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警局的審訊室里,席勒端著一杯熱咖啡吹了吹,杯子上騰起的白霧飄散開,染上他眼鏡的鏡片。
他對面坐著的警員站起來,把位置讓給戈登,戈登敲了敲桌子,無奈的說︰“你能不能有點嫌疑人的樣子?這里可是警察局的審訊室!我不給你戴手銬,也不是你喝咖啡的理由!”
“外面的警員還抱怨你不喝美式,非要喝濃縮,他還得跑去四樓用新咖啡機……”
“你能不能別表現的對審訊室熟門熟路,像個慣犯?”
“我是個外地人,所以我才在坐在這里喝咖啡,要是本地人……”
席勒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戈登跟著他的視線,兩人看向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彈痕,戈登一時語塞,他知道席勒後半句想說什麼,要是哥譚本地人,這會兒已經開始全武行了。
“不管你們調查到了什麼,我只能告訴你們,你們找錯人了,我只是一個連槍都沒有開過𧭈大學教授。”
戈登又嘆了口氣,他走到席勒對面坐下,然後說︰“據我們調查,學校里和新校長謝頓有明顯矛盾的只有你一個,你是我們的重點排查對象。”
“我和他有什麼矛盾?”席勒問戈登︰“他安排的一切教學任務我都完美的完成了,即使是超出工作範圍的其他安排,我也沒有一點耽誤。”
“我兼任了新生引導員、圖書管理員、檔案員,而且還不要求漲薪……”
“但據學校其他教職工的證詞,新校長謝頓對你頗為不滿。”
“他對我不滿,那為什麼死的是他?”
“這就得問你了。”
“你不能通過揣測我的心里來假設我的動機,在我看來,他不算個好校長,但也不算太壞,或許他個人對我有意見,但我們在工作上沒有產生任何分歧,也沒有任何實質沖突,沒有侵犯彼此的利益,根本沒什麼深仇大恨值得動手殺人。”
戈登沉默的看著他,他也知道,席勒說的是對的,據他們的調查,謝頓雖然看起來對席勒態度不好,還總是想要找事,但是他們在工作上的確沒有太大的沖突,並沒出現席勒違抗工作安排之類的事,兩人連交流都很少,更沒正面發生過爭執。
其實戈登對于席勒的調查也不抱太大希望,因為以他對這位教授的了解,如果是他動手,並不會采取這種直接的方法,如果真采取了這種方法,也不會讓任何人抓住證據。
相比之下,還是維克多的嫌疑更大,因為他是第一個發現案發現場的人,同時他和席勒的關系很好,和謝頓的關系也不怎麼樣。
並且之前,維克多還向同事抱怨過謝頓對于復活節的安排太緊湊了,雖然這不足以成為殺人的理由,但也可以看出,他對這位新校長不怎麼喜歡。
據戈登的調查,謝頓這個人沒有什麼不良嗜好,如果非要說,那就是他太像一個政客了,總是游走在權貴之間,參與各種哥譚上層的宴會和活動,以自己校長的身份對各類社會事件發表看法。
當然,或許是出于對黑幫的畏懼,他並不是義正詞嚴的理中客,態度相當搖擺,這種人是不太容易和別人結死仇的。
席勒坐在戈登的對面說︰“其實,我的確有一個線索要告訴你。”
“是什麼?”
席勒放下咖啡杯,他把兩手放在桌子上說︰“這位新校長熱衷于結識黑幫的上層人士,就像他在其他城市結交權貴一樣。”
“但是黑幫和普通的商人只留不同,某些違法產業的命脈和秘密,是不能夠被任何人知道的,我懷疑……當然,只是懷疑……”
“你是說,謝頓有可能是被滅口的?”
戈登思索了一下,接著說︰“的確有這種可能,與他結交的黑幫成員的層次,的確能接觸到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如果謝頓參與某些事……”
“當然,我要強調,這只是�猜測,而且是我個人的猜測,我絕不是意有所指,也並未听說過任何流言。”
戈登盯著他,他把眼皮向上翻,從眼楮的上方看,問席勒︰“緘默法則?”
席勒搖了搖頭,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就在戈登繼續和席勒對話的時候,一名警員敲了敲門,走進來對戈登敬了個禮,然後說︰“頭兒,有新的發現。”
然後這個年輕警員看了一眼席勒,似乎在問戈登要不要出去說,戈登直接說︰“不用出去,就在這里說。”
這也是審訊中常用的一種手段,利用新的案情進展來給被審訊的人增加壓力,戈登其實沒想通過這種手段對付席勒,他只是習慣了。
“我們發現,被害人的辦公桌抽屜和櫃子全部被人翻動過,在辦公桌最下層有一個帶鎖的抽屜被人撬走了,于是我們仔細搜查了整個辦公桌,發現中間層抽屜的側邊有一個暗格。”
說著,年輕警員拿出一個透明膠袋,里面裝著一盤磁帶,戈登示意後面的警員拿來一台錄音機,然後戴上手套,把那盤磁帶拿出來看了看,說︰“表面上倒是沒看到什麼損傷,應該可以直接播放。”
戈登把磁帶放進錄音機,然後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鈕,錄音機工作起來後,最先傳出的是滋滋的電流聲,然後是一段嘈雜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