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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狐338︰生死別離,後篇【一萬四+】

類別︰ 作者︰櫻藍的尾狐 本章︰尾狐338︰生死別離,後篇【一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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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定什麼?”

    “跟我走。”他的眼楮映著光線,褶褶生輝。

    “”

    她是想讓他助她離開,而不是要和他私奔。

    她現在唯一惦念的就是爺爺逼

    赫連城察她心思,“是不是不放心你爺爺?”

    “嗯。紱”

    他長眸微眯,“後天晚上,我帶你離開,你不能留在江城。”

    “可是,我不能離開爺爺,你只需幫我離開南宮家就行。”

    她只有爺爺一個親人了。

    赫連城五官悠地變冷,雙手握住她消瘦的雙肩,“小不點,你必須听我的,後天是個絕佳機會,你必須跟我離開江城。”

    “”她听出一絲端倪,一雙澄澈大眼楮直直盯著赫連城,“機會?什麼機會?”

    赫連城眉頭深鎖,並未解她疑惑,五官平靜無波,給她分析形勢利害︰“你若執意留在江城,縱然我帶你離開南宮家也是枉然,整個江城,他找個人不費吹灰之力。”

    她微微思量,選擇妥協。

    不,她沒有第二條出路。

    “赫連城,等我離開安頓下來之後,你一定想辦法讓我見一見爺爺,好不好?”

    他眼神閃爍,“好”

    得他應承,慕凝藍松緩一口氣,正欲再說什麼,卻發現赫連城眼神不對。

    她順著他的視線,微微垂眸。

    驚呼一聲,雙手急忙捂住胸口,緋色容光。

    盛夏燥熱,開空調擔心感冒生病,她若生病就需吃藥。

    吃藥對胎兒不好,她不能馬虎大意。

    這些天,從未使用空調,白天晚上窗戶敞開,尤其夜間輕風吹進來無比涼爽。

    此刻,她僅穿一件白色蓋吊帶睡衣,領口深v蕾絲半遮半掩,最是春/色撩人。

    她慌慌張張地跑進衣帽間,打開衣櫃,隨手抓了一件短袖套上。

    慕凝藍從衣帽間走出來,臉上少許尷尬,尋了話題,“對了,你不是在德朗嗎?我下午給你發了郵件,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他一邊渾不在意地環顧屋內陳設,一邊走到窗前觀察什麼,“我來江城有一段日子了。”

    這是慕凝藍不曾預料到的,不禁地一問,“你來江城有事?”

    他雙眸坦然,“為你。”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擔心上次新聞事件會給你惹來你避禍不及的麻煩。”

    “過去了。”

    他黑眸幽邃,眸底情緒復雜,“是我多慮,南宮藤行動很快將其壓下,而且出手狠辣又不留余地,整個江城家家報道那次事件的娛樂媒體,不是被起訴遭受重創就是倒閉。”

    她震驚。

    那件事的後續情況,她並未作過多關注。

    赫連城輕輕一笑,笑的饒有深意,“你對他了解太少。”

    她不置可否。

    她從不認為對南宮藤了解有多麼深刻,一路走來,對他趨之若鶩,迷愛成痴,在她的眼里和心里,他便是她的全世界,又何曾深想過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記得徐子乾也曾說過與赫連城類似的話,她是這麼回答的︰他好,我喜,他壞,我受。

    她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愛是執念還是蠢傻?

    不管是兩者哪一種,路是她自己所選,歷經荊棘磨難,自嘲一笑,送自己兩個字︰活該。

    她話鋒一轉,“園林里全是保鏢,你怎麼進來的?”

    “爬窗。”

    “廢話。”

    他笑,“飛檐走壁。”

    “”她也笑了。

    他的身手她見過,與南宮藤不相上下,今夜能輕易避開保鏢上來,並不是難事。

    “那你為什麼今天不帶我離開?”她好奇一問。

    “我收到你郵件,第一時間趕過來,沒作萬全準備,我能飛檐走壁,你也能?”

    “”

    她喟嘆,手下意識擱在小腹,即使她有一身卓絕本事也不敢冒險啊。

    赫連城垂眸,看了眼腕表,從迷彩褲袋掏出一個手機遞給她,“這是衛星電話,通訊安全又不會被竊听,後天晚上等我通知。”

    她接過衛星手機,有一種玩諜戰游戲的刺激感。

    “這個或許會用得著。”

    他往她手里塞了一個迷彩小包。

    她低頭,正欲打開。

    赫連城突然捂住她嘴,示意她別說話。

    門外腳一陣步聲響傳來。

    她一驚,他回來了。

    赫連城身型一閃,移到窗口。

    她慌慌張張地將東西藏在床頭櫃里,又快速走到門口。

    門被推開,南宮藤站在門口。

    她靈機一動,

    tang抬手關燈,給赫連城創造條件離開。

    一股刺鼻的酒味鋪面而來,南宮藤高大的身型壓過來,她身子一歪,堪堪撐住他的重量,差點沒閃了腰。

    她恨得咬牙切齒,朝他後背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他趴在她肩頭,薄唇一張一合,炙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脖頸皮膚上,濃烈的酒味令她胃里一陣翻滾。

    她微微側頭,躲了躲。

    南宮藤從她肩頭抬起頭來,摁了開關,燈亮。

    他高大身型微微晃著,雙手插袋,一雙醉意迷離的眸子凝視著她,嗓音安靜,“不是怕黑?”

