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著他開玩笑。
何歡卻認真道︰“以前組長不是準備給我漲到五百一次講解費嗎？那就五百吧，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李茂看著他，“你認真的？”
“對啊！”
“太好了！”李茂放下茶，“你在睡美人都講解了！該在石頭城講！”
“睡美人沒收錢，我自己逛，幾個散客在三清閣讓孩子拜財神，我忍不了，才順便給他們講的。”
同事們大笑，“看來要蹭小白龍也容易嘛！只要講錯，你就會忍不住糾正了！”
何歡低頭忍笑，他這毛病估計改不了了。
又說︰“不管什麼神仙在咱們國家都有具體職務嘛，求神要求對嘛。”
李茂笑道︰“行，你等著，我看一會兒哪個幸運游客請到你。”
聊了一會兒天，就有一個男子走進來，買了票過來，“請一個導游。”
李茂笑道︰“你看看請誰？”
男子掃一眼都穿著阿詩瑪阿黑哥服裝，又是一樣的價格，這不是隨便哪個都行嗎？
突然看見小白龍，就不轉眼了，“他……他也行嗎？”
大家都笑起來。
男子看著小白龍，“他是小白龍對吧？不是長得像，是真的小白龍是吧？”
同事們笑出聲來，何歡也滿面笑容。
男子激動道︰“那我可以請小白龍嗎？”
李茂看看何歡，“他是臨時工，比我們正式工貴，五百一次。”
男子看著何歡，轉身朝窗口跑去，“我加錢啊！”
同事們看著小白龍，“原來你是來搶我們生意的！”
“那我走？”
李茂笑道︰“動不動就威脅我們！你要常來石頭城當當臨時工，多少游客願意來踫運氣！”
男子跑到售票窗口，“大姐，我要請小白龍，我再加三百。”
大姐站起來看了看他們，都驚了，小白龍又成了石頭城導游嗎？
男子加了錢過來，滿臉笑容看著小白龍，何歡站起來跟著他出去。
同事們笑道︰“這大哥一副大款上青樓，點中了新來花魁的滿足驕傲之感！”
滿堂大笑。
何歡也听見了他們的方言，無語地看看點中他的客人。
看著他帶著一個沒穿民族服裝的導游出來，一群客人也是一呆。
男子干脆扔下何歡，飛快跑過去報告喜訊︰“我請到了小白龍！”
何歡在他後面施施然走過去，“你們好，歡迎來到石頭城，我是你們的導游小白龍！”
一群客人瞪大眼看著他，以為在做夢！小白龍多火啊！報都報不上，居然在這里給他們當導游！
“啊！”一群人後知後覺地歡呼。
李茂和同事們在門口看著他，很滿足。小白龍又回來了！
一個女游客夸獎道︰“老公你真厲害！”
男子滿臉喜色介紹了一下。他們是一個家庭團，四個老人，三個孩子，兩對夫妻。也是一個小團了。
何歡帶著他們坐電瓶車進去，一群人嘰嘰喳喳︰“小白龍，我們超想報你的團！但我們這種七十歲以上的老人，還有小孩，你們都不接收，我們只好自己出來玩了！”
何歡笑道︰“你們這四代同堂，幸福一家人，跟其他游客混在一起不好安排。可以報私人訂制團，靈活一些。”
“那你能給我們私人訂制嗎？”
何歡笑笑，“我這不正是你們的導游嗎？我其實是來玩的。”
這一家人明白了，他們運氣好，踫到了小白龍，他又願意帶他們，真的是撿到了一條龍！
景區門口驗票的工作人員看到小白龍帶著游客，也很驚訝。何歡也沒出示團隊票。反而是游客們笑呵呵地自動出示門票進去。
有老人小孩走得慢，何歡帶團本來就是慢走慢看深體驗，中午才出來。給他們推薦了飯店，道別。
三個孩子拉著他不放，“我想跟小白龍哥哥玩！我不想走！”
老人也笑呵呵的，一家人都舍不得。上有老下有小，中間有夫妻，他能讓大家都高興，他們算是體會到了小白龍的好。
男子拉住何歡，“小白龍，謝謝你了，辛苦你了。但是你的團不是剛開嗎？真的不能報嗎？”
一家人都期待地看著他。
何歡看看這一大家人，團費都是十幾萬，也是不缺錢的主。
“不是我不帶你們，小白龍團經常要徒步、爬山。行程上你們可能會吃不消。”
一家人失望地低下頭。
何歡說︰“你們如果沒定行程的話，可以去星星旅行社，做個定制游。”
“就是你在的那個旅行社嗎？”
何歡點點頭。
“好！”
送走了他們，何歡回到游客中心，和幾個同事去食堂吃了飯回來，幾個游客走進來，一見小白龍，又要請他。
看阿姿雅也在，又說︰“啊！我可以請小白龍和阿姿雅一起嗎？”
阿姿雅看看何歡，何歡說︰“只能請一個，你們這麼幾個人，請兩個導游，完全是在浪費資源嘛！”
