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歷史是波浪壯闊的一部戰爭史詩。</p>
廉頗，白起，霍去病，衛青，李廣，李靖.......</p>
群星璀璨，映照著民族的星空。</p>
史詩中的精彩戰役，更如同流星滑落，在斑斕的星空中銘記。</p>
從信陵君迂回千里大破秦軍開始，就不乏大軍迂回的戰術。</p>
迂回萬里，就太喪心病狂了。</p>
這大膽的簡直令人發指。</p>
集中所有的改造商船，集中所有的新建內河商船，再拖拽上駁船，雲集了浩浩蕩蕩的三百多條船。</p>
拉著靖字軍八萬將士，拉著兩個多月的補給，拉著軍械彈藥。</p>
從登州啟航，進入韃靼海峽，跨越五千里到黑龍江的入海口廟街。</p>
轉道進入黑龍江，順江而上，在金國胡里改路橫行。</p>
沿途兵指金國合里兵忒千戶，斡可阿憐千戶。</p>
歷時一個多月，在金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p>
龐大的船隊一直從黑龍江殺到松花江，終于到了屯河 安之地，也就是後世的佳木斯附近。</p>
自從得知李敬的對金戰術，趙福金就感覺他身上有光。</p>
“茂德公主，今天怎麼沒有穿鎧甲？”</p>
在陳仁俊，張公裕，趙羽等將領眼中，趙福金凝聚了大宋山河的鐘靈俊秀，美艷的不可方物。</p>
鎧甲在身，則英姿颯爽，紅裝素裹，溢柔情似水。</p>
遺憾的是，茂德公主的柔情猶如一道激光。</p>
笑容只為李敬一人綻放。</p>
“我這身衣服好看嗎？前些日子海上風大，轉入黑龍江以後天氣乍暖還寒，一直沒機會穿！”</p>
滑縣艦上，張公裕，陳仁俊，趙羽，韓槐安都陪著李敬在看著松花江兩岸的風光，在甲板上喝茶。</p>
看著風情萬種的茂德公主一身彩裝。</p>
都不知道是不是該非禮勿視。</p>
看著李敬一臉笑容的問茂德公主，絲毫沒有在意，一個個都放松下來。</p>
“祁虹她們給你做的？”</p>
趙福金本來想把衣襟遞給李敬看看，這針腳真的絕了。</p>
她自認大宋公主們，沒有一個有這樣的女紅。</p>
始終沒有遞出去，畢竟這麼多將領都在。</p>
“恩！”</p>
沒有手機，電視的日子太枯燥。</p>
祁虹她們一群侍女，除了練舞，練習樂器，還跟大宋很多女孩一樣，痴迷做女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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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每月拿到手的二十個金元的例錢比縣太爺還高。</p>
胭脂水粉，連線頭布料一車車的被顧無雙往別院里拉，還專門拉好東西，什麼甦繡，蜀錦，五彩斑斕的料子。</p>
地下室的倉庫都快放不下了。</p>
一起做的衣服不僅自己穿不完，還往外送，這讓女官們那個羨慕。</p>
臨出發的趙福金收了一箱子，這還是第一次穿。</p>
畢竟每次祁虹她們接觸，每次看見這些東西，趙福金就會聯想到屈辱的夜晚。</p>
如今穿在身上，李敬知道她釋懷了。</p>
也可能在向自己求歡。</p>
張公裕可不知道，笑著說。</p>
“茂德公主稟稀世容顏，你這麼一打扮，將士們哪有心思打仗啊！”</p>
“張公之勇，猶如廉頗再世，黃忠不老，有你領軍舍生忘死沖陣，我宋軍所向披靡！”</p>
白須白發的張公裕武藝超絕，騎戰無雙。</p>
沖出水師陸戰營就殺入了合里兵忒千戶，身先士卒。</p>
殺的金人漁獵的營地人仰馬翻，十幾個精壯騎兵剛剛上馬就被他一箭射下。</p>
萬里迂回的第一仗，老夫聊發少年狂，張公裕風頭盡顯。</p>
