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耐受程度不一樣吧，反正楊景行讓姑娘又復述了兩遍，他是怎麼也听不出這語氣中有什麼不高興，別說殺傷力了，連警示性都品不出，他就認識到了凡事都有兩面性︰“我這個老婆呀，有時候太溫柔了也不好。”
“干嘛？”何沛媛軟聲軟語地傾倒貼身去幫男人扎襯衣，斜靠支撐著仰視了嘗試再狠一點︰“你還有哪個老婆？”
楊景行討打︰“昨天下午那個。”
何沛媛的身體頓時恢復韌性彈了回去，別著急，後面還有更狠的，先說回當時，對于受害人的控訴，在場的幾位老同學老朋友老同事根本沒當回事，幾乎都是不痛不癢地嘻呵一下，沒有一個仗義執言就事論事的，王蕊還更過分地調笑輕薄了何沛媛的屁股。
都是女生甚至女人，何沛媛可不信她們會打心眼里覺得這事無足輕重，之所以那種表現，王蕊可能還是腆臉想為阿怪撒個嬌，其他人九成九是偏心齊清諾甚至樂見其成。
楊景行不同意姑娘的分析，在顧問眼中三零六的女生都通情達理，那麼通過標桿的話她們就只能認識到這事的問題就出在顧問身上，總不能當著女朋友的面說男朋友的不是吧？
哈？哈！太不了解女生了，如果真的感情到位同仇敵愾，別說男朋友，對方父母都能幫著背後批斗的，王蕊就被大伙敲打該提防家里過于偏心弟弟，年晴的爸媽也被多個伙伴質疑過太重事業而輕家庭。
正是通過今天郭菱之人的對比，何沛媛對柴麗甜的坦蕩胸懷有了更進一步的欣賞，人家就敢于在進門不到三分鐘還沒了解到詳細情形時就直指要害，發出了“怪叔真渾身是膽”的感嘆。
何沛媛還插述︰“我下樓時有點沒忍住笑了一下是不是。”
楊景行連連點頭︰“迷得我魂不守舍。”
哼，何沛媛，眯著白眼︰“不好意思，不是對你甜甜說你不敢下車不敢上樓，臉被抓花了。”
“我是那種窩囊廢？”楊景行咧大嘴笑得怒目圓瞪，不過也慶幸︰“找機會謝謝王主任”
那麼柴麗甜為什麼敢對伙伴和顧問進行那麼過分的中傷呢？又要回到早上，她說顧問大公無私只是鋪墊試探，在得到另外幾位三八的奸笑鼓勵後就不再指桑罵槐而直接挑釁受害人，講出“標桿更大公無私”這樣的惡語。
何沛媛才不怕呢，當然頂著問“你什麼意思？”，可柴麗甜的嘩眾取寵太成功，一下把人心都拉了過去，連王蕊都倒戈來偷襲何沛媛胸脯並學舌“有容乃大”。
楊景行反應的重點是卻是︰“王蕊？她好意思五十步笑百步？”
何沛媛對男朋友的同仇敵愾給予重拳出擊，你見過！？不過這事先放一邊，繼續說，其實柴麗甜都把話說到那兒了，何沛媛是有機會給大家講清楚是非曲直的，可當時的辦公室太鬧騰導致不好一本正經去說明，然後齊清諾就上樓。
“反正”何沛媛是講到這里才了嘗試形容總結︰“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就是那種感覺，真的，她們都不出聲，就我看她她看我，她不笑我也不笑！”
楊景行真不嫌事大︰“對，我們行得端坐得正。”
“她先笑，那種表情，說”何沛媛上演諷刺搞笑模仿秀︰“可以了，不要這麼有距離感，不管我多紅大家始終是朋友。”
楊景行“切”得鼻子都歪了。
“甜甜就說她，是你先耍大牌，蔡菲旋還哎喲偶像我愛你。”何沛媛又進入了閨蜜八卦狀態︰“那我也笑，笑得比她開心！”
楊景行神往啊︰“我要是會孫悟空那樣變成一直蟲進去盯著看看多好”
何沛媛的巴掌猛揚起來，但語氣酸澀︰“其實都尷尬，我是看王蕊的面子，我就說要不要開個唱。”
楊景行哼︰“美得她。”
何沛媛盛情描述可就美著呢，浦海民族樂團的藝術主管副團長今天上午完全實至名歸了，雖然在如歌比昨天下午翻了幾倍的討論留言中能關注到歌曲本身和作者的實在屈指可數，但讓一群溜須拍馬的拿來做文章是綽綽有余，甚至豪言壯語可以趁熱打鐵帶領三零六甚至民族樂團走向新的輝煌。
齊清諾可會裝了，感嘆什麼作曲家的幸與不幸，嘔心瀝血無人問無心插柳柳成蔭，她自己都忘得七七八八的一首隨手小歌，怎麼好意思？
王蕊幾人就瞎起哄，可不能謙虛，不然對不住顧問的無畏更辜負標桿的乃大。
“我就說你在夏雪同學聚會的時候唱過，譜子也是你給她們的。”何沛媛正經起來︰“你猜她說什麼！”