    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突然越過她,往房間里面走去。

    她急忙轉身,一臉緊張地看向窗口。

    窗戶半敞,紗簾隨風飄揚,一切如初,毫無破綻。

    赫連城順利離開。

    南宮藤走到窗前,靜默幾秒,抬手將窗戶關上,合上窗簾,轉身斜靠窗前,眸底醺紅,灼灼地望著她數秒,沒說話,再次越過她,朝浴室走去。

    浴室門關。

    她急忙走到窗口,拂開窗簾一角朝下面張望,並沒有什麼異常。

    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剛轉身,驚了一跳,差點喊出聲。

    南宮藤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一雙眼楮晦暗莫測地看著她。

    她心神一慌,找了一個借口,“我熱我想開窗戶”

    然後,轉身,抬手,將窗戶打開。

    “啪”地的一聲。

    他一只大手自她頭頂伸過去將開著的窗戶給拍了回去。

    她嚇得渾身一顫,轉身,想從他撐在窗框的臂彎下逃離。

    他另一只手突然撐在窗戶玻璃上,阻斷她的出路。

    她被困在他和窗戶之間,身體微微後仰,想離他遠一些,他身上的酒氣令她忍不住想吐。

    加之緊張多度的緣故,額頭密汗雲集。

    “不舒服?”他冷不丁出聲。

    “有些熱”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兩人第一次對話。

    她已經習慣或是厭倦每次兩人吵吵鬧鬧分分合合之後這種不冷不熱的狀態,她意識到,洋樓與甦荷爭執之事,在他心里已有結果,她也知道,他不會在這件事上多做解釋。

    只因,甦荷是他母親。

    他視線落在她身上一層套一層的奇怪穿著上,眸色漸深,突然伸手,將她身上寬大的短袖脫了。

    “不熱?”

    “熱”

    他一個低頭,吻了下來。

    他唇齒里濃濃的酒味鑽入她嘴里,突然,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她使出全身力氣將他推開,還未來得及跑進浴室,對著垃圾桶吐了出來。

    他微微一怔,急忙走過來,附身輕輕地拍著她後背,他聲音低而輕,卻讓她鼻子一陣發酸,“怎麼了?”

    她粗魯地一把將他推開老遠,“離我遠一點!你身上酒味太濃!”

    他被推得後退一步,沒說什麼,一直等她吐完,附身,雙臂一伸,將吐得渾身乏力癱軟在地的她抱起來放在床上,又倒了一杯水塞進她手里,她用水漱口之後,他將垃圾清理出去,去了浴室。

    她望了一眼緊閉的浴室門,抓住機會,將床頭櫃抽屜里的東西拿出來,藏在床下。

    然後,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睡覺。

    南宮藤從浴室出來,走到窗前開了窗戶,眉色濃重,良久站定,抽了一支煙又一支煙,關上窗戶,開了冷氣,調節溫度,才上床。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他沐浴後清涼堅實的身體靠過來,自身後將她裹在懷中。

    她本能抗拒,掙了掙。

    小風停歇,風雨卻來。

    身體突然被一道力轉過去,他翻身覆上,一個低頭,薄唇燃著一把火吻住了她的唇,像一頭野獸一樣,進攻快速而猛烈,直接將她唇舌卷了進去。

    他吻的瘋狂而霸道,唇舌緊緊纏著她的,失控地不斷地加深這個吻,那力道,恨不得將她整個人吞進去。

    她雙手抓緊床單,卻被他緊緊握住,與之十指交纏,鑽戒鉻疼指關節皮膚。

    以往經驗告訴她,所有的反抗和抗拒只會換來一場暴風雨之戰,她有了他的孩子卻不能言,又不敢拿孩子冒險,更不敢讓他察覺今夜異常,求軟,“輕點”

    他卻突然停止,雙臂撐在她身側,上方一雙銳利仿佛將一切看穿的眼楮直直盯著她。

    她心里咯 ,難道他察覺什麼了?

    最後,他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全程給予溫緩輕柔。

    或是,彼此傷痕累累,或是,芥蒂叢生,或是,各懷心事,或是,冰點般的相融相纏換來的只有酸楚和苦澀。

    生理上的愉悅而至,僅是生理上的,與性有關,

    與愛無關。

    他同樣不好受,由心衍生的痛苦一次一次將身體上產生的愉悅覆蓋,反噬而來的痛苦愈濃,可他不願意停下來,仿佛是世界末日兩人的最後一次訣別。

    停停歇歇,溪水流長,繾繾。

    就像他與她之間,風靜雨止,畫上最後一筆色彩。

    翌日。

    她醒來,身邊人不知什麼時候已走。

    去浴室洗澡的時候,特意檢查了下,幸而無恙。

    只是,她發現自昨夜他回來之後,宅里又加強了重重安保。

    多了很多生面孔。

    忐忑不安中渡過一天。

    赫連城並未聯系她。

    這天夜里,南宮藤沒有回來,她松了一口氣。

    隔天。

    她簡直如坐針氈,佣人時不時地上來一趟又一趟。

    做賊心虛的心理作用作祟,使她愈加惶恐不安。

    午後,開了電腦,聯系安洛。

    安洛依舊毫無音訊。

    正欲關電腦,一封新郵件提示。

    她點開一看,震驚無比。

    晚上七點。

    衛星手機響了,赫連城通知開始行動。

    她在臥室走了一圈又一圈,又急又慌。

    手機再次響起,已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慕凝藍急忙接通,“怎麼樣了?”