跟平日謙虛親和的老頭形象反差太大了。</p>
看的李敬，陳仁俊，趙羽等人目瞪口呆，在身後擂鼓的趙福金難以置信。</p>
“公主繆贊，張公裕慚愧的很，昔日舍不得水師弟兄和戰船，沒有及時率軍勤王，如今也只有一些匹夫之勇，造不出這蒸汽船，策劃不得這萬里迂回之計策，能追隨李副使此注定青史留名一戰，端了金國國都，此生無憾啊！”</p>
張公裕不禁想起登州李敬讓他選擇，選內河水師統領還是負責渡海後勤。</p>
還好李敬仁厚，他差點就選錯了。</p>
大宋文武誰能想到，黑龍江，松花江內河的航行條件，比黃河，運河好多了。</p>
順著黑龍江轉道松花江，居然可以直達金國的都城上京。</p>
完顏吳乞買，完顏宗望，完顏宗翰任他們再狡猾，也決計不會想到。</p>
不管是岳飛奇襲臨閭關，扼守金國的咽喉，還是宗澤，關勝尋機跟金國大軍決戰，這些逼迫金國不得不全力對待的戰法統統都是煙霧。</p>
真正致命的是李敬這一劍。</p>
恍若天外飛仙，一劍封侯。</p>
金軍大軍已經大量集結調往渤海灣。</p>
境內兵力空虛。</p>
只要是越過沌河 安這個障礙，封鎖潰兵消息，上京就對靖字軍和大宋水師敞開了懷抱。</p>
萬里之遙的路程已經過了九千多里。</p>
此刻距離金國都城上京不到八百里。</p>
過了屯河 安就不用管是否泄露消息，只需全力開航，定可以跑贏報訊的騎兵。</p>
將領們的輕松，也代表著士卒的們的興奮。</p>
大量斥候已經喬裝為商隊，為金人，潛入了江北的屯河 安以及江南岸的五國城，只需要有詳細準確的情報，傍晚就能定計，今夜將會發起夜襲。</p>
此番迂回，李敬提前派趙羽提前佔領了廟街，囤積了大量物資。</p>
他出發的時候，既沒有收到臨安秦檜編撰的抵報，也不知道趙構抵達完顏宗翰軍中的消息。</p>
不記得二帝什麼時候到的五國城。</p>
可是他還是想有棗沒棗打三竿。</p>
畢竟他記得二帝抵達五國城時候，身邊一百四十多人。</p>
哪怕救不出來二帝，能救一些北狩宋人也好。</p>
靖字軍和水師將領對于李敬慎重，都歸咎于女真在松花江上有大量漁民，害怕走漏消息。</p>
完全沒有看出他的心思。</p>
包括趙福金在內。</p>
都沒有看出他對于斥候來報，五國城破舊不堪，只有少量漁獵金人生存有些失望的情緒流露。</p>
這些女真和東北其他民族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歇。</p>
夜晚的突襲，然後派人少量部隊偽裝，駐留滅口來人，已經成了他們的套路。</p>
畢竟這些承平已久的部落根本沒有警戒的習慣。</p>
真的太好打了。</p>
只需要當這些帳篷和民居聚集在夜色中的時候，團團包圍，然後進繳。</p>
只不過讓趙福金有些略微不滿的是李敬財迷。</p>
只要對手投降，放下武器，不管老弱還是精壯。</p>
他都只是拘押。</p>
說什麼拉回去做苦力賣錢，俘獲的各族金人都沒有屠殺。</p>
“茂德公主，李宣撫使，黑龍江，松花江這里很美，水草風貌，魚兒成群，我喜歡這里，我們此番出兵打下這里，能不能駐留？”</p>
趙福金看著李敬，笑容明媚。</p>
全大宋恐怕只有李敬這個將領獨樹一幟，從不貪戀開疆拓土的功勛，經常放棄佔領的地方。</p>
這些地方，將士們打的很輕松，也沒有大量流血。</p>
趙羽恐怕舍不得這棒打 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里黑土地。</p>
“趙都統，你願意留守這苦寒之地？”</p>
“李宣撫使讓我留，我就留，有了這片肥美豐厚的水草地，我們能訓練出大量的騎兵，也能養出無數的牛羊！”</p>
東北這麼重要的地方，怎麼會不佔領。</p>
在徹底打敗金狗之前，佔領黑龍江流域還真是一個玩命的活。</p>