楊景行懶得猜︰“怎麼說？”
“叫我好好審你！”何沛媛切齒得似乎要動大刑︰“說那個女生很書卷氣好恬靜，跟我們不一樣！”
楊景行冷笑︰“我們跟媛媛一路走來，這就想挑撥？”
何沛媛的思路是︰“就算要泡妞也不是非用她的歌不行吧？”
“我不要。”楊景行真練出來︰“不可能，我只泡媛媛。”
何沛媛就壓下怒氣︰“我說了你不認識，肯定是她的作品受歡迎，傳遍北大了，你猜她說什麼！”
楊景行哼︰“她好意思。”
何沛媛再次古怪丑陋模仿︰“那多不好意思你想想。”
姑娘語氣有點重，但是楊景行完全沒頭緒︰“怎麼？”
何沛媛嚴厲督促︰“你想！”
楊景行想來想去都想不出有什麼所以然，也完全領會不到女朋友的提示。
時間緊迫，何沛媛來不及授人以漁了，直接給答案吧︰“她等于直接承認肯定了是你把歌傳過去的，如果是我，我就說譜子還給過誰，反正她在平京也不少認識人，至少多一種可能性吧？”
楊景行得理一理。
何沛媛的思路就很暢通︰“而且，她也不問視頻和文章是怎麼來的，感覺跟春華秋實一樣都是你一手導演，為了她出名！”
“出個頭。”楊景行還是不能太狗眼看人低，分析︰“可能她也不知道情況就不方便多問，而且你的態度已經擺在那里，再說什麼也多余，也是出于對你的信任。”
何沛媛還是思量之後才覺得很是未必，因為齊清諾顯得也不在意聚會是在什麼時候，這歌流傳多久了。還有一點大家都沒提及的，郭菱蔡菲旋她們曾經有幾次點歌，都被齊清諾推脫了，既然她自己都不太記得，前男友怎麼還能手把手教給別人？以她齊清諾的冰雪聰明，不應該解釋解釋嗎？想把一系列的很可能產生誤會的懸疑留給誰呢？
楊景行有點眉目了︰“所以嘛，這全都是我和媛媛之間的事情，跟她已經無關了，當然不該多嘴。”
“無所謂！”何沛媛又意氣起來︰“今天我就還她這個人情！”
楊景行嘿。
“到下班都沒說我比你還先知道，估計說了也沒人信。”何沛媛看時間︰“快洗臉，必須洗”
又朝發劇院進發，得加快進度，其實要說的也不太多了，因為今天的排練任務比較重，大家也沒有太多精力放在明年的今天上，況且也不真是什麼叫得響站得住的東西。網上對視頻的討論主要都是贊美向往頂級學府，感性些的熱度也全集中在帥哥美女身上。以何沛媛對娛樂圈的了解都能推斷這會肯定有經紀人去找書卷氣美女談合作了，可一整天下來好像也沒見人聯絡贊賞歌曲作者呀。
午休時大家又稍微關注議論了一陣的，合力回想起兩個版本的明年的今天的編曲大不一樣，不過看那個男生的彈奏水平應該是有功底的。王蕊還是嫩了點，沒頭沒腦贊嘆起阿怪的記憶力，不論曲目儲備是不是天下無敵，至少對劉思蔓即興華彩的精細復原是歷歷在目大家也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沒有明確的證據去展開附和。
玩笑也是午飯時因為領導不在而開起來的，說起顧問就要真正畢業，到時候大家是不是要去集體觀禮慶賀或者派代表？何沛媛已經失去代表資格了，王蕊也名花有主，要不就派菲菲去吧？代大家送點福利？
浦音的師妹們呀，該是多舍不得送別楊師哥多少人要淚灑當場，要不師姐就大度點給師妹們送點福利吧。
何沛媛是忍不可忍才嫌棄了一句“鬼才要”的，就被抓住了把柄，她就只好同情伙伴們沒看到某人的另一面，卻更被揪住短處，只要賭氣到時候讓大家一起去看笑話。
雖然被嚴重調笑譏諷，但姑娘也不全是悔恨︰“有點感覺說不上來她們今天對我的態度，好像有點不一樣。”
楊景行想得美︰“為了媛媛的人緣我願意獻身”
不管大伙認可的是對齊清諾的態度還是處理方法，何沛媛自己總結一下，今天雖然有點心累但也有欣慰之想，主要就是伙伴們沒在背地里串聯。當然了，也可能是她們根本當回事，萬一真是自己想多了，但至少年晴和齊清諾沒有明顯的打配合痕跡。
“這事就算過去了。”何沛媛注視男朋友︰“我也對得起她了。”
楊景行打著方向盤︰“別人我不知道，對我是大恩大德。”
何沛媛雙腳一踢恢復了吵架水平︰“對你前女友好就是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