游客也不強求了，“那我們請小白龍吧！”
阿姿雅看著他帶著游客走出去。
下午回到游客中心，李茂笑著遞給他一千塊，何歡高興地揚揚，“走啊！請你們吃飯！”
“今天咱們去吉豐園。”
“干嘛換地方啊？”何歡道，“還是去二哥飯店吧。”
同事們一愣，尤其是李茂和阿姿雅。
李茂看著他，拍拍他的肩，“好。”
阿姿雅低下頭，一群人出發。
看到一群人進來，二哥看著小白龍，表情復雜。
這個小白龍，妹子照顧他，結果他倒埋怨。
何歡之所以來二哥飯店，就是只想把這當做一個飯店。如果從此不來了，才奇怪呢！
大方地叫了一聲“二哥”走進去，二哥看著他的背影，滿臉狐疑。難道他回心轉意了嗎？連忙提起茶壺，端起瓜子，親自給他們送去。
卻看見妹子和幾個阿詩瑪坐在一起，小白龍身邊坐著李茂和一個阿黑哥。
二哥又不懂了。
阿姿雅連忙站起來，接過茶壺，給大家倒茶。二哥只好出去了。
大家聊起最近的事。對于雲州旅游圈來說，最近可真是大事不斷！而這一切都是小白龍引發的。
李茂說︰“小白龍，說實話，我真的沒想到品質旅游真能被你帶起來！你給雲州旅游圈帶來的改變太大了！”
何歡笑笑，“畢竟在這個圈子久了，大家都認這一套了。”
“是啊！”李茂道，“所以你才尤為不容易啊！你被游客罵的時候，我們可以保護你。你被旅游圈罵的時候，我們也沒辦法。”
何歡端起酒杯，“你們為我做得夠多了！感謝！”
二哥親自跑進跑出上菜，也沒听大家開半句小白龍和妹子的玩笑，看妹子在自家里卻有些拘束，倒是小白龍大方得像在自己家似的。不對勁啊！
吃完飯，看大家都放下了筷子，何歡起身。
“你去干嘛？”
“買單。”
李茂連忙起身抱住他肩，“你來咱們這兒怎麼能讓你付錢？你是看不起我們嗎？”
“都說我吝嗇，我這不是趕著來請你們吃飯挽救一下名聲嗎？”
“哈哈哈……我也是听說了！”
“看來一個導游吝嗇，很快就能傳遍旅游圈！”
“放心！你請我們吃飯，我們給你宣揚！”
“就是說，怎麼能說小白龍走到哪里都是別人請吃飯，從來不請別人吃飯？”何歡道，“太敗壞我的名聲了！前幾天我去睡美人也是我請的呀！”
“你理那些閑言碎語做什麼？請你吃飯的都是真心實意，你給景區帶來多少人多少名聲！他們就只盯著那點飯！”
何歡笑道︰“也不只是我給景區帶來多少人，你們這麼多人站在我背後，我也應該的。”
李茂松開他，拍拍他的肩，也不再爭執。不是這點飯錢的事，主要是有來有往，才能長久。
導游圈一直是這樣，今天你請我，明天我請你，誰提議誰請客。雖然沒明說，如果有人總是不出錢，那大家就不會再叫他了。
今天是他主動來找他們的，他要請就請。
阿姿雅看著他。上次他帶團，請她帶路，他發了一千，說是游客給的小費，恐怕也是他自己給的。他不想欠她，那她也不要再讓他有負擔。
何歡走到收銀台，看著櫃台後的二哥，笑道︰“二哥，你以前總怪我蹭飯。確實，到二哥飯店，我都沒機會掏錢。現在算一下吧，多少錢？”
二哥看了看他，有些失望，算錢了，有些事就不能說了。讓收銀算了賬。何歡掏出手機付了錢。
不管什麼關系，多熟，開門做生意，就要算清楚賬，不能只講人情。人情最是難以琢磨的東西。如大師兄所說，講人情就會有期待，有些期待，付不起。
所以還是付錢簡單！
回到里面干了最後一杯，大家一起出來。
“晚上就住這兒吧？”李茂攬住他的肩。
“我還是回去，過兩天就上團了。”
“我讓人送你。”
“不用，我約了車。”
李茂看看阿姿雅，“那我們先走了，阿姿雅離家近，陪你等等車。”
何歡點點頭。
一群人走了。今天大家都沒提他女朋友，也不知道他和他女朋友是不是因為在石頭城那晚的事，散了。
大家只是希望他和阿姿雅在一起，但真的把他原本喜歡的人打散了也過意不去。最過意不去的是阿姿雅。
既然小白龍來了，且選擇在二哥飯店。說明他是想解開這個結的。那就給他們一點時間，解開這個結。
阿姿雅陪他站在路邊，等著車，終于說了今天見到他後的第一句話︰“你……們，還好嗎？”
“很好。”何歡微笑道，“在那期間她過來了。”
阿姿雅看看他，他得多愛她呀，她來了，他就振作起來了！
網約車過來，何歡說︰“我走了。”
拉開車門坐上去。
阿姿雅看著車尾紅燈消失在黑夜里……
他們很好，她就放心了，也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