    赫連城低沉的嗓音傳來,“你現在去一樓,我在門口接應。”

    “好。”

    慕凝藍整裝待發,連一個背包都沒有帶,她所有證件一直在他書房抽屜鎖著,她沒有那個能力拿到,只帶著赫連城給她裝有防身設備的迷彩小包。

    她上身一件白色短袖,下身黑色長褲,白色運動鞋,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簡單又利落,太像一個遠行之人。

    慕凝藍走出臥室,一個黑影突然竄出來,山一樣橫在她面前。

    她抬頭,驚了一跳,“秦淮?”

    秦淮怎麼在這里?難道外面有變數?

    秦淮像一早等著她似的,眼神鋒銳,“夫人,您要離開?”

    慕凝藍略驚之後反而平靜了,神色頹喪,看著秦淮,“秦淮,你知道我與他之間一切糾葛,不是嗎?我待在這里一點兒都不快樂,你別攔著我,讓我走。”

    “不行。”秦淮周正的五官線條冷硬,態度更是十分強硬,“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可是先生有很多無可奈何,老夫人只剩半年時間,他為了你不惜忤逆老夫人,甚至給老夫人下跪求她成全,我知道夫人您受了委屈,可是您這樣逃離,先生有多受傷,知道嗎?”

    甦荷只剩半年時間?他下跪?她大驚之余,鎮定下來,越是這樣得不到親人祝福的婚姻越讓人痛苦又乏累。

    她強迫自己狠下心,手不動聲色地攥緊小包,“秦淮,無需再勸,我已經決定。”

    秦淮不退讓,直說,“跟赫連城走嗎?”

    “秦淮,不是跟誰走的問題!重要的是我想離開!”突然,她覺得不對,追問,“你莫非知道我要走?所以外面形勢你不絲毫不管,單單守在這里?”

    “夫人,您認為為什麼宅里短短兩天會有這麼保鏢?先生知道你會有此舉,而我的任務就是阻止。”

    她苦笑,以為自己昨夜求軟演的挺像。

    不禁地想起,昨夜他從進屋開始就不似正常,以及過程里他突然停止沉寂的數秒,原來他早已察覺到她不同尋常。

    他詭譎心思,腹黑又深沉,她算是領教透了。

    可是,今夜無論如何,她必須要逃出南宮家。

    突然,慕凝藍捂著肚子,蹲下身子。

    秦淮被她突如其來的樣子嚇了一跳,急忙附身,語氣急切,“夫人,您怎麼了?”

    慕凝藍猛地抬頭,一手攀住秦淮肩膀,一手攥著輸液針管,推進秦淮肩膀。

    秦淮對慕凝藍毫未防備,她突然攀住他肩膀,他當時渾身一瞬僵硬,根本做不出一絲反應,疼痛傳來,他頓覺不好,悶哼一聲,身子頹靠她肩頭。

    意識開始一點一點迷亂,努力起身,卻渾身無力。

    慕凝藍恐慌不安地扔了手中針管,鼻子微微一酸,“對不起,秦淮,只是麻醉針。”

    “夫人”秦淮艱難強撐不讓自己昏睡。

    慕凝藍將他身子靠在牆上,正欲起身,手腕卻被秦淮攥住。

    “秦淮,我必須走。”

    秦淮的手攥的更緊了,“夫人”

    她撥開秦淮的手,剛站起身,秦淮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先生已經盡力在做,盡力將事情往好的方向轉變先生真的愛夫人”

    “秦淮,我從未質疑過,可是,如果他的愛帶給我的只有

    痛苦和傷害,我要來何用?”

    說完,她腳步又急又亂跑下一樓。

    一樓客廳,橫七豎八倒著幾個人,她驚的捂嘴。

    赫連城一身黑衣黑褲,從門口急速跑過來,拉住她往外走。

    兩人穿過園林,一路上借著路燈,她才發現他身邊跟著幾個人高馬大的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德朗喊過她嫂子的人。

    而地上躺著不少園林保鏢。

    她看了一眼,心里恐慌不止,“他他們沒事吧?”

    赫連城攥緊她的手,“放心,只是昏了。”

    她松緩一口氣。

    大門口,幾輛越野車停在路邊。

    阿澈降下車窗,朝慕凝藍看了一眼,急忙下車打開後車門,看向赫連城,“城哥,時間不多了,飛機十點。”

    赫連城點頭,拉著慕凝藍坐進後排座。

    那些人上了其它幾輛車。

    車速很快,不過十分鐘進入主干道,她看到後面那幾輛車卻在岔道轉彎。

    慕凝藍坐在赫連城身邊,望著外面蕭條靜謐的街道,借助車轉彎的慣性,她佯裝不小心朝赫連城懷里靠去。

    她倒過來,赫連城急忙伸手去扶她,慕凝藍看準時機,猛地從他腰間拔走一把手槍,然後後靠車窗,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你想干什麼?”赫連城皺眉。

    慕凝藍毫無辦法,拙劣方法一用再用,將槍抵在自己胸口,威脅他,“你們下車!”

