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斥候小隊離開渡口軍營,沿著白檀溪東岸往南例行巡視。70師團每天下午都會派出這樣的小隊,主要目的是觀察62和67軍團有沒有渡河的跡象,那可是師詩特意交代的任務。
離營不到三里路,斥候隊長就發現河邊有兩個人,不過從服飾上看,那兩人是軍人而且級別不低。靠近一看,斥候隊長立馬帶著隊伍快速靠近。
沒等斥候隊靠近,河邊的一人走出十幾步將他們攔下,與隊長低聲聊起來。聊完之後,斥候隊恭敬地給另外一個人行禮,隨即上馬朝東而去。
攔下斥候那人走了回去,說︰“老爺,按照您的吩咐,屬下讓他們去打听孫家姑娘的事情了,可這樣會不會有損您的名譽。”
“呵呵,為了少典國的存亡,我羅詠的個人名譽算什麼?搭上整個羅家的名譽也是值得的。他們這麼一來一回,肯定沒有時間去查看62師團駐地,我們的計劃便成功了一半。你去跟著他們,確保他們是去打听孫家姑娘的事,如若不然就殺光他們。”
原來是羅詠帶著親兵有意在河邊等這支斥候隊。
親兵猶豫道︰“那您?”
“我自己回去就行,難道門衛還敢問你去哪了?”羅詠打發走親兵,獨自騎馬返回70師團駐地。
70師團長柴須霖忽覺心煩意亂,丟下手中軍務打算到帳外走走散散心,參謀急忙跟上來問︰“大人,今晚的口令?”
柴須霖隨口說道︰“塵土,當歸。”
五月的驕陽更加留念天空,夜幕遲遲不肯降臨,等到它接管天空,軍營迅速安靜下來。
忍受了一天操練的軍漢,鑽進營帳,除去衣甲,倒在床上便不願動彈,哪怕營帳里彌漫著餿臭味。在燈火下活動的人基本有軍務在身,這個時候沒有誰願意悶在盔甲里,還時刻提防著將官們的檢查。
“誰?口令!”後營守衛隊長沖著一群走近大門的人喊道。
“是我。”一位瘦高個走到前頭來。他身後一位親兵隊長模樣的人喝道︰“還不過來拜見參謀長大人。”
“哎喲。”守衛隊長趕緊跑前幾步,對著瘦高個行禮,“卑職參見羅大人。燈光灰暗未能及時認出大人,請大人恕罪。”
“你忠于職守何罪之有?對了,還沒有人向我匯報今晚的口令,那口令是?”羅詠和氣地拍了拍守衛隊長的肩膀。
“回稟大人,口令是‘塵土、當歸’。”
守衛隊長忙不迭地回答。
“恩,很好,要嚴格盤查所有可疑之人。”羅詠回頭一指,“你,帶幾個人去外面看看,核查所有崗哨清楚,有不記得口令者,全部給我抓回營中。”
他所指之人正是下午出現在河邊的那名親兵,也是他的親兵隊長,羅渾。
羅渾點了七八個親兵,領命出後營。要知道羅詠是來巡視渡口的,說的不好听就是來挑毛病的,看誰不順眼就能軍法處置,就算柴須霖也不例外,70師團的人哪敢阻擋他和他的親兵。
後營大門前的插曲沒有持續很久,羅詠帶人到別處晃悠,守衛隊長就差沒有敲鑼打鼓相送了。
喀嚓,一截枯枝被踩斷,暗哨才發現背後有人靠近,立刻屏息匿跡,縮在藏身處一動不動。
“塵土!我是參謀長大人的親兵,前來查崗。”來人站定,報出口令。
“當歸。”
暗哨鑽出樹洞應答,可話音剛落,忽覺喉嚨劇痛,肺中只有出氣沒有入氣,一股熱流順著食道往下灌,意識在迅速消逝。
羅渾收起短弓,冷酷地說道︰“第六個。”然後雙手握成鼓裝,對準嘴巴用力吹,“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