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身究竟是梁震還是林展,亦或是阿斯蒙蒂斯的轉世?
原本就不清楚自身身份的他,身上仿佛又籠罩了一層陰影。大惡魔的轉世,豈是輕松的,不說那錯綜復雜的隱秘,就是自己還是不是自己,每每思及此處,都叫他感覺不寒而栗。
秦湖他們設計召喚儀式被自己破壞,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可想而知。就算是仇敵,在利益和權勢的驅使下,也是有可能暫時摒棄仇恨進行合作。梁震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一個人,實力也低微,完全沒有這個資格。現在,自己肯定要承受對方的怒火,面臨對方的報復。
現在屋子里就剩下了梁震一人,李志群已經隱身離開了,沒有讓外面的人察覺,就如同他悄無聲息地來。安原霞開門進來,衣衫已經整理好,看著因為一夜的運動顯得非常疲憊。
看著眼前這個眼神閃動的女人,梁震也有些可憐她,身邊的人竟是些心懷叵測的人。等他來的時候,封國的尸體已經火化了,就算去看也看不出什麼。另外他就是對封言有些疑惑,這一家子,為什麼就他能夠置身事外?
不過這些話就不用說了,梁震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暫時沒工夫理會這些︰“好了,你魔嬰的事情已經解決,我也要離開了。之後你就自由了。”
安原霞有些欲言又止,可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看著梁震離開。
梁震離開時是上午,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尤瀅那里是不能去,怕牽連到她。平時自己和她出雙入對還可以,但是危險隨時會找上來,再去就不合適了。同時也不能隱藏自己的行蹤,也有可能讓人遷怒于她。
劉婷那里也不能去,那是自己一處隱秘的據點,不能隨意暴露,算是自己的一個後手。朱富貴那里更是不能去,瞞著他就是怕他又出什麼餿主意壞事,平常就經常破壞他的事,這麼重要的時候,還是穩重些好。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何去何從,不由來到了燕嬸家附近,找了一個高點,窺視他們一家的生活。早在要給安原霞除掉魔嬰時,就吩咐燕嬸在家休息幾天,不用過來。又加上今天是周末,一家三口都在家中。
惡魔之瞳出現,可以讓他看得更遠更清晰,就是听不到屋內的動靜。
甦超似乎出來在找東西吃,就看他兩眼無神,在冰箱里拿出什麼就直接放進了嘴里。上次就發現他異常瘦弱,像是營養不良。
燕秀玲似乎看不慣,在後邊拿起掃帚就往甦超身上抽打。甦超似乎已經習慣了,不叫也不抵抗,也就打到了,疼得躲一下。打人的就是猛打,打到哪算哪,一下打在頭甦超頭上,他一下就栽倒在地。燕秀玲又狠狠抽了幾下,用掃帚指著地上的甦超嘴里應當是咒罵著什麼。
甦繼海就坐在沙發里玩著手機,也只是嫌棄地撇了一眼那邊,就翻身繼續手中的游戲,就像是眼不見為淨一樣。燕秀玲打完還在,就做到甦繼海對面,抽了他幾下,看著面向似乎在抱怨著什麼。
過了許久,甦超才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頭上有血跡,還是那麼渾渾噩噩地走回了房間。
冷哼一笑,梁震懷疑自己的運氣是怎麼了,竟然又踫到了這種父母虐待孩子這種畸形的家庭。這些孩子就像不是他們親生的一樣,肆意地辱罵毆打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曾可楚如此,這個燕秀玲同樣如此,給人以和善的外表,實則骨子里已經腐朽到了極致。
沒再繼續看下去,再腐朽也已經跟自己無關。曾可楚的怨氣,其實對梁震沒有半點用處,給郎黨的只不過是一個借口,給自己找點事情做。畢竟那會兒他還沒有把所有片段串聯在一起,也只是想著等到那個時間點,找出回歸的方法。什麼醫院的陰謀,什麼講師秦湖,敵人太強大,不想去招惹,回歸到記憶中平凡的林展最重要。
還是自己作死,最終還是不得不提前面對強敵。他想過要逃,可是那個時間和地點,也繞不過秦湖。早晚要有這麼一遭,躲是躲不過的。
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天,路燈都亮了起來,梁震累得直接癱坐在路邊。
休息夠了,剛剛站起身來,一個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真巧啊!我是該叫你羅澤,還是林展呢?”