    阿澈不是個好脾氣,拳頭狠狠地砸向方向盤,“兔子,你他媽的有沒有良心?”

    赫連城眉色冷峻,看著慕凝藍,冒火地朝她吼道,“你到底想干什麼?”

    “下車,車鑰匙留下,快點!”

    “你要去哪兒?”

    她情緒激動,拿著槍的手抖得厲害,“你們下車!”

    赫連城眼楮盯著因情緒激動小臉發白的慕凝藍,開口,對阿澈下命令,“阿澈,停車。”

    阿澈嘴里罵罵咧咧一句什麼。

    赫連城拽了一腳駕駛座,“停車!”

    車停。

    阿澈摔門下車。

    赫連城伸手攥住冰冷的槍口,咬牙切齒地說,“如果這是你要的話!不要後悔!”

    說完,赫連城下車。

    慕凝藍顧不得太多,敏捷爬到駕駛座坐好,安全帶都來不及系,發動車子,極速駛離。

    她看了一眼時間,火急火燎,點開導航,輸入石子碼頭。

    陌靈給她發的那封郵件內容自腦子里翻滾而過︰夜十點,石子碼頭,南宮藤,慕震濤生死一線。

    另一輛緩緩行駛的越野車,駕駛位坐著的阿澈叫囂不斷,“城哥,你怎麼連一個小丫頭都對付不”說到這里,阿澈一驚,“你早就料到了?”

    赫連城一掌拍在車窗上,又氣又恨,“我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她摸到我腰上槍的一瞬,我才意識到她什麼意圖。”

    “她可真不知好歹!你為了他放棄今夜唯一為父母報仇的機會,也棄掉配合慕震濤的計劃,做了這麼多只為帶她走,她倒好!臨陣攪亂一池水!”

    那次德朗與慕震濤視訊通話之後,慕凝藍前腳剛走,赫連城後腳就去了江城。

    一來不放心慕凝藍,二來,為見慕震濤。

    慕震濤是唯一知道當年殘忍殺害村寨真相的人。

    他見到慕震濤之後,慕震濤並未為難他,告訴他一直追查殺害他村寨數條人命的神秘組織就是即將要與他交易的一個境外黑暗組織。

    慕震濤拉攏赫連城的目的是為了借助赫連城的人將交易方連根鏟除。

    他知道赫連城一定會答應,且會全力以赴,畢竟是他報父母之仇的唯一機會。

    赫連城當時的確應承。

    但兩天前,慕凝藍向他發了一封救助郵件,赫連城決定放棄今夜與慕震濤達成的共識以及報仇的機會,他要借助這個機會帶慕凝藍徹底離開這個漩渦。

    她留在江城面對一切,只會愈加痛苦。

    但是,計劃架不住風雲變幻,她還是知道了,且毅然背棄他選擇去石子碼頭。

    那里有南宮藤,慕震濤,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爺爺,皆是她摯愛之人,無論哪一個生死受到威脅,她都會赴湯蹈火

    “城哥,到底怎麼辦?”阿澈急瘋了,不知道車往哪兒開。

    “石子碼頭。”他眼眸一眯,危險叢生,沉默幾秒,又對阿澈說,“激活她體內芯片。”

    阿澈一聲怪叫,“臥槽!你什麼時候對她動的手腳?”

    “第一次綁她到公寓的那天夜里,在她後脖頸植入。”

    阿澈又一聲驚呼,“城哥,你深謀遠慮。”

    “”

    其實,當時他並未計較太遠,只是看過她病志之後,才有此行為,以防萬一,這樣不管她在天涯海角,生命體征以及位置,他都能了若指掌。

    夜十點。

    以石子碼頭為圓心,軍警聯合部署將方圓幾公里形成一張巨大的密網,只待獵物入甕。

    第一分隊埋伏碼頭倉庫附近。

    霍靳墨一隊特警側翼包抄,武警軍官階梯式分隊負責後援圍困,而且附近直升飛機隨時援助。

    碼頭周圍死寂靜默,僅听見海面波光粼粼上刮過來的陣陣涼風。

    一架油輪行駛而來,泊靠碼頭,直升飛機飛旋停駐。

    幾十個持槍的黑衣人一眾而來,一半以上是外國人。

    慕震濤這邊一幫人將貨物存放倉庫,與之接頭。

    霍靳墨神情冷寒,神經緊繃,埋伏至高點隱蔽,通過無限耳麥下命令,“一旦確定交易,立即行動。”

    各個小隊分別報備各自情況,唯獨南宮藤帶的第一分隊毫無動靜。

    霍靳墨又呼叫了幾次沒反應,潛伏下移位置,觀察碼頭情況。

    卻發現慕震濤身邊站著一個一身黑衣黑褲的男人,側影熟悉,他通過狙擊步槍可視鏡,辨清那個男人,震驚不已,居然是南宮藤。

    他竟然作為慕震濤一方的交易代表,與境外組織進行交易。

    霍靳墨驚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反應,恨恨低咒一句,“南宮藤你他媽到底想干什麼?”

