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玉璃全神貫注于練劍時,墨沉已經在暗處悄然看著她。
看著她一次次嘗試第六域,卻多次不到一刻鐘以失敗告終,看著她劍走偏鋒憑實力試,怎麼順怎麼試,雖然坎坷,但好在十幾次中,總能有那麼一次撞對。
說來也是牛逼,一個沒任何劍法基礎的修士,修煉大多數劍法大佬也搖頭表示可能不簡單的劍法,瞎貓撞死耗子,偏偏撞出了一半。
到這里,是真佩服她對劍法的敏感。
墨沉看著,沒有出聲也沒有打擾她,看著她那在別人眼中也許會成為“瘋批”的代言詞的做法——無論是功法還是劍法,最忌諱蒙,但凡靈力走向走到死胡同,很好,走火入魔抬走下一個。
但她對劍法的直覺還是準的,起碼很多次險險避開了死路,換做別人人早沒了。
金玉璃沒有任何劍法的基礎,因為很多時候並沒有很多時間讓她學,大多被逼上陣,為了走不進任何一個圈套的死胡同,她只能在每一場生死戰里觀察那些劍法的出招規律,就算她知道這樣但凡疏于防範一點點她就沒了,不過雖然她學不了,但是記住了。
只能說……血的教訓吧。
不過到第六域三分之二處的一個招式里,也僅僅只能止步于此了。
那段無論怎麼試,始終靠不了正確招式的邊——是的,辛酸的是,二十多次,連邊都沒踫到。
墨沉沉默著走上前,輕輕揉了揉金玉璃的頭。
“這段很特殊,先別試了。”
金玉璃見他過來,意外也不意外。
“怎麼說?”
“它純走基礎綜合,本質是一套招式。”
金玉璃明白了。
前面的大多只斷層一招兩招,憑著那些仍然清晰的血的教訓和直覺,猜出來不難。
但這是純吃天賦的連招。
性質不一樣,對她來說,難度直接拉滿。
墨沉召出羽君劍,直接在前面一片空地把連招走了一遍,等回頭看著金玉璃,問了句“能記住多少。”
“所有。”
能記住,但施展不出。
墨沉點點頭,緩步走到她身後,手中的劍一閃即逝,他的手附上金玉璃的手腕,金玉璃腕間的鏈子晃出了“叮叮”的響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突兀。
金玉璃鼻翼間的嗅覺被一陣清淡的香充斥著,不濃,很淡,卻在慢慢安撫她的情緒。
袖子上附著的手很白,似是要與衣衫融為一體,墨沉的動作處處透露著克制,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得虧手夠長。
她撩起眼,在安靜的環境下笑了聲“手挺白。”
墨沉挑了下眉,低沉著聲線,在她耳邊極具誘惑力的應了聲“讓你看劍,你注意力在這兒?”
“……”其實沒有,那是意外。
索性墨沉還難能認真,對著某位堪稱劍法界黑洞的祖宗就開始一招一式親自講解,只這無處安放的耐心,到最後謝鶴呈都替他嘖聲。
“不容易,第一次教人,就完美證明了你的無用。”
墨沉沒理他,劍尖劃破空氣,樹葉飛地而起,隨著凌厲的劍鋒飛舞,片刻後又射在樹上,激起更多落葉,所過之處帶起片片刃風。
片刻後,墨沉收回握著金玉璃手腕的雙手,聲音很輕“再試試。”
謝鶴呈立馬走過去,墨沉視線不離金玉璃,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角,聲音有些啞“你來干什麼?”
謝鶴呈笑了下,不回答“小魔鬼這個死穴多多少少有點嚴重啊,身為修士她都不踫劍的麼?”
但凡踫個劍基礎都該好點。
墨沉眼底慢慢浮上無奈,謝鶴呈視線轉到金玉璃身上,一看——
“敢情你這還……沒教會啊。”
“不是,”墨沉頓了頓“這個地方靈力控制走向,沒跟上。”
一遇到劍法,金玉璃仿佛成了普通人。
謝鶴呈雖然總吐槽金玉璃,但他也知道,這位小魔鬼除了劍法不行之外,其它真什麼都好,額……當然,顏值跟墨沉這等絕色妖孽比,多少有點遜色了。
又是一夜未眠,金玉璃墨沉雙雙練劍練一晚上,也終究沒把第六域順出來。
謝鶴呈要走之前突然好奇的問了句“我听說,覲見宗主大會上,你要從新晉內門弟子中選一個做記名弟子?”
墨沉沒否認“嗯,她。”
“你不應該早就說了嗎?”
“宣布太早,內門輿論五花八門,她不喜歡她的名字之前掛上其它名號。”
比如“那位客卿長老的記名弟子錦玉。”
這樣總會有點麻煩找上門。
謝鶴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現在覺得小魔鬼和玉璃妹妹多少有點慘了。”
“?”
“你渣的好有水平,記得幾個月前,你這樣的細節還唯她一人,現在你這是管不住自己了,不行,我要快點找到玉璃妹妹保護她,不能讓她受你欺負。”
墨沉“……”
他低笑了聲,語氣帶著點慵懶“知道為什麼就算到了這兒,你實力還是差我一截嗎?”
謝鶴呈挑眉“為什麼?”
“因為你蠢。”
“……”
……
後來謝鶴呈兩三天沒理他。
在授課的最後一日,蟾昀教完了隱靈身法所有內容,眾弟子也被強迫記下所有內容,但至于學沒學會,能不能用,這就得看悟性說話了。
總之,十日授課落幕,蟾昀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內門二輪考核認真對待,不然你們依然會遇見我。”
“學學錦玉,十日授課捅了玉門宗授課總積分天花板,39。”
“……”
很好,威懾力十足。
後來的後來,眾弟子雖然沒放在心上,甚至覺得好笑,但依然很配合的應了句“是。”
雖然蟾昀為人嚴了點,但這群尚且稚嫩的少年,還是會對分別本能的遺憾。
這幾日以來,金玉璃白日听蟾昀叭叭叭,晚上和凌晨練劍,平均睡眠時間不到兩個時辰,真死磕上了。
墨沉也徹夜陪她,兼催她休息。
十日授課到覲見宗主期間,是有一日休息時間的,那一日金玉璃很認真的練了很久很久,甚至午膳也只因為墨沉動了幾口,用她的話說常態。
最終練到了傍晚,第六域終于有要破不破之勢,說起這個速度,和前面真就天壤之別。
果然,一夜連破三域,下一域又要耗多少個日夜不眠,報應,都是報應。
偏偏那一夜——它沒突破。
金玉璃對這玩意心態一直挺淡定,但偶爾又特別無差別執著,就比如那個傍晚——一夜未眠。
墨沉無奈笑笑,知道勸不動,只幫她點亮了螢火,在一旁默默看著她。
次日,眾人被集合在大殿,穿上統一的服飾,唯有金玉璃,苻蓮和洛臨安,以及邕無沂風玄清五個人,穿上了象征核心弟子的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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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沒錯,墨臣御就是墨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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