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擺擺手︰“算了!她是不會見朕的!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許是朕這幾天白天想過關于她的一些事吧!你退下吧!讓朕一個人待會兒!”
此刻,林雲依舊感到心悸,一只手放在胸口,頭靠在床頭,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窗外的蒙蒙亮的天。
回想當年他與李情月定情之時的一幕,卻仿佛就在昨天。
而這一刻,林雲想起了李情月的種種好。
但後來又想到她做的一樁樁錯事,林雲眉頭緊皺,心煩意亂。
“情月啊情月,朕到底該如何待你?”
林雲很清楚,當初若沒有李情月的輔佐,他或許最終依舊會奪得李氏江山,但絕對不會這麼輕易。
所以,李情月功大于過。
即使她犯了不少錯,可林雲只是訓斥她,甚至爭吵遠離斷情,卻都不曾想過殺她。
就在這時,門外再次傳來秦淮的聲音。
“陛下…您睡了嗎?”
林雲斜眼瞥向殿門的方向,沉聲道︰“有事就說!”
“這個…陛下,您要不要出來轉轉,或是喝一杯茶?”
此刻秦淮躬身站在寢宮門外,而他身後不遠,則站著一名情報兵,肩膀兩側還插著兩桿紅旗,證明他是專門送急報的兵。
林雲听出不對勁,皺眉道︰“到底什麼事?有話就快說!!”
眼見林雲生氣了,秦淮垂下頭,拱手道︰“陛下,剛剛情報兵送來八百里急報,說是南乾幽州大皇子給您送來了一封家書…”
具體是什麼內容,秦淮也不知道。
情報兵更不知道。
而林雲在听到家書倆字,心里咯 一下。
半盞茶後,寢宮大門被打開。
林雲一身黃色睡袍走了出來。
情報兵立即單膝跪地,雙手將那份密信遞上來。
林雲接過,打開信封,剛要將里面的信件取出,忽然手僵住了。
最後將信推給秦淮。
“你看,念給朕听!”
秦淮點點頭,打開信紙快速閱覽。
但才看了開頭,整個人都傻了,瞪大了眼珠子,一臉難以置信。
林雲見他這副模樣,勃然大怒。
“混賬,還不快些念!!”
秦淮輕咳一聲,念道。
“父皇陛下︰不孝子景川,叩首泣血,呈此悲訊。
母親昨夜慘遭刺客毒手,彼時兒臣正在外辦事,待發覺趕回,母親已命喪當場。
兒臣肝腸寸斷,悲痛欲絕,已命人追查,叩請父皇降旨徹查,拔人相助。
望父皇替母親做主,兒臣在幽州懇請父皇前來主持大局。”
“不孝子林景川謹上。”
林雲听聞噩耗,頓感天旋地轉,身子直挺挺向後栽。
好在秦淮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就將他扶住。
“陛下,您…不要緊吧?”
林雲攥住他的手腕,悲戚道︰“快…準備一下,擺駕南乾幽州城府!!”
秦淮皺眉道︰“陛下,您現在的悲傷心情,卑職非常理解!可您確定這封信是真的嗎?萬一是對方想將您騙過去,擺下一場鴻門宴呢?”
林雲沉聲道︰“無妨!朕不會有事!除了你,還有玄凜在,即可萬無一失!”
秦淮恍然大悟,苦笑道︰“即使如此,也不可貿然前去!前天大端才派遣空軍對南乾陣地實施空襲,這里面必有陰謀,而且大皇子身邊,還有那李貞輔佐,此人對陛下是恨之入骨…”
林雲微眯起眼道︰“怎麼?你秦淮什麼時候開始,能替朕做主了?”
“卑職不敢!!”
秦淮立即單膝跪地。
“速速去準備!天亮後就出發!另外…再叫上楚胥!”
“遵旨!!”
清晨。
皇宮之外。
停著一輛奢華的龍車,不遠處還有數百名錦衣衛護駕。
而秦淮就站在龍車一旁,焦急地等待著。
大概過了半柱香時間,一頂轎子被抬過來,楚胥一路小跑上前,驚慌失措,喘著粗氣道︰“秦先生,陛下出什麼事了?”
秦淮一臉淡漠︰“別急,陛下安全的很,只是心情不太好!楚先生先上龍車吧!陛下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楚胥暗松一口氣,抬眼望向龍車一側的小窗戶,被一層窗簾遮著,僅有微弱的燈光,讓他隱約捕捉到一個人影。
他強壓住心中的忐忑,長舒一口氣,被秦淮推上龍車。
楚胥小心翼翼的掀開簾子,沒敢立即進去,而是偷偷瞄了一眼。
卻見林雲靠坐在舒適的龍椅上,身上蓋著黑色毯子,而且一臉嚴肅,正閉目養神。
楚胥躬身進入,拱手施禮。
“陛下,小老來晚了!還望您恕罪!”
林雲情緒上沒有半點變化,依舊閉著眼。
“隨便坐吧!”
“是…”
楚胥剛要落座,忽然看到一旁的龍案上,放著那封家書。
雖然他漸漸年老,眼神大不如前,可這麼近的距離,足夠他大致看到上面的內容。
當得知李情月遇刺身亡的消息,楚胥內心震撼,腦中卻瞬間聯想到前幾天福臨安突然與呂驚天三人暗中見面的事。
但一想這事與自已無關,而且決不能參與進來,他又恢復正常,穩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龍車內氣氛十分壓抑,楚胥想說說話,可又怕激怒林雲,只能能閉著眼裝死。
這時,林雲突然開口道︰“朕听到你的心跳陡然加快,是因為得知了情月遇刺導致,還是另有隱情!”
此刻的林雲就像是一頭即將發怒的老虎,哪怕是閉著眼,依舊能懾人心魄,讓這不大的龍車內壓抑,更讓楚胥如履薄冰。
“陛下節哀順變!李貴人的事,小老並不…”
還沒等他說完,林雲突然打斷道︰“是李貴妃!!”
楚胥立即跪在地上,身體有些顫抖,抱拳道︰“陛下恕罪!是小老太緊張,說錯話了…”
林雲緩緩睜開眼,意味深長道︰“你沒做錯事,緊張什麼?還是說你這是心虛的表現…”
眼見林雲咄咄逼人,明擺著是故意找茬,拿他做出氣筒,楚胥一咬牙道︰“陛下,卑職推測,李貴妃的死,除了政治斗爭,還有可能是仇殺!”
他這麼說已經算是隱晦了。
並多給了林雲一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