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一百二十米，燧發槍三段射，開火！”
“目標一百米，三磅炮霰彈，開火！”
隨著各級軍官的吼聲，不斷地下達著命令。
步槍和步兵炮再度開火了。槍彈和炮射霰彈，組成了更加密集的彈雨，猶如鐵幕一般向著和碩特人的騎兵集群橫推而去。
這個火力密度下基本不會有人生存了。三個集團徹底被打垮了。
第一集群的騎兵，已經經歷了足足四輪三磅炮的打擊。
他們徹底失去了進攻能力，到處都是尸體和肢體碎塊，失去主人的戰馬在亂跑。地上血流成河，很多傷兵在血泊里翻滾掙扎。
失血過多導致體溫迅速下降，很快被寒冷的天氣凍死。
三個集群集體完蛋了，他們損失過半，剩下的人驚慌失措的向兩頭逃走。他們已經沒有勇氣繼續沖擊了。這簡直是他們的噩夢。
四百多門步兵炮的密度是驚人的。在人類戰爭史上，也是空前的。
1860年的八里橋之戰，英法聯軍僅僅有五千人，火炮27門而已。額外只多了一個康格列夫火箭排，用來發射火箭，驚嚇僧格林沁的蒙古戰馬騎隊。
現在正打得如火如荼的三十年戰爭中，1631年的布萊登費爾德戰役，是雙方使用火炮比較大的一次。
神聖羅馬帝國使用了16門重炮，發射24磅炮彈。而瑞典的古斯塔夫二世火炮數量不詳，但差距應該不大。他們主要使用24磅重炮、12磅和六磅野戰炮。各個軍團還配有三磅炮的輕型步兵炮。
因為瑞典使用了木盒定裝發射藥，射速遠超羅馬帝國，戰斗結果是羅馬一方陣亡七千，被俘和受傷六千。瑞典軍隊僅僅傷亡一千二百多人。
1632年呂茨恩戰役，瑞典軍隊一萬八千人，二十門24磅和12磅野戰炮。各軍團三磅炮四十門。
神聖羅馬帝國兩萬人，擁有大炮六十門。24磅炮九門，12磅炮六門，其他均為輕炮。
這場戰役是三十年戰爭的高峰，古斯塔夫二世對瓦倫斯坦，瑞典贏了戰爭，但古斯塔夫陣亡。
16421651年英國議會軍和保皇軍發起內戰。最大的戰役是1644年，也就是崇禎自掛那年，馬斯頓戰役。
議會軍兩萬步兵，騎兵八千余。912磅野戰炮3040門。三磅銅炮88門。
保皇軍步兵一萬二，騎兵六千，大炮十六門。
雙方實力懸殊，最後保皇軍戰敗。
而楊凡的這場達阪城之戰，明軍步兵軍一個整師，大概一萬三千人。步兵一個索倫步兵團三千六百人，騎兵家丁團三千六百人。
合計火炮622門，官兵加上輔兵，兩萬人出頭。
和碩特人火炮506門，騎兵三萬，火槍手一萬五千人。雜兵三千人。
這個戰斗的規模已經遠超了歐洲，是當時世界上的最大規模會戰。
擁有12磅炮18門，6磅炮56門、三磅炮450門。這個火力密度已經是此時的世界第一了。
在整個十七世紀，世界上有史以來，最大的火炮大戰，是1644年的鎮江保衛戰。也就是閻應元領導的那場戰役。
因為反對剃發，鎮江人先降後反，據城而守。
收集明軍扔下的火炮百門，鳥銃千支。火藥幾百缸。鉛子兒無數。
全城十幾萬百姓，幾乎全部參戰。戰後幸存五十多人。
清軍出動24萬人鎮壓，到破城為止，陣亡七萬五千人。
清軍七月十七日，從松江運來火炮百余門。七月二十九日，從南京原來火炮百余門。八月二十日，清軍從南京運來重炮，紅衣大炮二十四門。這些紅衣大炮重兩噸，彈重14.33磅。
清軍集中所有火炮二百四十門，攻擊一段城牆，進過兩個月的轟擊，終于把城牆轟塌了。
其實，此時論起戰斗規模，這次的達阪城之戰已經是十七世紀最大的規模的炮戰了。
鄂爾齊圖汗看著第一集群崩潰，剩下幾千殘兵兩側倉皇奔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盡管他此時已經知道了自己不是楊凡的對手，但是他別無選擇。
因為身後的庭州，只要明軍過了，就是和碩特人的老巢。
他無法放棄，只能拼死抵抗到底。
一旦戰敗，和碩特人就會被楊凡吞並。
今後的歷史上，也不會再有這個部族的名字。
這是生死存亡之戰！
“繼續沖擊，後退者斬！”鄂爾齊圖汗冷著臉下令道。
牛角號吹響。第二集群跟在第一集群的後面，快速填補了第一集群的位置。
幾乎在第一集群潰散的同時，第二集群的一萬五千生力軍就沖了上來。
“老爺，我們剛打完排槍，三磅炮也發射過了，裝填上，時間來不及了。他們恐怕會沖到三十米才能再次開火，能擋得住嗎。”小娘皮有些急了，紅著小臉兒拉住楊凡的胳膊問道。
“沒事，我們還有其他準備，哪有那麼容易沖上來。”
“你放心，三十米是他們沖擊的極限，他們沖不過三十米。”楊凡安慰道。
這個火力密度是這個世界迄今為止最大的，他們是沖不過來的。
他們能頂到現在，已經是鐵軍了。
打垮了和碩特人，其他幾個部族更加不是對手。
第二集群和第一集群一樣，同樣是一萬五千人。
他們就跟在後面，第一集群一崩潰，他們立刻就在牛角號的指揮下頂了上來。沖擊絲毫沒有耽擱。
一下子就沖到了六十米開外，已經可以看到明軍的相貌了。
“把火藥桶滾下去。”楊凡面無表情的說道。
通通通！三顆綠色信號彈飛上天空。
各個步兵中隊看到後，立刻從戰壕里搬出一個個木桶。
這些木桶里裝滿了火藥和鋼渣。
鋼渣都是煉鋼的廢物，但是硬度非常高。包裹在火藥外側，再裝進木桶中。
軍官看了一眼敵人的距離，用剪刀在引線的刻度上剪斷引線。
這是一種時間引信。可以通過保留引線的長短，來控制爆炸時間。
士兵們隨即點燃了引線，從山坡上把這些木桶推了下去。然後迅速的蹲下，藏在戰壕里。
同時他們腳尖兒著地，雙手捂住耳朵，張大嘴巴。
鄂爾齊圖汗看到，騎兵沖到了戰壕前五六十米，終于松了一口氣。
終于沖上去了。
那些鹿角牆、荊棘牆都被重炮摧毀了，壕溝也被犁了一遍，遍布溝壑，和狗啃的一樣。騎兵可以直接沖上去砍死那些火槍手。
一萬火槍手也跟在後面不遠處，很快也會沖上去。
盡管付出的傷亡有些大，但是這是值得的。他已經開始計算明軍戰敗的時間了。
這時候，他看到了山坡上的無數小黑點，滾動著掉了下來，這是什麼。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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