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戚徹底無奈，只能郁悶著繼續趕路。
但就這時，他頭頂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寂寞樓台空對月，相思燭淚獨盈眸。花開花落情終錯，夢斷黃粱恨未休！”
林戚一听這詩詞，被氣得鼻子都歪了，猛然抬頭望向酒樓的二樓。
只見二樓圍欄內，楚胥正坐在桌前吃著小菜品著酒，對著月色吟詩作對。
“呵呵，原來是楚先生，真是好雅興！這麼晚居然還在這飲酒作樂！”
楚胥端著酒盅，含笑道︰“是啊！這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就出來小酌兩杯！沒想到會遇上六殿下與小情人幽會…真是羨煞我也！”
林戚撇嘴道︰“楚先生在國家大事面前的確是非常厲害，這一點本皇子也是欽佩至極！但要說男女感情問題，你卻幼稚如街邊孩童！如若不然，楚先生一把年紀了，為何至今還孑然一身？”
楚胥無奈搖頭︰“六殿下何不上來，與小老一敘？或許咱們還能踫撞出別樣的火花呢？”
林戚沉吟片刻，點頭道︰“也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之後，他走進酒樓，一路來到二樓圍欄這邊。
按理說，他應該拒絕，直接去趙府辦正事。
但楚胥與襄親王的關系密切，與他談話或許還真有意外收獲。
而且，楚胥剛剛說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那肯定是有煩心事。
達到他這個級別，即使再小的事也不是小事，很可能是與林諺有關。
這時候，楚胥抬手有請道︰“六殿下快請坐！！嘗嘗他家的酒，可是這京師有名的佳釀！”
林戚點點頭，舉杯就干了，頓時辛辣入喉。
“嘶…的確是好酒，比江夏郡的桃花酒更醇香！但味道卻更重一些！”
妙妙就像丫鬟一般，自然而然的站在桌旁，為楚胥和林戚斟酒。
楚胥含笑道︰“若小老沒猜錯，六殿下是打算去趙府吧？”
林戚一挑眉︰“你怎知？”
他不由心里警惕起來，難道是自己的行蹤已經被老二發現了？
不應該啊！
就算是發現他暗中調查，也不可能反應這麼快，就安排楚胥在這提前等待。
老二要是有未卜先知的能耐，就不會落下任何把柄了。
“呵呵！前幾日六殿下與趙尚書會面，後又見了趙尚書的千金，所以小老才斗膽猜測，六殿下所謂的心上人就是趙家大小姐吧？”
林戚猛然站起身︰“你派人監視我？不對，是老二對不對？”
楚胥擺了擺手，高深莫測一笑︰“坐坐！！六殿下別緊張！京城就這麼大，而且勢力錯綜復雜，又盤根錯節！所以，在京城只有有限的幾人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至于襄親王監視的不是六殿下，而是趙尚書！”
林戚恍然大悟，重新坐下後，一臉凝重︰“楚先生有話不妨直說！或是二哥讓你給我帶什麼話？”
“今晚咱們只是偶遇！並沒有您想的那麼復雜！襄親王也沒有盯著你！小老只是想投石問路罷了，對六殿下並無惡意！”
林戚漸漸放松下來，玩味道︰“哦？听楚先生的口風，似乎是在二哥手下干的不是很舒心啊？”
“六殿下，你或許還不懂！亦或是感悟還不夠深！這京城當官本就不易，再加上這場奪嫡之爭，讓小老與列位同僚都身心俱疲！”
“本來從前應對太上皇一人還說，可如今小老還要面對態度多變的襄親王，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林戚嗤笑道︰“說了這麼熱鬧，原來是想改換門庭啊？如果本皇子沒猜錯，楚先生是得知了老二的某個致命缺點，害怕遭受波及，所以想提前退出，好明哲保身對吧？”
楚胥瞪著一雙老眼盯著他，最後點了點頭。
林戚試探道︰“那楚先生該不會是盯上本皇子了吧？”
楚胥自嘲一笑，舉杯獨飲。
“六殿下多慮了！您雖然也不錯，而且潛力無窮，但還遠沒達到讓小老主動投靠的程度！更何況，您最多就是個王命而已！”
林戚臉上笑容瞬間凝固，自己這是被這老家伙鄙視了？
自己才進京多久，露頭也沒幾天時間，憑什麼就被這麼早蓋棺定論？
但一想這楚胥可不是一般人，那是能在父皇身邊都地位超然的存在，他的話還真能代表一部分父皇的意志。
楚胥繼續道︰“六殿下別生氣！這自古以來都是忠言逆耳傷人心！您看自己現在的反應，就已經表明了您的真實心境！這一點上，襄親王可要比您厲害多了！”
林戚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楚先生為何還要急著離開呢？萬一老二有一天成為至尊，您可就是從龍之功啊！”
楚胥神情激動道︰“那是從前！不對，應該說是從來都沒有過！小老一生都如履薄冰，尤其是輔佐太上皇這幾十年來，一直兢兢業業，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可沒想到會陰溝里翻船，晚節不保！實乃造化弄人，世事無常！”
說著，他再次舉杯豪飲。
林戚與妙妙對視一眼，終于明白過味了。
敢情這精明用一輩子的老頭是被襄親王給算計了。
不然就不會是這副模樣了。
“楚先生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與本皇子說！咱們之間即使成不了盟友，但或許能成為朋友！”
楚胥一挑眉︰“六殿下就不怕小老暗算你？小老這輩子別的本事沒有，陰謀詭計是信手拈來！”
“呵呵！本皇子就是歪門邪道的克星！就比如老二和老五，他們遲早會敗在我手中！”
林戚可不是胡說八道，而是故意給楚胥一點信心，讓他知道自己手里是有牌的。
果然，楚胥眼前一亮，坐直身子問道︰“六殿下這麼晚要去趙府，恐怕不止是幽會小情人這麼簡單吧？”
“當然！京城馬上就要發生大事！不…更嚴格的說，這事足以成為導火索，會影響未來幾年甚至幾十年…”
“不過，楚先生就算想知道，本皇子現在也不會告訴你！”
楚胥戲謔一笑︰“六殿下在小老面前玩欲擒故縱的把戲還是嫩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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