定楮一看,說話的是秦湖。他的出現梁震一點也沒發現,似乎是在愣神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
被點出林展的身份,讓梁震心中一驚,沒想到秦湖這麼快就查到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大腦一時有些慌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從他震驚的表情中,秦湖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漏出了一個 人的微笑,說︰“雖然就算沒有你的插手,我們的計劃想來也會流產,不過畢竟是你在計劃流產前被你破壞了。我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需要你的鮮血讓我興奮一下。林展。”
話一說完,秦湖就在原地消失,梁震驚慌地四處張望,驀然肋骨就是一疼,有看不見的東西刺入身體。手抓過去,消失的秦湖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驚慌與痛苦的表情,真的是太完美了。我們監視你家里的人說你一直在家里,而你又出現在這里,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做到的,分身也好,替身也罷,我會把跟你有關系的人都找出來,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地,對吧!”秦湖的那張臉幾乎就要貼到梁震臉上,那夸張的表情帶給梁震強烈的震撼。
這威脅讓他慌得不行,只能心想著不能讓這個人得逞,手上立刻出現了那把由麗麗的怨魂制成的刀,刺向了秦湖。
秦湖動作迅速地先後退去,也抽出了刺入梁震身體里的手,舔舐手上的血液,看著捂著傷口坐在地上的梁震,得意地說︰“動作太慢了,我怎麼可能讓你這麼簡單就傷到我。很美味的血液,讓我看看你究竟是什麼?”
品嘗著梁震的血液,秦湖突然愣住了,疑惑地看著沾滿血跡的手,又看向了梁震,雖然現在的他只是秦湖,可他在靈異側的時間不算短,見識過各種代言人或者血脈,近十年來,第一次沒有嘗出是什麼血脈。
低階生物血脈混雜,天堂的血液混合著光明的傳承,可以了解他的選擇;人類的血液味道差不多,只是職業種類口感不同;地獄則是流淌著大惡魔的血脈,能夠知道他們的來歷。
又緩緩逼近梁震說︰“不是人類,也沒有光明的臭味,卻是我嘗不出的血脈,你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
這種壓迫讓梁震在地上慌亂著後退,忍著肋部強烈的疼痛,和越來越虛弱的身體,勉強掙扎著說︰“我,我也想知道,我是誰,我不是羅澤,也不是什麼林展,你可以叫我梁震。”
這個名字震住了秦湖,這個名字已經有幾天沒有听到了,自從醫院那邊出事,就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在了里面。怎麼看眼前這個人也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
秦湖倒是站住了腳,只不過眼神玩味地看著梁震,問︰“你從哪知道的這個名字的?你不會真的以為你說出這個名字,我就傻得相信你了?”
梁震已經疼得眉頭都皺到了一起,蜷縮了起來,勉強說︰“你早就能夠殺我了,但真的就是因為反派死于話多嗎?格萊楊拉波爾,硬幣是不是被你拿回去了?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拿走了。知道它的也就只有死個人,我沒得到,烏鴉身上也沒有,就剩下你和宋盈了。而且我猜,在監視什麼林展的,就是宋盈吧!”
“這枚硬幣嗎?有什麼特殊嗎?”秦湖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枚硬幣,裝模作樣地端詳問,不回答他的問題,倒是玩起了硬幣,拋起又接住。
“你不會不知道這枚硬幣的主人,很大可能是幾百年前色欲閣下轉世留下來的。”梁震不知道這其中的真偽,只能選擇詐秦湖,賭他也不知道。裝作胡亂抓起什麼東西拽了過去,正好打中秦湖拋起的硬幣,掉落在旁邊。
秦湖收起了笑容,第一次認真地說︰“不愧是陶威的代言人,還是沒有瞞過他。不過,哈哈,我根本就沒打算瞞你,就想看看你們會有什麼反應,除了殺死那個護工時候突然發瘋之外,他隱藏得一直很好,直到在醫院消失。你現在說這些,是打算祈求活命嗎?”
驀然一陣強大的魔力從秦湖身體里散發出來,壓迫得梁震無法動彈,這才說道︰“邪魅之因在人間潛伏這麼久,就是為了迎接你們的王回歸,這麼有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參與進來?人類身軀的惡魔,那血液一定無比美味。你不把你背後的人叫出來嗎?那個把我牙齒交給你的人,自從千年前的大戰之後,就再沒見過六位魔王了,還真是想念啊!”
梁震意識到,站在自己眼前的,不再是秦湖,而是︰“地獄翼犬族,伯爵統領,嗜血藝術家,格萊楊拉波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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