畢竟這里通航時間不到半年。</p>
萬一金人冬日來攻，哪怕是軍械火炮充足，也是一場血戰。</p>
留守不留守，李敬需要看下一步對金之戰。</p>
不過趙羽的答桉讓李敬很滿意。</p>
“以後這黑龍江流域，我們納入大宋版圖，劃歸一路，你等著當鎮守使吧！”</p>
“以後，不是此戰過後？”</p>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李敬不認為今年能消滅金軍的所有主力。</p>
但凡他們還剩下三十萬以上的大軍。</p>
完顏宗翰，完顏宗望這些將領絕對會把留守在上京等地的宋軍當成了挑釁。</p>
冰天雪地的季節對宋軍的傷害會比對金人更大，黑龍江和松花江因為封航都不能對他們進行支援。</p>
陸路就更不用說了。</p>
搞不好援軍在路上就被伏擊。</p>
“金國還不值得我們派出大將，孤軍，在冬日守孤城，拿下他們的國都，他們必然會遷都，明年反復對著黑龍江流域的附近牧場，漁獵場進行擄掠，在派大軍從渤海灣登陸，清繳這里，我們就可以遷徙宋人，可以抓些高麗，扶桑人過來幫我們開墾農場，養殖牛羊！”</p>
“李副使，這是真的？明年我們不僅可以打敗金國，還可以佔領他們的老巢？”</p>
這次輪到張公裕驚了，宗澤在出發前一直在說，三年內徹底打敗金狗。</p>
李敬這個說法，根本用不了三年。</p>
此戰他有著必勝的信心，在他的籌劃中，拿下上京，金人就會放棄這里。</p>
“張公，好好保重身體，你不僅能看見我們完敗金狗的一天，也能看見我們征服西夏，收攏西遼昔日漢西域都護府的一天！”</p>
“太好了，那可是華夏故地，不可遺棄！”</p>
“不單不可遺棄，你們可能都不知道，完顏宗望去年就派夏金吾去了西域，我懷疑這狗日的在找後路！”</p>
這可不是語不驚人死不休。</p>
李敬輕描澹寫的說出來的話，趙羽，韓槐安和陳仁俊都驚呆了。</p>
豈不是說，未來大宋會大軍追擊金狗，一路千里追殺，朝著絲綢之路的方向挺進。</p>
萬里追殺，威服各族，恢復我華夏族漢唐疆域。</p>
這也太霸氣了。</p>
“哎呀，可惜了，我怎麼沒去帶騎兵呢！”</p>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相比騎兵，韓槐安更願意馳騁在大海上。</p>
趙羽連忙接了一句。</p>
“你現在改行還來得及，要不明年你申請來駐防黑龍江和會寧府，順便練出一支無敵騎兵！”</p>
看著遠處的騎哨猶如倦鳥歸巢。</p>
戰斗今夜又將會拉開帷幕。</p>
靖字軍的將領都很高興，相互調侃。</p>
與他們情緒相反的是在健康的韓世忠。</p>
他剛從臨安勤王回歸，軍餉都沒有拿全，開拔回到靖康，又接到了軍令，讓他去江南路平叛。</p>
“官人，是不是後悔了！”</p>
韓世忠當然後悔，昔日大元帥府，看著人家宗澤不顧生死的勤王，自己跟隨王淵按兵不動。</p>
眼睜睜看著汴梁陷落。</p>
好不容易等來金狗進攻應天府，一戰下來，丟盔棄甲，輸的那個徹底。</p>
這時候趙不試來勸說他北上投奔朱璉，他哪里有那個臉。</p>
他怕朱璉吐他一口唾沫。</p>
再說，官場誰也做不了孤膽英雄。</p>
自己跟著王淵趙構打光了兵。</p>
兵員如何來，糧餉如何來，軍械如何來，沒有朝廷里的助力，一切都是虛妄，一個敗軍之將東山再起談何容易。</p>
山東諸官和諸將，他一個認識的都沒有了，更別說還有靖康武三軍人家才是朱璉的嫡系。</p>
誰知道走眼了。</p>
真看走眼了。</p>
原本以為貧瘠的山東兩養活靖康武三軍都很難，誰知道人家打造了一支無敵水師，日行千里。</p>
一舉拿下了福建路和廣南東路，更是滅了東洋，南洋七個國都。</p>
聚東洋，南洋之財養三軍。</p>
肥的流油，還反哺山東百姓和宮廷。</p>
