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江寧距越州要走一千里水路,好在是順流再加上朱庭隆舍得花錢,船家就安排了兩組船工倒班搖櫓,估計一天一夜就能趕到。
路上元信與朱庭隆聊著自己當年跟隨鎮北軍與鄭國戰斗的往事,朱庭隆看著平靜的江南風光听著血與火的故事,心里不禁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穿越過來已經快半年了,他已經完全代入了現在的身份了。
這里有了他牽掛的父親、二叔一家,有了他日思夜想的王女宗,有了在自己身邊膩歪的淼兒,甚至連傅泓雨花弄影她們都是那麼鮮活。
他不希望失去這平靜安寧的生活。
他不希望元信說到的鄭國人的鐵蹄踏破大寧的河山,讓眼前的平靜破滅。
這個搖搖欲墜的帝國不可愛,但生活在這個帝國的人很可愛,他們努力的生活著,那就決不能讓他們失望。
“公子?”元信把手在朱庭隆眼前晃了晃。
朱庭隆回過神來道“元大哥,咱們到哪里了?”
元信道“已經進了太湖水面了。”
“這里有沒有大閘蟹吃呢?”朱庭隆對著船家喊道。
船家笑道“那玩意誰吃啊?”
朱庭隆搖搖頭,你們哪知道在前世這玩意可是翻了身了。
船家道“公子,這天也黑了,一會我給您弄幾道我們跑船人常吃的菜您嘗嘗。”
朱庭隆拍手道“就喜歡入鄉隨俗,船家大哥快些去弄。”
一個船工提著兩條白鰣魚道“公子,剛捕到的白鰣魚,你可有口福了,我們跑船一年也不見得能捕到一次。”
船家對船工道“一會跟那湖市買點蓴菜什麼的,給公子做個太湖船菜宴。”
這湖市是指在湖上開設的小型集市,售賣這湖里的特產和湖鮮以及給跑船的人提供一些生活必需品,比如鹽。
半個時辰後,一桌豐盛的酒菜就出現在了船艙里。
有銀魚蒸蛋、鹽水白蝦、清蒸白鰣魚等等,令朱庭隆和元信是食指大動。
不過可惜的是船上並沒有一糧液,甚至連張小白都沒有,只有最普通的黃酒。
朱庭隆與元信便拉著船家一起喝著黃酒吃著太湖船菜,聊著天看著風景。
入夜後的太湖沉靜無波,湖上點點的漁火將湖面裝點的如夜空一般,讓人心曠神怡。
朱庭隆吃完飯躺在船艙里看著這湖景,沉沉睡去。
待他再次醒來時,已是次日的中午時分了。
船家與元信正立在船頭說著那大江上的風景。
“元大哥,這是到哪了?”朱庭隆從船艙里走了出來。
元信道“再有一個時辰就到江寧了。公子這一覺睡的可是夠長的啊。”
朱庭隆摸了摸發脹的腦袋道“船家大哥,你家這黃酒還挺有勁的。”
“我們這酒就是喝了之後睡的沉,跑船多了夜里都睡不好,指望喝兩口睡個好覺。”船家笑笑說。
朱庭隆站在船頭吹著江風,覺得清醒了好多。
他看了看船尾搖櫓的船工,心想這效率太低了,以後一定給它改進改進,這樣就可以經常來京城看望王女宗了。
大寧的生產力還很落後,這一點是很明顯的。
單單靠弄幾個公司賺點錢交點稅負是無法改變整個國家的。
所以朱庭隆想要將前世先進的技術搬到這個世界來,只有生產力發展起來,才有可能談論國家的強盛。
殷思坦是個可以改造的家伙,一定能改造成合格的理工男。
賀台慶嘛,有待觀察。過幾天再從三層樓挑幾個不錯的,讓他們成為火種。
……
吃過午飯後船緩緩駛入了月波門碼頭,經過城門守備軍卒的點驗後朱庭隆與元信下了船上了碼頭。
船家與朱庭隆約好近兩日都會在這月波門碼頭停靠,等待朱公子的召喚。
經過打听,兩人來到了魯王府門外。
朱庭隆拿著拜帖給王府的門子遞上去,順帶附了一錠十兩的銀子。
在銀子的加速下,門子很快就出來通知他們常輝大人讓他們進去。
于是領了王府前院的腰牌後兩人跟著一個小吏員進入了魯王府。
魯王府並不算特別大,在朱庭隆看來也就比他塔山下的大宅大了那麼一點。
但是人家的守備力量強大啊,大寧的親王是可以擁有五百親兵的。
朱庭隆在這王府里左看看右看看,元信倒是規矩的很,畢竟他是真正的大寧人,對天潢貴冑還是有著骨子里的尊敬的。
“看什麼看?恭敬點!”那領著他們的小吏員對朱庭隆呵斥道。
朱庭隆這才低下頭老老實實跟著繼續走著。
最終他們在一排房子前停下了腳步,小吏員在一間房子門口輕輕的拍了拍門道“常大人,他們到了。”
“讓他們進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道。
小吏員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朱庭隆與元信便跨過門檻進到了房子里面。
朱庭隆打眼一看這就是一間普通的值房,也就是官員辦公的房間。
他看到一個身著五品官服的中年人正在一張大案前翻看著幾本書冊,想必他就是常輝了。
朱庭隆上前拱手道“越州昌興縣孝廉朱庭隆拜見常大人。”
那常輝頭也沒抬繼續翻看著書,過了幾息後他才說“近日有些繁忙,二位請坐。”
朱庭隆與元信對視一眼,便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又過了大概兩刻鐘,常輝終于合上了那些書冊長舒了一口氣。
他抬起頭木然的看著坐在屋里的兩個人,問了句“兩位是?”
元信嘴角一抽,這位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朱庭隆卻微笑道“常大人真是太繁忙了,忙到這麼一會就忘了我們了。”
常輝愣了愣才恍然大悟道“是廖大人介紹來的!”
朱庭隆這才將此行的目的與常輝詳細的說了一下。
常輝嘆了口氣搖搖頭道“不是我不肯幫你們,實在是……”
朱庭隆感覺他很為難的樣子,便問“常大人但說無妨。”
“這煉銅是歸魯王老殿下管,但他這幾天身體越來越差,連話都快說不成了,我就算想幫忙也不能去跟他講了啊。”常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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