    他怎麼會棄掉警隊而協助慕震濤?

    時間緊迫,他沒有時間多思,卻見南宮藤突然拔槍朝交易方開槍。

    南宮藤好像知道霍靳墨在看他似的,千鈞一發之際,朝霍靳墨這隊的方向做了一個手勢。

    緊接著,慕震濤的人與交易方一場混亂槍戰。

    霍靳墨恨得牙根癢癢,他待在慕震濤身邊,當活脫脫的槍靶子,不是找死嗎?

    南宮藤剛才手勢的意思是,命令各個小隊對交易方圍追堵截,且助慕震濤一方一臂之力。

    霍靳墨極為費解。

    但他始終相信南宮藤不會感情用事徇私舞弊。

    計劃更改,他迅速傳達各個小隊,火力壓向交易方。

    碼頭上,南宮藤一路掩護慕震濤直到一處安全地帶,霍靳墨的人增援,加之後援部隊前後夾擊,交易方被殲。

    硝煙結束。

    霍靳墨上前對南宮藤一通吼,“宮藤,你到底玩什麼?”

    南宮藤看了眼慕震濤,慕震濤點頭。

    南宮藤將兩天前與慕震濤秘密會面一事和盤托出。

    兩天前夜晚。

    南宮藤和霍靳墨喝酒之後,從園林會所出來,猶豫了下,撥通了慕震濤的電話。

    兩人約定地點。

    他開車抵達郊區墓園。

    南宮藤趕到的時候,隔著一段距離,看見慕震濤站在一座墓前,身影孤寂又蒼老。

    “來了”慕震濤听見腳步聲轉頭。

    南宮藤走上前,待看清墓碑上名字時,微怔,“藍兒的父母?”

    慕震濤淡淡嗯了一聲,雙眸雋爍,看向南宮藤,“我以為你不會來見我。”

    “您不就是等著這一刻?”南宮藤一邊說一邊向前一步恭敬地慕白夫婦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又挪開幾步,與慕震濤並肩而站,直入主題,“關于陌靈的信息資料是您給我郵寄的?”

    “是。”慕震濤坦然。

    “那次會所毒窩的信息,也是您提供的?”

    慕震濤嘆息,“你思維迅捷,脫掉警服可惜了。”

    他沒接話茬,繼續追問,“那麼這次我們的線人獲取的信息也是您提供的?”

    “是。”慕震濤緩了緩,在墓前花崗岩石上坐下,說,“宮藤,我會配合警方調查,慕氏以及軍工廠和化工廠,我伏法交代。”

    這是南宮藤完全意料不到的,“您是什麼意思?”

    一陣風吹來,涼涼的,整個墓園死寂靜墨。

    慕震濤視線落在墓碑上,嗓音無比冷寒,“藍兒父母當年那場車禍是蓄意謀殺,你應該已經查出來了吧?”

    “嗯,剎車被人動了手腳。”

    “當年我從政常年不在江城,那場車禍發生,藍兒失去雙親,她僥幸生還,我退出政界,接手慕氏之後,才發現慕氏旗下隱秘藏有軍工廠和化工廠,長期以來與境外一個集團有不可告人的黑幕交易,慕白留下一系列賬目和信息顯示,慕白與那個集團有過幾次涉黑交易,盈利數額巨大,只是後來慕白怕引火燒身不願再做,將所有秘密資金和賬目以及證據存留下來,這條道上一步錯步步錯,無路可回,慕白突然反水,加之那個年代時局緊張,又恐他將交易內幕泄露出去,對慕白的剎車動了手腳,在帶妻子和藍兒出

    國去機場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南宮藤恍然,不禁地又問,“那麼當年的案件是您壓下來的?”

    “是,我戎馬一生又游走政界,自認一生清明,但兒子沾染涉黑,又不是一般要案,我完全不能接受,我自私地擔心車禍事件查下去會查到慕氏以及慕白頭上,我不願慕白辛苦創立的慕氏葬送,更不願慕白死了也不得安生,我一邊掩蓋事實一邊一直暗中調查那個黑暗集團,直至那件事情發生。”

    南宮藤驚懼,“藍兒被綁架?”

    “是的,我掌管慕氏以後,一直小心翼翼,雖然已經加強了對藍藍的保護,還是百密一疏,藍藍被他們綁架到南部,並威脅我繼續作為軍火供貨商,我當時借助警方力量,卻始終找不到藍藍的下落,期間他們不斷地給我寄藍兒遭受害的照片,我崩潰妥協之際,沒想到囚禁藍藍那個村寨的一個少年誤打誤撞救了她。”

    “赫連城?”

