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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羽佳還有玄武從側門退了出去。 莫爾卡侯爵則從正門走了進來。
有了第一次的接觸，這次他走路的步伐明顯輕快了很多，畢竟亞當已經表態願意支持他了。
一雙深陷的眼楮代表著他的操勞，說不定從昨天晚上見面到現在，他都沒休息過。人類不比血族，這樣的消耗很快會把身體熬壞的，莫爾卡也不是年輕人了。
“我的侯爵，有件事情麻煩你。”亞當調侃著迎了上去。
莫爾卡來到亞當身前跪了下去︰“聖子殿下，有什麼事盡管吩咐。”
“嗯，對了，這個‘聖子殿下’的稱呼是誰告訴你的？”
“是……”莫爾卡楞了一下，對亞當的這個問題有點意外，他並沒有想到亞當會在意稱呼問題。猶豫著該不該說出來。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會不會連累到告訴自己的人呢？莫爾卡想著。
“別擔心，我只是問問，是羽佳嗎？”
“是……是的。”
“你什麼時候見過羽佳的？我是說昨晚之後。”
“今天一早我又過來了一次，聖子殿下您不在，是羽佳殿下接待了我。閑暇談起一些往事，從中知道了一些殿下您的過往，覺得‘聖子殿下’這個尊稱最合適，所以便自作主張……”
“閑暇談起”？這時候他還有閑暇嗎？怕是主動詢問的吧。
“知道了。”亞當點了點頭。他這是在給莫爾卡一個自己事無巨細的感覺。真正做到事無巨細那精力是難以想象的，就現在的情況來說也不切實際，但給予下屬這種感覺卻很容易，也有利于控制。
“對了，你的雅典瘟疫問題解決得怎麼樣呢？”
“這個。”莫爾卡沒想到亞當會關注起這個問題，畢竟在他印象中，這些神話生物都不會在乎人類的死活的。需要大量物資的巨人況且不管，血族又怎麼會想去管呢？
不過，問到了還是要說︰“聖子殿下，現在瘟疫的勢頭還沒有得到遏制，整個雅典一片混亂。”
“有把握遏制嗎？或者說，你有找到有效的辦法嗎？”
“沒有。有元老建議采取強硬措施，將受感染者全部囚禁起來處決……可是這個建議過于殘酷。而且受感染者中有不少是貴族，他們的子女、親屬、朋友在整個希臘的各個地方任職。一旦采取這種策略雖然能有效控制瘟疫，甚至降低物資壓力，但新政府的支持率必定會直線下降，往後整個希臘更是會動蕩不安。而且，這種策略能否實施都是個很大的問題，據說不少軍隊士兵的親屬都在災民里面。下達這種命令，說不定會直接導致整個軍隊崩潰，災民四散，到時候局勢就更沒辦法控制了。”
一切一如亞當意料的一樣，現在西方的醫療技術發展程度還遠沒有到能遏制瘟疫的程度。瘟疫並不是沒發生過，而這場瘟疫最可怕的地方，是它發生的地點是希臘雅典——西方的政治文化甚至軍事中心。
在這種情況下，原本對付瘟疫的有效手段——強硬隔離和撲殺都不可以使用了，任何策略上的失誤都有可能導致更嚴重的後果。
牽一發，動全身啊。
“這樣吧，我來幫你解決你的瘟疫。”
莫爾卡猛地抬起頭︰“殿下，您說的是……真的嗎？”
莫爾卡當然相信亞當能解決瘟疫，眼前的這個，據說是降臨者始祖的亞當，是天神耶和華的親子。瘟疫這種事情，到他手里想必是小兒科吧。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當然是真的，這次找你來，也是為了這件事情。我讓一個人幫你，他叫耶穌，他是我的……弟弟，對，弟弟。他能施展神力，幫助你解決瘟疫問題。”
“那太好啦！”莫爾卡喜出望外。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莫爾卡遲疑了一下。
“我的弟弟要建立對我的……父親耶和華的信仰，在這件事情上，我希望希臘政府能持支持態度。”如果希臘政府不支持，又沒有自己罩著，到時候耶穌會不會又要背十字架呢？亞當邪惡地想。
“這個……如果不干預的話是沒問題，希臘並沒有干預信仰的傳統。但之前希臘政府一直都是信仰奧林匹斯山的，如果忽然……不知道巨神們會有什麼反應。而且一旦出面支持建立對真主耶和華的信仰，那就等于否定了巨神，那樣的話恐怕……”
“那不才是事實嘛？那些巨人，從來就不是什麼巨神，這一點難道你還不相信？”
“我相信，可是……”
“你是擔心他們會有所行動？”
“是的。”
“別擔心，莫爾卡，他們的問題有我解決。我不只要讓你們支持對‘父親’的信仰，我還要你們在新城區中規劃出教廷區，我要在那里建設教堂，讓里面住滿信徒。我要還在新雅典建立教會總部，在希臘所有的城市建立教堂供信徒參拜。這是一個大工程，莫爾卡，我需要你們的配合、支持。到時候，在法律里也必須對信徒的身份予以承認，甚至必須授予特權。”
這一切說得莫爾卡膽戰心驚，他當然听得懂這是在干什麼。
這是在建立一個龐大的宗教，希臘雖然沒有有組織的宗教，但歐洲的許多地方都存在，曾經四處征戰的莫爾卡自然不會不知道。
可是這樣行嗎？希臘人不笨。宗教這種東西，是對人精神的控制，它比物質的誘惑更加可怕。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推行宗教和希臘共和的意識是背道而馳的。
況且，一旦這個如此龐大的宗教建設完成，希臘政府會不會完全被架空呢？
莫爾卡忽然覺得頭皮發麻。
站在政府民族的立場，就算巨人不是巨神，但巨人也不過是代入了神話，早在巨人出現之前神話便已經存在，巨人的失勢並不影響希臘神話的繼續存在甚至發揚，他們頂多算是冒名頂替。但是一旦引入並支持其他宗教，則不是那麼回事了。這些可是看得見摸得著的神，很容易自己家的信仰和文化就會被丟到垃圾堆里。
站在政治理念的立場，一旦過度的支持宗教，那莫爾卡自己是否會成為民族的罪人，成為共和的罪人？政教合一，對莫爾卡來說，這是連他自己這關都過不了的名詞，更不要說是凱瑞或者其他的長老了。
最後，站到希臘遠期發展的立場。巨人雖然一直統治著希臘，血族等神話生物雖然一直都壓在希臘政府的頭上，但在希臘政府眼中，這些就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戰斗一樣。或者說，是天災，雖然與他們密切相關，但其實是隔離開來的。他們互相無法滲入彼此的世界……
但現在呢？宗教建立，就意味著……意味著直接的控制，到時候還要希臘政府干什麼呢？下面是信徒，上面是奧林匹斯山，他們不過是一個夾心餅干，兩面不討好。
加上前面的兩點，莫爾卡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名詞——“征服”！他們正在被征服！徹徹底底的征服和同化……
大殿中的空氣，忽然添加了一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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