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輕聲自語︰“可這三大仙意過去最強，未來稍弱，人間世則排在第三，你若是願意，我可以讓你再次化凡領悟過去。”
“不必了，人間世或許最適合我。”
傀儡淡笑道。
幾息後，她輕輕嘆了口氣，沖方塵笑道︰“方道友，其實忘卻一切也很不錯，最起碼身上以前的負擔沒有了，等若于重活一世。
方塵心中暗暗感嘆，若真是如此，等若于過去未來始終會有輪回仙門的弟子。
這個門派，幾乎沒有被滅門斷了香火的可能。
方雲夢此刻的目光有些游離，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嘴角偶爾會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小劍聲音響起。
“是被仙禁給壓制了，老弟，成為仙苗沒有？”
周天之鑒道。
“小周，你可知道輪回仙門？”
方塵笑了笑。
“輪回仙門？仙界中有這麼一座門派嗎？唔，我好像有點印象，又記不太清了。”
周天之鑒的聲音顯得有些困惑，緊接著它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弟，連我都無法記住的仙門，一定牽扯了極大的因果，你遇見的是輪回仙門？”
“對，算是輪回仙門的仙苗了。”
“領悟的是何種仙意？”
“人間世。”
“……”
周天之鑒沉默了半響，“我也沒听說過人間世，看樣子是有某種力量影響了我，根據我的經驗，我最好不要再繼續探究，免得被那股力量一同抹去。
總之，你領悟的仙意應該不凡，大有可為。”
無數修士從方塵面前經過，前往上古仙路，也有人詢問從上古仙路里走出來的修士，試圖獲取一些經驗。
但這些修士全都無視了方塵，好像看不見似的，方塵笑著點點頭︰
“的確大有可為。”
這種現象，便是因為人間世對他們的影響，導致在他們眼中根本看不見方塵這個凡人。
“仙人眼中哪有凡，唯有長生萬年青。”
方塵輕笑自語，隨後便化作一抹劍光消失于天際。
“誒？是我眼花了？剛剛是不是有劍修施展化劍術了？”
“我好像也瞧見了，奇怪，剛剛怎麼沒注意到。”
“罷了，劍修難以成仙苗，估計又是哪位走上古仙路失敗的劍修。
當年那位虛仙劍宗的方塵，還不是葬送于上古仙路。”
虛仙劍宗，今日九峰峰主齊聚主峰，大大小小的執事，長老，各峰弟子，幾乎也都來齊了。
如此聲勢浩大，只因今日要從門下弟子中選出一名劍首。
劍首之位對于劍宗而言十分重要，上一代劍首便是老劍仙。
如王真龍之流，都沒能成為劍首。
偌大的宗主殿，換做是以往肯定是嘰嘰喳喳吵成一團，而如今，卻顯得十分安靜。
只露出側顏的宗主負手而立，冷嘲道︰“怎麼都不吭聲了？只是要選劍首而已，不是要害你們。”
“宗主，我覺得咱們虛仙劍宗如今不適合挑選劍首，可能再等一些年頭，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弟子會更穩妥。”
大胡子劍修沉吟道。
極劍峰峰主等人默默點頭。
如今虛仙劍宗里，哪還有能擔當劍首之位的？曾經有一個，可惜也沒在了。
“帝天，北斗，這兩地的劍修對我等虎視眈眈，按照約定，劍宗不可無後，若是長達千年都沒辦法找出一位新的劍首，屬于我們虛仙劍宗的七座仙人遺跡，將要拱手讓出。
這一點，不僅是帝天和北斗在看我們笑話，中洲之上的那些劍宗，何嘗不是在等著吃殘羹剩飯？”
虛仙劍宗宗主冷聲道︰“過了今日，時限便超過了，所以今天必須要選出一位劍首。”
各大峰主和長老互相對視一眼，臉上露出凝重之色，沉思不語。
各峰的弟子也是面面相覷，突然，秦虎成站了出來，拱手道︰
“弟子願為劍首。”
極劍峰峰主冷哼一聲︰“以你的修為的確能橫掃中洲所有劍宗同階，可你依然會死在帝天和北斗手中。”
“死有何懼？我爹兩個弟子不就是這樣死的嗎。”
虛仙劍宗宗主冷哼一聲，沖秦虎成道︰“你的資質不錯，也經歷過大世面，的確可成劍首。
但你要知道，若無法通過世間劍宗的考驗，會死的。”
“秦師弟的修為底蘊還是差了些火候，不如由我來當劍首吧。”
殿外突然飛進一名身著紫袍的青年，他面帶微笑，沖虛仙劍宗宗主抱拳作揖。
“白師兄回來了！？他不是去帝天和北斗游歷了嗎？”
各峰弟子眼里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有些弟子入門較晚，甚至只听說過這位白師兄，卻沒見過這位白師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虛仙劍宗宗主冷冷的看著對方︰“你當不了劍首，由秦虎成擔任。”
“宗主，你這不是懷著私心嗎？你的弟子就沒辦法當劍首？”
大胡子劍修連連冷笑，隨後他看了紫衣青年一眼，笑道︰
“白師佷如今的修為連我都看不透了，合道了？這等修為比秦師佷更適合當劍首。”
“正因為他合道了，所以才更不能當劍首。”
說話之人不是宗主，反而是極劍峰峰主，她淡淡的道︰
“你們忘了，帝天和北斗那邊的劍首就是合道，同為合道，他們的手段可以橫掃今日殿內任何一人，包括白師佷。”
眾人沉默半響，只見一名傳功長老輕輕嘆了口氣︰“若非老劍仙前些年受了傷，就算沒有劍首，那些劍宗又怎敢說三道四。”
方塵抱了抱拳，轉身下了茶樓。
古妖荒地仍有源源不斷的金丹試圖前往上古仙路踫踫運氣。
方塵離開茶樓後，便走出了上古仙路，一切都顯得很是平靜，沒有任何異象。
相較于過去與未來，他更希望活在當下。
如今的人間世，便是他的當下。
過去始終會過去，未來始終會到來，何必去追。
傀儡輕輕點頭，“你可以走了。”
“前輩，有緣再見。”
方塵笑著搖搖頭。
“三大仙意，過去最易，未來稍難，而人間世……已經很多年沒人領悟了。”
就連傳說中成為仙苗會響起的仙鐘之鳴也沒發生在他身上。
“我好像睡了很長很長時間……”
言罷，方雲夢起身離開了茶樓。
現在只剩方塵一人，他看向傀儡︰
我這一世的夫君待我也很好，我的子子孫孫雖然都是普通人，卻很幸福。
可惜啊，再回不去了。”
“前輩，輪回仙門的弟子……都是從過去與未來中選擇嗎？”
“不錯，輪回仙門的目光從不會放于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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