    “是。”

    慕震濤雙眸沉暗,仿佛融入夜色一樣濃郁,“我兒子兒媳還有藍藍母親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死在他們手中,藍藍若不是被人意外插柳救起,一定難逃一死,我恨不得一舉將他們端掉,後來又知道赫連城所在的村寨遭受報復,更是對那幫人的泯滅人性痛恨無比,但他們長期在境外活動,要釣魚必須拋出魚餌。”

    南宮藤一瞬間了然,“所以,您將慕氏以及慕白遺留的軍工廠和化工廠作為繼續交易的籌碼,一直與他們暗中有交易?”

    “是,他們看重的就是這個,一開始我佯裝投合,但對方詭計多端,眼線遍布,小魚小蝦的交易都未能成功,更別提什麼收獲,這些年大大小小交易這麼過來的,那時候你歸國作為警局局長,我知道你一直在查慕氏,去年我做手術,要挾將藍藍嫁你,借機對南氏施壓又迫你脫下警服就是不想你繼續查下去,一來是為了藍藍有一個平穩生活,二來,怕有一天我死了,無人保護藍藍。自數年前,藍藍從刑警大學出來見過你一次,調查才知道你救過藍藍一命,又得知你爺爺與我是生死戰友,我便一直觀察你,加之南宮家在江城地位殷實,一般人動不得,所以權衡一切,你是最合適人選,可沒有想到,你表面趨于妥協,婚後你並沒有放棄對慕氏的調查,包括你送我的木崖茶具裝有竊听器我都知道。”

    南宮藤心感敬佩,“那麼您怎麼”

    慕震濤看著他,嘆了一口氣,“我一直有心髒病,自知走這條道回不了頭,總有不得善終一天,去年心髒手術之後,身子早已掏空,醫生說撐不過兩年,我在想,索性就讓你放開手查,跟著我條線摸出幕後龍頭,反正目標一致。”

    對于這個真相,他依然震驚,以前他總覺得慕震濤藏有天密,卻不想是這樣驚天動地。

    “那麼這次您打算怎麼做?”

    “我全力配合警方,但是你們警方少不了我這個魚餌,所以,我也需要你們助力。”

    “好。”他爽快答應,想了想又說,“我作為你的代表交易,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您最好不要出面。”

    慕震濤拍怕他肩膀,“我懂你心意,可是,這次交易非同小可,不能出一絲岔子,多出一個生面孔,只會弄巧成拙。”

    “我混進你的人里護在您身邊,您出任何事情藍兒會承受不了。”

    “好,但是,直至交易前此事不能節外生枝。”慕震濤略略猶豫,又道,“還有一個人會來。”

    南宮藤眼神一凜,“赫連城?”

    “是,他早已在江城。”

    他眉頭皺的更緊了。

    慕震濤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宮藤,南宮家的事情我都知道。”

    南宮藤吃驚地看著他。

    慕震濤說,“您父親出國之前與我見過一面,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

    他沉默。

    慕震濤神色微微一沉,“上一輩恩怨禍及子孫,想開了一縷煙吹過,想不透卻會給身邊人招來災禍,藍藍這孩子一心系你,在南宮家縷縷遭受委屈,一個男人在外面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並不鮮奇,最終燈火最暖的永遠是家,一個男人如果連家事以及心愛之人都護不住,那麼最後可能什麼都留不住,宮藤,我只希望藍藍幸福,快樂”

    慕震濤似警告的話,他听進去了。

    與慕振濤分開之後,夜里回到老宅,看見慕凝藍一臉慌措的表情,又看見窗口異常,已經意識到赫連城來過,她一直佯裝無事,甚至為了逃離,怕他察覺,不惜床上向他求軟

    霍靳墨清查貨物之後,警隊分批撤離。

    南宮藤護著慕震濤準備離開,眼角余光不經意瞄到微微一道亮光,槍響的同時,他第一時間將慕震濤推開,還是晚了一步,慕震濤中槍,緊接著又是一聲槍響,南宮藤護住慕震濤往隱蔽處躲不及,胳膊中了一槍。

    南宮藤朝霍靳墨大喊,“還有人!快點!找出來!”

    又急忙喊,“快!準備車!送醫院!”

    霍靳墨急忙命人四處搜索,派人準備將慕震濤送我醫院,慕震濤擺手阻止,“宮藤,不用忙活了”

    南宮藤胳膊流血不止,抬起奄奄一息的慕震濤上半身,驚亂不已,“您要撐住!一定要撐住!您還有藍兒”

    雖然因南宮藤推開慕震濤錯過要害位置,但對于花甲年邁又是風中之燭身子的慕震濤而言,已是油盡燈枯。

    慕震濤嘴里吐出血,氣若游絲,“答應我照顧她”

    “是我一定答應您我讓她受到不少傷害以後再也不會了您要撐住是我沒有護住您”

    “孩子即使沒有這一槍我也時日不多如今我心願已了唯一掛念的是藍藍”

    “所以您一定要撐住我送您去醫院她一定承受不了”

    慕震濤瞳孔開始渙散,撐著微弱的氣息,從口袋掏出一個鑰匙,顫抖舉著,“這是藍兒的給藍兒給她她看了會明白一切的”

    南宮藤接過鑰匙,雙目潮濕,“我一定給藍兒”

    “還有找季林,那里有這些年所有非法盈利的資金,還有所有證據,宮藤,那些錢我從未動過一分一毫”

