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歌在江公館已經住了好幾日,這些日子過得倒也算是安然。
楚銘航與江世儒一同去調查被陷害的事情,她不懂商業的事,他們便也沒讓她去參與。她便也只留在江公館,陪著嫂子,小佷子。
江老夫人也在江公館,她得知楚沐歌住了進來,楚沐歌也能常去陪陪她,這樣她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听下人們說起江老夫人的病情,楚沐歌也知道她所剩事日無多了。她是在江老夫人膝下長大的,與她之間也有感情,得知此事,心中也會忍不住難過。
可是一切都是天注定的事情,誰也沒有辦法去改變,既然如此,那便讓她快樂地度過最後的時光吧。
秦婉心也在江公館,但她卻一直沒有見到她,秦婉心把自己鎖在房間中,連門也沒有出過一次,為此,楚沐歌感到很是意外。
後來听江老夫人說起,她才明白事情的緣由。秦婉心流產,父母雙亡,娘家破亡,這一切都是江世儒親手造成的,她現在活得生不如死,也是江世儒害的。
秦婉心雖然與她的遭遇有所相同,但她雖然家業沒有了,至少還有溫墨白,有哥哥和嫂子這樣的親人在,可秦婉心什麼都沒有了。
這一切都是她最愛的人,親手送與她的,秦婉心心中所受的煎熬,是她無法能夠想象到的。
與此同時,她也對江世儒的心狠手辣感到震驚。她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對秦婉心的娘家做出這樣的事情。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沒有愛,但至少也會有些感情的,可他竟然做的如此決絕,這讓她不禁有些害怕。
可是現在畢竟他有恩于自己,她也沒有理由去言論其他,更無從去置喙這件事情,只能安心的等待事情的水落石出。
這一日,楚銘航與江世儒去商行調查,楚沐歌正在房中靜靜沉思,忽然傳來了一陣打門聲。
“沐歌!”楚沐歌將門打開,只見江世儒一副神色匆匆的模樣,手中還握著一卷報紙。
“江大哥,你……”楚沐歌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見他是個模樣,竟不禁吃了一驚。
江世儒雖然神色匆匆,但眉眼間卻露著欣喜︰“大喜事啊,背後的元凶被抓到了,這件事已經被登在報紙上了。”
“現在整個津城的百姓都知道楚家是被陷害的了,楚家終于沉冤昭雪了,你父母的一世清明也保住了。”
“真的嗎?”楚沐歌心中一顫,竟激動到聲音顫抖︰“真的抓到背後的元凶了,我們楚家真的沉冤昭雪了?”
“當然了。”江世儒舉起手中的報紙笑道︰“都已經登報了,還能有假不成?”
楚沐歌忙道︰“真的嗎,快給我看一看?”
“先別!”卻哪知,江世儒竟閃躲了開,臉上像出現了為難的神色,支支吾吾的說道︰“雖然楚家是真的平反昭雪了,可是有一件事情怕你不能……”
他說到這里,便停止了住,沒有再說下去。
楚沐歌不明其意,不由得茫然︰“怎麼了?”
“唉。”江世儒面容犯難︰“我真的沒有想到在背後陷害楚氏商行的人手段竟這樣毒,他們是必然要遭到報應的,如今已經被送去了巡捕房接受懲罰。”
“只是……”他頓了一下,復又抬起頭,對楚沐歌深深開口︰“這個人無論是誰,但是要是陷害楚家的人,他就必須要遭報應。對他們不能心軟,但是這樣的結果你也要接受啊。”
江世儒的話語說得撲朔迷離,楚沐歌便更加茫然,“你在說什麼呢,他們害的我家破人亡,我怎麼可能對陷害我們楚家的人心軟?”
“唉。”江世儒聲音沉沉︰“可這個人是誰不好,他偏偏是……”
“罷了罷了。”他索性將報紙遞給了楚沐歌,“你還是自己看吧,無論結果是什麼樣的,你都要接受。”
楚沐歌怔怔地接過了報紙,將其展了開,並仔細的審閱。看到那醒目的標題“楚氏商行販賣禁物一事水落石出,正式判其無罪。”她心中更多的是釋放與欣慰。
可是看著看著,她便不由得變了臉色,她握著報紙的手也開始顫抖,不可置信到了顫聲︰“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他們?”
報紙上的另一行醒目的白字黑字,卻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狠狠的刺在了她的心上。
只見上面寫著“溫氏商行經理溫啟仁為打退勁敵,陷害楚氏商行販賣禁物,其心可誅。現如今溫氏被沒收財產,溫啟仁與其長子入獄,處罰結果待進一步商討。”
她竟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陷害楚家的人,竟然是溫墨白的家人,雖然心中的石頭落了地,可要她怎麼接受這樣的結果?
江世儒也很是沉重,“我也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會是溫啟仁做的,他這個老狐狸手段一向老練,但沒想到會這樣心狠手辣。這樣的人,是必須要遭到報應的。”
見楚沐歌情緒異樣,他便停頓了一下,對她溫聲勸︰“我知道你對溫墨白還有情,但陷害你家人的是他的父親,他們溫氏一族便都是你的仇人,你不能因為溫墨白一個人,就對他們心軟。”
“而且這不僅僅是你們兩個人的事,這是兩個家族的事情。你的父母為其身亡,這個仇是必須要報的,所以你和溫墨白,也不可能了。”
楚沐歌的心劇烈的起伏著,這樣的結果,她不願相信,也不肯接受。可此一刻,她最擔心的還是溫墨白。
她也顧不得別的,向江世儒急切地問︰“報紙上只說溫啟仁與其長子入獄,那他怎麼樣,他有沒有入獄,或者是有沒有收到誅連?”
江世儒搖了搖頭,“這個就沒有人知道了,溫墨白沒有參與商行經商的事情,他的名字也不會出現在報紙上。”
“不行,我不相信。”楚沐歌心中萬分慌亂,“我要去找他問問清楚!”
她說著便要跑出去,可卻被江世儒一把攔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