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貫啊！
李靖hold不住了，破防了。
心急如焚的李靖，哪還有心思應付這些人，靈機一動說︰“諸位抱歉了，老夫有些內急，得去下茅廁！”
話落，也不停留，大步流星直奔後院就去找紅拂女。
李靖眉頭緊皺，心頭異常沉重。
他與紅拂女相知相愛多年，他很肯定，紅拂女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他一生廉潔，一應賞賜全都分給了士卒，哪有這等家產。
此時此刻李靖的內心真的是慌得一逼……
“咦，相公，你怎麼回來了，客人們都送走了嗎？”紅拂女看見李靖推門而入奇道。
李靖一進門，直奔梳妝台，好家伙瓶瓶罐罐的總共有四十五件！
兩千多貫……
李靖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顫聲問道︰“紅拂你……你這……都……都是香……香水嘛……”
紅拂女眯著眼笑道︰“是啊，都是香水，怎麼啦，相公？”
李靖眼前一黑，兩腿一軟，若非他左手還靠在梳妝台上，險些摔在地上。
操！
我家，特麼哪來的這麼多錢！
李靖差點暈了過去。
李靖哆嗦著說道︰“紅拂，這香水多少一瓶，你可知道？”
“知道呀，五十貫嘛。”紅拂女的心情很好，各式各樣的香水，伴著各種各樣花香，真的是心曠神怡，人的心情如何能不好呢？
李靖黑著臉，語氣極為不善︰“紅拂你老實告訴我，你買香水的錢是哪兒來的？”
話落他的胸膛還是一鼓一鼓的，顯然十分生氣。
紅拂女回過神來，知道丈夫誤會了，細聲說道︰“相公，你誤會啦。”
“誤會？”
“這些都是銀環那丫頭拿來的，是未來女婿孝敬我的。”
“啊？”
破案了，原來是女婿送的，跟他們家沒什麼關系。
李靖如釋重負，松了一大口氣，兀的又想起了什麼，旋即疑問道︰“咱們的女婿不過是個縣男而已，哪來這麼多錢？這可是兩千多貫！”
紅拂女笑呵呵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香水鋪子就是咱們的未來女婿開的。”
秦淵這個女婿真的是越看越順眼。
“啊，這！”
那沒事了，徹底放心了。
今天還是那樣的風和日麗啊。
“不過，秦淵開的店，他們來找老夫做什麼？”李靖還是想不明白。
“怎麼了相公，你怎麼說什麼？”紅拂女柔聲問道。
李靖就把今天這件百官聯袂來訪的怪事跟紅拂女詳細說了下。
紅拂女開口道︰“也許是因為這家香水鋪子是咱們銀環和汝南公主經營的吧。”
“啊？！”李靖傻眼了︰“這瘋丫頭沒事摻和什麼賤業。”
饒是李靖這等人物，對商業也是瞧不上眼，對商人更是鄙夷。
女兒跑去干這個行當，讓覺得顏面盡失。
這話可讓紅拂女不樂意了，她插著腰訓道︰“你們這些讀書人知道什麼？”
“這香水五十貫一瓶，什麼人家買得起？這錢能做多少事情？”
“這等天人的手段，也就咱們的女婿有了。”
李靖愕然道︰“夫人的意思是，這是削弱五姓七望世家的手段？”
“不然呢？這可是五十貫一瓶啊！”
李靖豁然開朗，點點頭︰“言之有理啊。”
心結一去，李靖就可以放心出去跟他們糾纏了。
他總算明白他們為什麼要來找自己了，多半是因為自家女兒。
不過，找他也白搭，這事跟他們家沒關系。
李靖閑庭信步又回到了大廳。
這一折騰小半個時辰過去了，長孫無忌等人早就等急眼了。
李靖一出現，長孫無忌連忙迎了上來，說道︰“李兄，咱兩十幾年的交情，老夫也不拐彎抹角了，索性就開門見山了。”
兀的，長孫無忌忽然揪住李靖的袖子，哭訴道︰“李兄，求你救救我長孫家吧……”
李靖驚了，這什麼情況!
他連忙說道︰“長孫兄，這是何意？老夫義不容辭！”
長孫無忌一抹淚花說道︰“李兄有所不知啊，在下的娘子和女兒為了買這香水，竟是偷偷將老夫家中的藏書和字畫變賣了……”
“竟有此事！”李靖萬萬沒想到，這香水竟有如此魔力，竟讓這些女子如此瘋狂。
有了長孫無忌打頭，眾人紛紛跟李靖倒苦水。
“李兄啊，不出三月老夫連房子都沒了……”
“李大哥啊，家里那敗家娘們實在是丟人現眼啊，為了瓶香水尋死覓活……”
“李大人，李大人……”
此時此刻百官空前的團結，再沒什麼五姓七望和秦王黨的黨爭了。
大家的目標都是一個，把這香水店給關了。
李靖見眾人怨聲載道，連聲說道︰“諸位需要藥師做什麼，藥師義不容辭！”
李靖在心里打定主意，可不能讓他們知道紅拂手上有幾十瓶，這可是筆巨款啊！
程咬金一听這話，擠眉弄眼道︰“李大哥啊，小弟听說這香水鋪子是銀環那丫頭開得，能不能把這鋪子關上啊？”
話落，所有人都將期待的目光投向李靖。
“這……這……”李靖猶豫不決。
杜如晦問道︰“李兄，可是有什麼難處？”
李靖沉吟半晌道︰“諸位有所不知，這香水鋪子是小女和汝南公主合伙開得……”
“汝南公主？！”長孫無忌等人驚呼出聲來。
操！
汝南公主近來可是炙手可熱，整個長安最受寵的公主了……
前些日子，陛下要賜婚給她，她竟然當場拒絕氣走了陛下。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
更絕的是，第二天陛下就改變主意了，收回了成命！
這可真的是駭人听聞。
當今天子李世民是何人？怎麼可能容得膝下的兒女如此放肆，駁他面子？
由此觀之，這汝南公主在陛下心目中地位之高……
如此說來，這香水鋪子果真跟聖天子有關？
操，這還折騰個什麼勁！
完了，完了，全特麼完了。
老夫的古玩字畫啊……
老夫的刀槍劍戟啊……
在場的除了房玄齡，所有人全都不約而同，面色凝重，這是天子削弱他們的手段嗎？
唉。
若真跟天子有關，那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李靖瞧著眾人一副死氣沉沉，像是死了媽一樣的表情，不忍地說道︰“諸位，要不老夫跟小女說說，讓這香水賣得便宜些？”
程咬金回過神來，這是個好主意啊，急忙握著李靖的手，苦聲道︰“李大哥，小弟的後半生可就全靠您了，一定要讓這香水便宜，越便宜越好……”
這招實在是絕戶之計，到底是誰給天子獻了如此狠辣的計謀，簡直打中了他們這群人的軟肋了。
任是鐵打的漢子，也經不住結發幾十年的妻子，溺愛的女兒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眾人個個面色凝重，一聲不吭登上馬車，回家去了。
唯有房玄齡穩如老狗，絲毫不慌。
老夫有的是錢，老夫有的是渠道，慌啥？
他已經確定了，這香水之事肯定是秦淵的手筆，既然是秦淵那就沒啥好說的。
小郎君的為人重情重義，何曾在乎過這點身外之物？
自己厚著臉皮去要點。
再讓那個家里不成器的東西順幾瓶回來就完事了。
說不定還能多搞幾瓶，拿去做做人情。
不錯，針不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