听到過。
這一刻,姬武將王以牢牢記在了心里,回去以後,要讓魏忠賢好好查一查此人的家底。
這樣的禍害,是絕對不可以留到自己執政的。否則後患無窮。
幾個屠夫一臉凶狠的殺來。
西廠廠衛卻毫不畏懼。
這兩人的身手,自然不是幾個屠夫可以比的。
三下五除二,所有人全部被放到在地,骨斷筋折,哀嚎四起。
姬武懷中抱著昏迷的大司命,懶得繼續浪費時間,轉身離開。
韓信的線索是沒法查了,再糾纏下去這個二爺恐怕要叫更多人。
若是讓太後、王以這些人察覺到西廠的存在,不利于自己養精蓄銳、扮豬吃虎的策略。
所以姬武帶人快步離開了此地。
周圍的人群中發出驚嘆之聲。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橫行京城的王二爺吃這麼大的虧。
就連遠遠躲在後面觀戰的王二爺本人也驚呆了。
“這麼強的身手?至少得是三流高手了!”
“這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少年,究竟是什麼身份?”
他一時吃驚也忘記了繼續留下姬武。
大司命的出現打亂了姬武的計劃。
一品樓包打听只能擱置,韓信的線索不得不延後。
他繞了幾圈,避開多余百姓的觀察,返回了帝京。
回到帝京後,姬武第一時間來到了西殿太醫樓。
欽點了太醫令姜力給大司命治療後,留下兩名廠衛守著,便回了養心殿。
回了帝京以後,魏忠賢第一時間跟在了姬武身後。
暗中同樣有數名武功高強的廠衛護送。
一路上,沒有遭到任何的打擾。
“韓非的事情如何了?”姬武問。
“啟稟陛下,暫無消息。”魏忠賢惶恐。
“嗯,繼續加強人手,包打听那里盡量盯牢。”姬武也沒強求,帝京千萬人口,找一個聲名不顯的韓非,如同海底撈針。
這一次出京城,他的行蹤雖說保密,但也只是相對于普通人。
南山、西湖、東海黨在他身邊安插了無數的眼線,他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報了回去。
東殿,東廠,司禮監。
一名滿頭白發的老者,皮膚卻嫩如嬰孩兒。
他的十根手指上全都帶著金子打造的假指,假指瓖嵌了鑽石,顯得格外的閃亮。
一名小太監飛快的沖進了司禮監,他神色惶惶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親爹!不好了!出事了!”
與一般的太監不同,王以做司禮監的掌印已經有十年之久,城府極深,極其可怕。
“說。”沙啞的嗓音,听起來就像用刀片刮玻璃。特別刺耳。
“親爹、親爹、二爺、二爺他”
小太監語無倫次,氣喘吁吁。
王以坐在太公椅子上,安逸的摩挲著自己的假指。既沒有催這個小太監,也沒有罵他。
就那麼看空氣一樣的看著他,司禮監中顯得清冷無比。
似乎是被王以無形的威壓嚇到了,氣喘吁吁的小太監緩緩恢復了平靜。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飛快的把姬武和王二爺的矛盾沖突說了一遍。
听著听著,王以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抽搐,眉毛也跳了一下。
他用金色的假指不斷的敲擊著身邊的黃花梨木,過了一會兒吩咐道︰“去把二爺請過來。”
不出幾分鐘,早就想向王以告狀的王二爺,拖著一身的肥膘,來到了司禮監。
“親爹!親爹你得為我做主啊!”
“我今天,平白無故就被一伙人打了呀!你看,我牙都被打掉了兩顆啊。”
為了讓王以替他做主,他特意在來之前,讓別人給他臉上打了幾個印子。
看上去青一塊,紅一塊,十分的嚴重。
看著鼻青臉腫的二子,王以臉上露出疼惜的笑容,對他招手示意道︰“來,過來。”
二爺聞言一手捂著臉,一瘸一拐的像王以的太師椅挪過去。
到了王以身邊以後,重重的跪倒在地,嘴里不斷的吸著冷氣。
“親爹,你不知道那小子有多囂張,我只是去追一個偷我東西的小賊,卻被那個人直接打了一頓。”
“我這次真的沒有故意挑釁啊,是那個小子不講規矩,不僅打了我的人,還把那個小賊給救走了!”
二爺滔滔不絕,講個不停。
王以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停的撫摸左手上的金色假指,面帶笑容的听完他的敘述。
“你靠近一點兒吧。”王以對著他招了招手。
二爺乖乖的將腦袋貼了上去。
“嗤!”
下一秒,寒光從二爺的左耳上穿過,只覺得左耳一涼,等他反應過來後,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已經掉在了王以的身前。
“啊!”
二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楮,劇痛從腦袋傳遍全身。
“唔唔!”
染血的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
他知道,親爹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大吵大嚷。
割了他的耳朵,王以又悠閑的躺在椅子上,臉上帶著平淡的笑。
“這只是對你的警告,知道你這一次惹的是誰嗎?”王以問。
“不!不知道!”
臉上的血嘩啦啦的流淌,王以丟了一塊錦繡手帕,二爺趕忙捂住了傷口。
“皇帝!”王以道。
“皇?皇帝?”二爺頓時瞪大了眼楮,而後小心的問道︰“他、他不是、那個廢?”
王以看著他陰惻惻的笑︰“你想說他是傀儡、廢物?是也不是,就算是,他畢竟還是皇帝,不是你能惹的,若是這一次受傷的不是你,而是他,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
“是!老爹,我明白了。”二爺磕頭,不敢多說話。
司禮監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