    “是,您別說了”南宮藤眸底濕熱一片。

    慕震濤從口袋掏出兩顆軍徽,攥住手里,笑了,“我死之後給我戴上不知道還有沒有資格戴”

    “有您有您和我爺爺一樣永遠都是浴血沙場的英雄”

    慕震濤口中有更多的血涌出來,瞪著眼楮痛苦說了一句,“一定要待藍藍好”

    手垂落,慕震濤閉上了眼楮。

    南宮藤怔怔幾秒,跪在地上,滿含熱淚,喊了一聲,“爺爺”

    慕凝藍她將車停在碼頭附近。

    夜晚光線很暗,她一路跑來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低頭一看,卻見地上躺著一個人,眉心一個黑洞洞的窟窿。

    她啊的一聲尖叫。

    急忙又往碼頭跑,一路上看見不少死尸,一陣天旋地轉,腦袋疼的厲害,腦中閃過一些相似的畫面,死人,槍,叢林,還有背著她的少年。

    她抱著腦袋蹲下身子,驚聲尖叫。

    引來碼頭還未遣散的幾個警察注意,以為她是可疑人員,直接將她扣住。

    走近碼頭,她渾渾噩噩的,借著警燈看見前方幾十米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南宮藤。

    視線下移,在觸到他身邊躺著的人時,瘋了似的沖過去,大喊,“爺爺!爺爺!”

    警察身後追上來。

    南宮藤听見動靜抬頭,見是慕凝藍,驚愕不已,“藍藍兒?”

    “爺爺!”慕凝藍跑到慕震濤身前,摔跪在地,晃著慕震濤的身體,哭著喊道,“爺爺,您怎麼了?您醒醒!醒醒!”

    南宮藤抱住慕凝藍哭的抖顫不已的身子,“藍藍爺爺去了”

    “不!”慕凝藍一把將他推開,淚如雨下,“你騙我!爺爺沒死!他躺著好好的!”

    “藍兒”

    慕凝藍抱著慕震濤的頭,攔進懷里,嚎嚎大哭,“爺爺!求你,你醒醒!醒醒好不好?你起來看看我!”

    然而,慕震濤僵硬已冰冷的身體在她懷里紋絲不動,再次提醒她一個事實。

    爺爺死了。

    霍靳墨後趕過來看到這一幕,直接驅散現場所有警察。

    看著身旁雙眸猩紅的南宮藤,心頭難受。

    海風很涼,涼到骨子里。

    慕凝藍抱著慕震濤哭的幾乎暈倒。

    南宮藤再次將她抱住,“藍兒,我知道你難過是我的錯沒保護好爺爺。”

    這一句話徹底將慕凝藍從悲傷的漩渦中剝離。

    她放開慕震濤的身體,一把抓住南宮藤胳膊,抓的還是那只鮮血淋灕的胳膊,她流淚不止,“你說什麼?什麼意思?”

    她不忘環顧四周,一輛一輛漸漸駛離的警車,以及現場清理尸體的警察,又轉眸看了一眼霍靳墨,“你們為什麼在這里?爺爺為什麼在這里?爺爺為什麼會死?”

    南宮藤沉默。

    他的沉默永遠是一把刀,一刀一刀將她粉身碎骨。

    她怔了好一會兒,不敢置信地看著南宮藤,“是是你殺了爺爺?”

    霍靳墨一旁急忙解釋,“

    丫頭,不是是與慕震濤交易的另一方人下得殺手。”

    “交易?什麼意思?”她看了看霍靳墨,又看向南宮藤,雙目血紅,“叔叔,你說啊!什麼交易?我爺爺要交易什麼?”

    霍靳墨不能讓宮藤被誤會,再次開口,“慕氏與境外軍火集團的黑幕交易。”

    “靳墨!”南宮藤朝霍靳墨吼了一句。

    “她早晚要知道。”

    “不!不是的!我爺爺不是壞人!不是!”慕凝藍站起來,身子一晃一晃的,眼前一黑。

    “藍兒!”南宮藤及時抱住了她,胳膊上的血染紅了她衣衫,“你冷靜一點”

    慕凝藍突然安靜下來,任他抱著,好一會兒,突然抬頭,將他一把推開,她一步一步後退,反應過來,“南宮藤,你在調查爺爺是不是?”

    他默認。

    慕凝藍搖頭,徹底崩潰,猛烈搖頭,沖上前,“你當初答應娶我,根本不是南氏受挫這個原因,而是為了調查慕氏?調查爺爺?”

    他再次沉默。

    慕凝藍仰天撕心裂肺大哭。

    南宮藤上前抱住悲痛欲絕的慕凝藍。

    慕凝藍憤恨地掙開他,一雙眼楮蘊滿仇恨瞪著他,對他又踢又打,“爺爺是你害死的!是你害死的!是你!”

    他任她又哭又打,最後緊緊抱住她,眼淚流下來,“對不起!對不起!藍兒,是我無能!最後沒保護好爺爺!”

