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一半，這才隱約看見前方還有兩個人。
一男一女，那男子掌心燃著火焰，舉步維艱地往前走。
顧月歌不認識那個男人，倒是認得那個女人。
楚芊芊。
當初的霜花秘境結束之後，楚芊芊並沒有上榜。
她只有金丹期修為，並沒有進入內院的資格。
但是夜丞極其堅持，又拿一些事情做威脅，逼得吳院長退讓，楚芊芊這才勉勉強強進入了內院。
隨著夜丞失勢，楚苒苒失蹤，沒人再庇護楚芊芊，因此，她的日子過得並不怎麼好。
在神都這種寸土寸金，花錢如流水的地方，沒錢就是最大的難題了。
楚芊芊過慣了奢靡的日子，頓時拮據起來，很不適應。
正好有人在黑市購買內院名額，價格挺高的，所以楚芊芊找了個外院學生，跟他一起組隊，來參加獸林試煉。
本來，她這個內院學生該參加內院弟子的獸林試煉的。
她來參加外院學生的獸林試煉，基本算是欺負人了。
可她修為太低，內院學生沒人樂意跟她組隊，她便去求了吳院長。
吳院長心腸好，見她確實被一堆人追債，無奈嘆氣，最後還是點了頭︰“你的修為在金丹期，勉強算是符合條件吧，找個外院學生組一隊，然後就參加外院學生的獸林試煉吧。”
楚芊芊這才有了機會。
顧月歌只當做沒看到楚芊芊，繼續和夜星寒往前走，很快趕上了那兩人，然後超過了他們。
楚芊芊頓時臉色一變，嗓音尖銳，帶著敵意︰“顧月歌？！”
“叫我干嘛？”顧月歌不悅回頭。
楚芊芊臉色不太好︰“你要跟我搶嗎？”
顧月歌道︰“東西在那里擺著，還不知道是誰的呢，咱們這不是公平競爭嗎？”
“我先來的！東西是我的！你不許和我搶！”她焦躁地大喊。
顧月歌有些無語。
楚芊芊這臭脾氣還是一點兒沒改。
“你家里人慣著你，可我不會慣著你，那黃色絲帶上寫你名字了嗎？你叫它，它答應嗎？剛剛那麼多人進來，你難道還把人家一個個打出去？”
顧月歌說話又急又快，末了，輕輕掃她一眼︰“楚芊芊，你在夜丞的庇護下，享受了太多特權，所以就覺得，這世上所有人都該讓著你，順著你？我勸你還是清醒清醒吧。”
楚芊芊頓時臉色一白。
是啊，沒了夜丞，她身邊圍的一群好朋友全都散了，還反過來踩她一腳。
要不是走投無路，她也不會自降身份，跟一個外院學生組隊來參加獸林試煉。
“反正，你就是不許跟我搶！”楚芊芊賭氣似的大叫。
她缺錢，很缺。
之前，她去酒樓客棧或者去逛衣裳鋪子，都是記夜丞的賬。
可是不知道從哪一天起，客棧酒樓都不許她記賬了，讓她自己付錢，還要她把之前記的幾筆賬還上。
楚芊芊也去康王府找過夜丞，但是卻被趕出來了。
听說他斷手斷腳之後已經瘋了，誰都不認識了。
楚芊芊也聯系不上她姐姐楚苒苒，只能把身上的一些值錢的東西賣了還債，可是還差好多錢，她需要贏得獸林試煉，拿到內院名額，去黑市換成錢來還債，還完債後還能剩不少，夠她花一陣子的。
顧月歌懶得理她，拉著夜星寒徑自往前走。
他們倆有冰護盾護著，再加上顧月歌修為高，夜星寒是極品冰靈根，所以走得比楚芊芊他們輕松很多倍，很快就把人甩在身後。
楚芊芊急了，她甩出一道靈力，朝顧月歌身後打過去。
這一招被冰護盾擋住了。
夜星寒眯著眼，看她的時候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顧月歌回頭，眼底升起怒意︰“你這是做什麼？偷襲？”
楚芊芊可憐兮兮道︰“我欠了很多錢，我別無選擇。以前，夜丞都會幫我付錢的，可是自從你們砍斷了夜丞的手腳之後，他就瘋了，也不管我了，我只好自己一筆一筆地還，那些人每天都在催我還錢，我快要被他們逼死了，顧月歌，你別跟我搶了，讓讓我吧。”
楚芊芊身邊的男人也開了口︰“顧月歌，你什麼都有了，而楚芊芊卻過得這麼慘，你讓讓她怎麼了？做人為什麼不可以善良一點呢？”
顧月歌听笑了︰“你善良，你替她還錢啊，你養著她啊？”
男人沉默了。
楚芊芊拍拍他，微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沒事。
又看向顧月歌︰“你何必這麼咄咄逼人呢？我有今天，不都是被你們害的嗎？若不是你們害了夜丞，我又怎麼會過得這麼淒慘呢？”
男人繼續應和︰“是啊，你們把楚芊芊害成了這樣，難道不應該彌補一二嗎？”
夜星寒薄唇微啟︰“送你們去死，就不必再還債了，我是不是對你們還不錯？”
他一開口便帶著殺意。
楚芊芊咬著殷紅的唇瓣，幾乎咬出鮮血︰“夜星寒，你是太子殿下，什麼都不缺，何必跟我爭搶呢？你一個大男人，讓讓我，難道不可以嗎？”
夜星寒皺眉︰“你是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讓著你？”
“就憑你們害得我落入如今的境地！就憑你們什麼都有！而我什麼都沒有！”楚芊芊理直氣壯。
原本，她的姐姐是楚苒苒，神都第一天才少女，她的未來姐夫夜丞，順利的話會成為太子殿下，不順利的話，也是康王世子。
她可以過著極其富足的生活，可是這一切，都被毀掉了！
顧月歌道︰“害得你落入如今境地的，是夜丞的縱容，是你的不勞而獲，跟我們可沒有一點兒關系！”
“就是你們！”楚芊芊氣得跺腳，極其偏執，“就是你們！”
夜星寒覺得她好吵，直接召出神劍，揮出一道劍氣。
劍氣凌厲，洞穴猛烈震顫了一瞬，落下幾塊巨石，直直地朝著楚芊芊他們落下去。
兩人連忙避開，再看向夜星寒時，眼底便帶了恐懼。
他是真敢動手啊。
“夜星寒！萬一洞穴塌了！咱們誰都拿不到黃色絲帶！”楚芊芊惡狠狠道。
“你們不行，但我們可以。”夜星寒眸光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