“後悔有什麼用？聖旨上說了，讓你去臨安，朝廷會派人安排宅院，照顧你！”</p>
看著梁紅玉一臉關切的給自己倒酒，韓世忠一口苦酒下肚。</p>
苗劉兵變之後，趙構對于實權將領更加忌憚，說是照顧，無非是人質而已。</p>
“官人，這復興報上說，岳飛拿下了臨閭關，山東宋軍正在跟金狗主力決戰，還在陣前見到了趙桓官家，得到了口詔傳位趙柔嘉？我們此刻率軍北上，就是雪中送炭。”</p>
羨慕嫉妒恨，五味雜全的韓世忠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宗澤軍自成一系，膨脹太快，延安府的折可求聲名遠播也沒有納入核心的成員，都沒有被山東召見，他算什麼。</p>
“再說吧！”</p>
梁紅玉嘆了一口氣，不再多勸，誰知道這時候親兵來報。</p>
江、淮發運使梁揚祖來訪。</p>
“他怎麼會來？”</p>
韓世忠都蒙了，昔日在大元帥府中梁揚祖很高傲，他連韓世忠上司王淵都瞧不上。</p>
怎麼會來找自己。</p>
“良臣，意外不意外，昔日應天府一別，又見面了！”</p>
韓世忠剛迎到門口，梁揚祖就豪爽的笑著到了門口。</p>
“梁轉運使，你政務繁忙，怎麼有空光臨卑將寒舍？”</p>
“不歡迎？”</p>
“當然歡迎，里面請！”</p>
梁揚祖走進韓世忠在健康臨時住的府邸，看著里面的酒菜，哈哈一笑就主動坐下來。</p>
“韓將軍這酒有些苦澀吧？”</p>
什麼意思？</p>
韓世忠還沒有琢磨過味，看梁揚祖的眼色，連忙屏退左右。</p>
當梁紅玉要退的時候，梁揚祖開口了。</p>
“弟妹若是不見外，一起小酌幾杯，我有事請教老弟，弟妹也幫忙參謀！”</p>
梁紅玉望著韓世忠，韓世忠點了點頭，梁揚祖拿出的復興報嚇了兩人一大跳。</p>
接下來的話，更讓兩人長大了嘴巴合不攏。</p>
“不瞞世忠，岳飛軍北伐之前，我曾經上書朱璉皇後，建議她不要太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戰若今年開打，敗多勝少，山東蒸蒸日上，完全可以等兩年國力強大再行復仇！”</p>
這可是趙構最信任的臣子啊。</p>
居然幫山東出謀劃策，韓世忠和梁紅玉兩人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p>
他們的表情落在梁揚祖眼中，梁揚祖毫不在意。</p>
昔日趙不試曾經找過韓世忠，勸降他，梁揚祖多番查探才知道，這消息韓世忠守口如瓶，還是汴梁方面主動釋放出來的，別人問起韓世忠，他也不承認。</p>
此人謹慎，讓人不得不嘆服。</p>
“想起昔日在大元帥府，我就像一個小丑，滿腦子想著出將入相，把家國利益至于一邊，往事不堪回首！好在大宋有朱璉，有李敬，有宗澤等一批忠直之士，力挽天傾，才不至于江山傾覆。”</p>
說完的梁揚祖指了指報紙。</p>
“良臣，輪帶兵打仗，我不如你，你幫我看看，岳飛三戰三捷之後，宗澤該當如何？”</p>
被梁揚祖逼迫開口，韓世忠不願說違心之言。</p>
“梁運轉使，不瞞你說，我也看過了復興報，岳飛為我大宋將領出了一口惡氣，此戰山東贏面很大！”</p>
“太好了，我這就放心了！”</p>
韓世忠一開口，就漏出了想和金人對決的渴慕，梁揚祖高興的很。</p>
“良臣，你有沒有想過，帶兵北上，助宗澤一臂之力？如果你參戰，宋軍勝算會更大。”</p>
“梁運轉使，我已經接到聖旨，江南道平叛！”</p>
“我知道，你放心把紅玉送去臨安？”</p>
韓世忠苦笑，他怎麼可能放心。</p>
打仗這種事，誰敢打包票，更何況臨安朝廷里都是些什麼人，沒準戰局沒分個勝負出來，自己先被彈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