    霍靳墨眼圈泛紅,“丫頭,宮藤盡力了,如你所說,你爺爺不壞,最後,是你爺爺主動配合警方才鏟除幕後組織的。”

    她將南宮藤推開,伸手,指著霍靳墨和南宮藤,泣不成聲,用盡全身力氣歇斯底里朝他們大喊,“你們都是壞人!是你們害死爺爺的!”大喊之後,她看著地上躺著的慕震濤,又笑了,從口袋拿出車鑰匙,喃喃自語,“爺爺沒事的他不是爺爺爺爺一定在家等我”

    “藍兒”他上前,試圖抓她的手,慕凝藍惡狠狠地甩開,“滾開!”

    她攥著車鑰匙飛速跑到碼頭停車的位置,迅速上車,開車驅離。

    慕凝藍神智混亂,不願承認現實,碎碎念叨,“爺爺在慕公館安好無事那不是爺爺”

    南宮藤胳膊受傷,未追上她,于是上了一輛警車,開車去追。

    慕凝藍車速很快,在路上搖搖晃晃穿行。

    南宮藤心急如焚,怕歷史重演,不敢強迫她停車,她速度越來越快,車最後卻在橋道上停駐。

    慕凝藍下車,捂著肚子,狂吐不止。

    南宮藤急忙下車,朝她奔過去。

    剛靠近她,慕凝藍捂著肚子,勉強站直,朝他大喊,“你滾開!”

    滿目仇恨,掏出手槍,對準南宮藤,“你別過來!我不想看見你!“

    同時,她抬腳上了橋道台階。

    他大驚,喊道,“藍兒,下來!你下來,你想怎麼樣都行!”

    “爺爺死了!”她朝他大吼,又搖頭,哭著說,“不對爺爺在家等我回去還有父親母親在等我”

    南宮藤注意到她情緒失控,神智已經混亂,望向她身後圍欄後面的一片海,驚駭不已。

    這是當年出車禍的地方,她居然來了這里

    他意識到什麼,上前一步。

    慕凝藍像受驚的猛獸一樣,閉著眼楮,大叫一聲,“別過來!”

    “ ”地一聲槍響。

    南宮藤身子震了一下,單腿半跪在地,他一只手捂著胸口,血順著指縫不斷地涌出來。

    慕凝藍怔怔地望著上半身滿是鮮血的南宮藤,小手顫抖不止,丟了槍,“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殺人了”

    南宮藤捂著胸口,彎著身軀,艱難地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他朝慕凝藍伸手一只手,眼前重影交替,他搖了搖頭,漸漸地清明,“藍兒求你下來是我的錯我死無所謂只求你下來別折磨自己”

    “不,不要”她再次後退一步,雙手緊緊摳住圍欄。

    夢中一些血腥畫面漸漸地與眼前重合。

    夢里,他也是這樣滿身鮮血,朝她一步一步走來。

    她淚流滿臉,“別過來我恨你!”

    南宮藤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又站了起來,毅然朝她走過去,喘息紊亂,嗓音虛弱不堪,“你該恨我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要好好活著”

    說話間,他嘴里鮮血涌出,順著唇角淌下。

    慕凝藍的世界一片灰白,天崩地裂,她抖著身子,痛不欲

    生。

    她愛爺爺死了……還有叔叔……竟是她親手所殺……

    在南宮藤距她幾步之遠時,她流著眼淚說,“我愛你可是如果時光倒流我一定不要遇上你一定不要愛上你”

    “叔叔”她哭著喚他,手擱在肚子上,淒絕又溫柔一笑,“這次就放我走好不好?我朝你心口開了一槍你會死的讓我走希望我們永永遠遠不復再見”

    “藍兒”他眼前虛影一片,整個世界在晃,一會黑一會兒白。

    耳邊突然縈繞以前她說的一句話︰殺摯愛之人如同自戕,那個人也不會活下去。

    他拼盡全力沖上前,淚光里——

    慕凝藍身體後仰,長發被風吹亂,纏著單薄如葉的身子,露出一雙悲傷死寂般的眼楮。

    “藍兒!”他悲喊,像山上懸崖邊上孤夜仰天悲泣的一頭狼。

    他眼睜睜看著慕凝藍從橋上像蝴蝶一樣墜落

    他一口血吐出來,倒在地上。

    隔天。

    新聞媒體爭相報導慕氏與境外集團驚天交易黑幕,一夜垮塌。

    南氏總裁夫人跳海自殺,更有甚者報導南氏總裁害死妻子等等謠傳。

    一個月以後。

    新聞發布的最新消息︰昨天在海里打撈一具女尸,尸體高度腐爛,據稱是跳海自殺的南氏總裁夫人。

    醫院。

    病危通知單下了一張又一張,南宮藤從死亡線上搶救下來,生死一線。

    警局停尸間。

    一個身穿病服滿身繃帶的男人手里攥著一枚鑽戒和一張尸檢dna報告,坐在停尸間,一直守著藏尸冷櫃一具女尸,痛苦流淚。---題外話---慕振濤早晚是這個結果,女主不可能爺爺也不管就跑了,反正都是痛……

    昨天我寫了刪,刪了寫,所以最後沒更上。

    最後還是按以前大綱寫的,可能又要當女主後媽了……

    抱歉抱歉……

    我去哭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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