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
密集而詭異的泰國行程已經告一段落，雖然留下了很多懸而未決的問題，但是尋找爺爺的腳步依然不能停息。在和所有人進行了縝密的商議之後，我們決定前往菲律賓的圖巴塔。
根據羅素-訕攀的前期調查，圖巴塔曾經出現了爺爺的蹤跡。
羅素從調查人的手里得到了一段並不清晰的視頻錄像，從視頻中能看到爺爺曾短暫出現在一家非常普通的潛店。
在那家潛店，爺爺購買了一些潛水裝備，大多是一些比較基礎的裝備，比如面鏡、呼吸設備、潛水衣等，從數量上看有三套，應該不會是他一個人使用的。
這段視頻，就出現在三四天前，爺爺很有可能還停留在那邊。
李子華因為年紀大了，決定暫時留在泰國休整，等我那邊查到一些眉目後，再去菲律賓和我匯合。
周曉彤因為畢業的原因，還需要回省醫科大學進行論文答辯，不得不先回國一趟。作為還沒有入職的法醫，公安局那邊也會有很多檔案手續需要辦理，也不知道下次看到曉彤姐能是什麼時候了。
為了保證我們的行程足夠隱秘，羅素為我和蛇女、柳元風做了新的護照，讓我們三個都成了泰國籍。
羅素說，我們身邊的監听和監視是非常嚴重的。
上次被我扔掉的那顆竊听避水珠就不說了，還有關于密道洞窟，我一直疑惑這一個問題︰為什麼沒有拍下那些人蛹？
羅素說，很可能是有黑客入侵了我的手機相冊，改掉了照片。這次到了菲律賓之後，我們需要立刻扔掉現有的通訊工具，重新在當地自行采購通訊設備。這次行程，面對的情況會比在泰國更加艱難，因為整個菲律賓沒有一位夢浮會的成員，所有行動都得靠我們自己。
當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打了一輛車，先把周曉彤送到了素萬那普機場，她的航班在我們前面，其他人隨後到達。
在路上，周曉彤告訴我，國內對于我的案子又有了新的進展。
通過大量的走訪和調查，南流江溺亡的死者的身份開始進一步被確定，雖然他們的原籍來自五湖四海，但所有人都來自一家遠洋勞務公司。
這其中，絕大部分的人都是水手，除此之外，還有機工、輪機手等等。
看來這些人的工作都和航海有關。
我說那這家公司的負責人呢？有沒有找到？
周曉彤說，找到這家公司的時候已經遲了，里面早已經人去樓空。根據殘留的記錄，能肯定的是這些工人曾被派遣到國外的貨船上參與過遠洋捕撈……捕撈的海魚品種和銷路都不清楚。事實上，他們到底是去做什麼的，沒有人真正知道。
我說，反正這麼多條鮮活的生命都沒了，一切已經死無對證……真不知道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凶手居然會對這麼多人痛下狠手，簡直毫無人性可言。
周曉彤說，無論怎麼說，還是往前推進了一步。調查範圍逐漸被縮小了，但如果方向指向了海外，國內警方也不會有什麼好辦法的。
哎，也不知道，真相何時才能浮出水面，無論如何，得先找到爺爺再說。
……
當我們到了機場之後，我讓周曉彤先等我一下，接著我去了機場的便利店，給周曉彤買了一大包零食。
周曉彤接過袋子，笑著說我是把她當豬喂嗎，從曼谷飛回去又不算多遠的路程，用得著買這麼多嗎？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還是帶著吧……”我傻乎乎地說。
她噗嗤一聲笑了，說︰“你這詩用的，也太不恰當了吧……我是回國，你還要去菲律賓，你才是要出陽關的人好不好……”
“我這不是胸無點墨，讀書有點少嘛……”我說，“周警官，祝你順利畢業，新工作也順利……”
“嗯……也祝你早點找到爺爺。”她點點頭，“保持聯系，等我有空的時候，我們還會再去找你的。”
“一言為定。我還沒教你潛水呢……”
“一言為定，對于潛水，我是一定要拜師學藝的。”
我向她張開懷抱，她略有些羞澀地笑了一下，還是把我抱住了。
無論今後你在哪里，曉彤姐，你都是我最值得信賴的伙伴。
無論日後我們各自的人生是離散還是重逢，我都不會忘記你對我傾其所有的付出。
當我在機場大廳看著周曉彤乘坐的飛機飛上藍天，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淡淡的憂傷，在我的心間滑落。
看著藍天白雲，我痴痴地想︰現在我所經歷的一切，會不會只是一場如煙如霧的夢？醒來以後，我會發現自己還坐在那個遙遠而熟悉的教室里面。我還沒來得及擦干自己的口水，我的女同桌就拐了拐我的胳膊，提醒我越過了三八線。窗外是空蕩蕩的操場，寂寞的領操台……
陽光絢爛，一切還是那麼明媚如初，一切還是這麼美好，一切還都充滿了無限的可能與希望……
……
……
大概過了三小時左右，其他人也來到了機場，我們準備先乘飛機，再坐游輪，前往菲律賓。
李子華和羅素-訕攀再三囑咐我，遇事不決的時候，一定要和他聯系，如果有需要，他們可以隨時派人前往菲律賓支援。羅素還給了我一張信用卡，告訴我這張卡是曼谷銀行的黑金VIP卡，沒有設置額度，可以無限刷，還款的事情由他們解決就行了。
我想推辭，但也沒有辦法拒絕，畢竟出門在外，衣食住行沒有一樣是不需要花錢的。
我小心翼翼地說，等我找到了爺爺，會還給你們的，真的是謝謝了。
李子華給我使了一個眼色，小聲對我耳語道︰
“都是自己人，你去找唐爺，那也是為了大家，哪有讓你還錢的道理。在外用錢千萬不要拘謹，有錢能通路，有錢能請神……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沒想到，蛇女到是非常霸氣，她說不用的，她自己還是帶了一些錢的。
我說你的錢不是都捐去修清萊龍昆寺了嗎？
她說大部分錢是捐了，但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出國呆個一年的錢還是有的。
好吧……
我忽然感覺自己一介吊絲，完全無法想象周圍的人所擁有的財力……
就這樣，我們踏上的去菲律賓的海洋之旅，不知道前方等待我們的是黎明還是至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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