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火大,根本不管下人勸誡,一意孤行的就向著門外沖去,還嘶吼的叫喊著︰
“薛禮呢?連房府的安全都保護不了,本駙馬憑什麼相信他能保護本駙馬的人身安全?”
“二少爺,薛將軍在大門之前跪著呢...”
什麼!?
連薛禮都給跪了?
沒骨氣啊!
薛仁貴如此硬漢,竟對這些前來拜訪房府的無禮之人跪拜,簡直丟了宰相府的臉。
房遺愛渾身戰栗!
究竟來了什麼樣的人,竟讓萬人敵薛仁貴不顧氣節風骨的跪下?
或者此人身手遠在薛仁貴之上,雙方切磋之後,薛仁貴不敵而下跪?
不應該啊...
在大唐,怎麼會有比薛仁貴武功還高的人?
房遺愛心中陡然而生一股危機感,加快了前行的步法,面色焦急許多。
到達大門處,一群家奴正堵著門,門外傳來‘ ’、‘ ’的撞門聲。
“開門!”
房遺愛大喝一聲,捋胳膊挽袖子,喋喋不休的怒斥道︰
“真當我房遺愛不敢打人?本駙馬發起狠來,連自己的親爹都打,給本駙馬開門...”
那群家奴被嚇的膽戰心驚,看見自家二少爺來了,仿佛有了主心骨,氣勢陡然增長了幾分。
終于有人為他們做主了!
“快,快開門。”
“哈哈,二少爺終于來了,這回那群來闖府的人要受苦了,二少爺會為我們討回公道的。”
“對,我們都相信二少爺!”
“......”
民心啊,這就是民心啊!
看看本少爺在宰相府中的威望,若是不要個說法,本少爺怎麼對的起這群家奴?
再者說,前來拜訪之人竟然敢砸門,天下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吱呀...
伴隨著一聲刺耳的轟鳴,朱門被緩緩開啟,房遺愛雙手掐腰,依舊狂躁道︰
“究竟是哪些狗...小佷房遺愛,拜見各位叔伯!”
罵人的話說了一半,房遺愛就不得不壓回去,趕緊彎腰對著來訪之人行禮。
前後轉變如晴空暴雨!
乖乖,這下子他將一切都想通了!
為什麼來訪之人架子這麼大,不僅敢砸門,還敢毆打房府家奴,甚至敢讓薛仁貴跪下來請罪。
這完全是對房府的折辱,平常軍中將領根本就沒有這個膽量。
原來來的人是秦瓊、長孫無忌、尉遲恭、程咬金...
拉出來一個,都不是房遺愛能惹得起的,莫說砸門,就是燒了房府,房遺愛也不敢有怨言。
沒腦子啊!
房遺愛開始抱怨,連大唐的勛貴功臣,房府的家奴都不認的,害的本少爺產生了這樣的誤會。
秦瓊面帶微笑,如沐春風,此時他穿著一身常服,卻是精神抖擻,整個人狀態極佳。
“賢佷啊,是我等不請自來,宰相府的下人不認識我們這些老家伙,也正常,凡事把話說明白就好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房遺愛黑著臉說道︰
“世伯言之有理,小佷也知道幾位叔伯都是陛下的心腹之臣,可也不能隨意毆打我房府的下人,你看看給打的,面目全非,還有這位,滿口牙全掉了...”
“咳咳...”
秦瓊輕輕咳嗽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等本無意動手,奈何你這府中下人太沒規矩,竟然當街罵我等的娘!”
房遺愛︰“......”
“有這事!?”
他回頭,目光灼灼的看著那群膽戰心驚的下人,仿佛是在審判他們的對錯。
下人們不敢直視房遺愛,身體瑟縮,良久,跪在秦瓊面前的薛仁貴忽然接話道︰
“恩主,這都是誤會,就跟末將一樣,末將剛出來的時候,見到的是幾位大人的背影,也沒認出他們的身份,因而直接一拳打在了...”
“什麼!?你竟然還傷了我的叔伯?薛禮啊薛禮,你這不是讓我房遺愛成為大唐的罪人嗎?你打在誰身上啦?我看幾位叔伯,身上似乎並無傷痕啊!”
房遺愛差點被嚇尿了,秦瓊等人,都對陛下有大恩,陛下犯錯尚且能指責出來。
可你一個沒什麼軍功的年輕將領,竟打了他們其中的人...
這不是找死嗎?
尉遲恭听到這話,心中郁結難平,冷哼一聲,胡子都要飛了起來,道︰
“誰說沒有傷痕?這混小子一拳轟了過來,正趕上老夫扭頭,就打在了老夫的眼眶上,是因為老夫膚色太黑,所以被毆打的傷痕便沒顯現出來,但這並不代表老夫沒有傷,哎呦,這小子的力氣還真挺大...”
眾人听後,差點笑出聲來。
強忍了半天的尉遲恭終于扛不住,捂著眼眶,‘哎呦哎呦’的叫著。
看向薛仁貴的目光中,竟有復仇的光芒。
好在這群老將都心胸寬廣,傷勢也並無大礙,不會跟一個不知情的年輕將軍計較。
“小將軍,你起來吧,老夫知道你是無心的,不過下次做事可不能這麼魯莽,若來的人是陛下,你一拳轟上去,沒的可不僅僅是你的仕途,還有可能是你全家的性命...”
“末將記住了!”
薛仁貴長嘆一口氣,滿臉歉意,臉色比老抽醬油還黑,緩緩的起身。
“薛禮,你可知錯?”房遺愛冷聲質問。
薛仁貴聲音低如蚊蠅,大氣不敢喘︰
“恩主,末將知錯,是末將不察,險些將恩主和宰相府置于萬劫不復之地。”
“哼,要不是尉遲叔父寬仁,掉十個腦袋也不足以為你恕罪,去,禁足三天,面壁思過!”
“末將領命!”
薛仁貴灰溜溜的回了房府之內。
秦瓊等人心中不斷的罵著房遺愛,這小子的逢場作戲能力真是極強,三言兩語便化解了誤會。
毆打大唐國公,一句話就帶過了?
“賢佷,我們既已來了,是不是請我們入府坐一坐,此時可是冬日啊,老夫的腿都要凍僵了。”
“呀...”
眼見幾個人在打擺子,胡子上也掛滿了白霜,房遺愛趕緊露出笑臉,客客氣氣的說道︰
“幾位叔伯,府內已經備好了熱茶,快請入內!”
都是祖宗,一個都惹不起。
“那我等可就不客氣了。”
秦瓊率先入內,剩下幾個人相繼而入。
他們都深深感佩房遺愛的變臉速度,沒開門的時候還听見了他的罵聲,見了面卻溫順如寵物般。
這樣的人,是怎麼成為駙馬的,又是怎麼屢屢能在陛下面前立功的。
令人匪夷所思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