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這就是九玄境。”
九玄樓深處，一塊光潔如鏡的石壁面前，宇文傷神色恭謹的行禮道。
玉仙子有些好奇的上前摸了摸石壁，沖方塵道︰
“方先生，這里就是我們將要去的修行之所？”
“對。”
方塵笑著點點頭。
“前輩，九玄境已經多年未曾開啟，家師，以及往上好幾代的祖師們都用了各種方法嘗試，也無法開啟九玄境……”
宇文傷小心翼翼的道。
他生怕這位方閻君以為自己敷衍，撒謊，拿了個假玩意來忽悠人。
現在他已經想起眼前這位是誰了。
多年前，天上曾經出現過一張大幕，大幕里的人，就是眼前這位！
“應該是仙元不足以開啟。”
方塵上前伸手摁在光滑石壁上，體內一絲仙元緩緩涌動，不斷注入其中。
一開始，九玄境一點動靜都沒有，但隨著方塵體內的靈力消耗殆盡數百次後，九玄境終于有了一絲異樣。
光滑石壁上，蒙了一層淡淡的白色熒光。
宇文傷眼中露出一抹震驚之色，不僅僅是因為九玄境終于有了動靜，也因為方塵剛剛注入的仙元量恐怖到讓他只能仰望。
他體內的仙元，在這股磅礡仙元面前，猶如一瓢水跟一座湖泊之間的差距。
“果真是內景地。”
方塵心念微微一動，這座光滑石壁給他的氣息十分熟悉，和當初他在冥墟時期見識過的諸多內景地有同一種‘味道’。
“三千道境，九玄境，妖墟，這些地方的前身，都是內景地。”
方塵眼中露出一抹感慨之色，九域曾經，也出過諸多半聖，乃至聖者一般的存在。
只是這些存在現如今早已了無蹤跡，許是死了，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
他記得有人說過，凝練了內景地的存在，只要內景地不被磨滅，自身遭遇再大劫難，都有復生的可能。
“也不知這些存在，是否還能復生，也許他們的狀況，就跟龍聖一樣？”
方塵想到了龍聖的經歷。
龍聖的內景地也依舊存在，先前他也的確沒有真正的死去，只是搖身一變成了神王域太古龍神殿的龍神。
但他想要重新掌握當初的內景地‘龍聖城’顯然已經不太可能，只能如神道門主他們一樣，通過某些方法借用到一些內景地的力量。
“也許這些內景地的主人，如今正在某些地方潛修，要麼試圖重新凝練內景地，要麼在試圖重新掌控曾經失去的內景地。”
發散的思維，在九玄境冒出璀璨神光時收斂。
宇文傷已經控制不住，緩緩跪在九玄境面前，眼中含著一絲淚光。
歷代祖師做夢都想重新開啟的九玄境，今日開啟了。
“此境在你們九玄樓，應該是給你們歷練心性所用吧。”
方塵笑著問道。
“正是如此！”
宇文傷連忙點點頭。
“它餓了太多年，所以你們無法開啟，這一次我讓它吃飽了，等我二人從中走出，以後你們只需要少量的仙元，也可開啟九玄境。”
方塵笑道︰“我不白用你們的東西，這樣你我也就兩清了，是否？”
宇文傷愣了一下，面色頓時憋的通紅︰
“前輩說笑了，怎麼能兩清！晚輩蒙了前輩的大恩，不說九玄境之事，就是寰海樓以後便再也不敢找我們九玄樓的麻煩，這等恩德，恐怕是百世難報！”
“可別，就算兩清了。”
方塵笑著擺擺手，隨後沖玉仙子笑道︰
“小玉，怕不怕？”
“方先生在，小玉不怕。”
“一起進去吧。”
兩人肩並著肩，一起沒入璀璨神光，消失在光滑石壁之中。
宇文傷依舊恭謹的站著，足足過了盞茶工夫，才緩緩退出此間，一眼便看見孔林雙手插在袖袍之中，站在不遠處。
而附近，均被孔林帶來的那些仙人之境所把守。
可以說九玄樓此刻，已經不是九玄樓，便是九玄樓的一些禁地，也被這群仙人之境把持。
宇文傷沒有任何惱怒的意思，反而十分開心。
“孔前輩，那位已經進入九玄境。”
宇文傷走到孔林面前，恭聲道。
“你們九玄樓這次有福氣了，我都羨慕你們，以後生死簿上，你們的名字必有專人照拂。”
孔林一臉感慨。
宇文傷微微一怔，心中愈發喜悅，只是突然間覺得此間有些陰冷，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許是天氣涼了。”
宇文傷心中輕聲自語。
在他附近，足有上萬名陰兵面色陰沉的立于九玄樓各處。
其中不乏破限一步，二步，三步。
……
……
“兩位公子要吃包子不？”
一名面相和善的中年大叔一邊抱著剛蒸好的梯籠，一邊沖方塵笑道。
兩位公子？
方塵看向身邊，只見少年夏吉正一臉貪婪的盯著那梯籠，喉嚨一上一下，顯然是在吞咽口水。
“方大，我要吃包子！”
夏吉一把抓住方塵的袖袍，眼中露出渴望之色。
“你要吃包子，自己不會買啊。”
方塵無奈道。
他的聲音也變得十分稚嫩，看模樣，他和夏吉此刻也才十來歲。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從來不給我錢，就算給，也就那三瓜兩棗，我去春西樓喝一碗茶，看幾個小姐姐，也就沒了，哪有錢買包子啊！”
夏吉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你爹每個月都給你不少錢，快點拿出來買幾個包子給我填填肚子，現在太餓了。”
方塵笑了笑，當即取出一塊碎銀子，剛準備遞給老板，卻突然有所感覺，扭頭望去。
只見一個渾身髒兮兮，剃著短發，個子矮小的小不點正直勾勾的看著他。
見方塵望向自己，那小不點眼中露出一抹羞意，立即垂下腦袋。
“方大，你盯著那小叫花子作甚？”
夏吉有些不耐煩了︰
“快點給錢，包子要趁熱吃才好吃。”
方塵收回目光，把碎銀子遞給老板︰
“來二十個包子，打包。”
“好叻！”
老板笑眯眯的點點頭，很快就把二人打包好包子︰
“兩位小公子有空常來照顧照顧小人的生意。”
“好說。”
方塵笑著點點頭，隨後提著裝著包子，冒著騰騰香氣的油紙包轉身離去。
夏吉連忙追上去︰
“方大，我現在就要吃，快給我一個。”
方塵無奈的打開油紙包，取出一只包子遞給夏吉︰
“你手也沒洗。”
頓了頓，他又拿出一只包子，走到小不點面前︰
“吶，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