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也算是有著共同的敵人，真君就算是不想交易，我們也可以互通有無。”
大日如來面上依然帶著微笑，只是看起來卻有著幾分皮笑肉不笑之感。
“共同的敵人？不知道禪師說的是誰？”
孫玨裝作不明白的樣子，其實對于這大日如來所說的話已然沒什麼興趣的。
他不清楚這大日如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是真的只是想要壯大密宗，還是來截斷他的化身？又或者確實想要共同對抗大乘佛教？
或許這些想法都有，但孫玨又不缺這麼一個合作者，為什麼要跟這樣的人在一起鉤心斗角呢？
天天防備著自己身邊有可能會有人捅你一刀，這樣的感覺著實不太好。
大日如來從孫玨說話的語氣之中，听出孫玨有幾分不耐。
“真君何必明知故問？如果西游完成，收攏的氣運將會極其龐大，說不定如來真的可以踏出那一步。”
“如此一來，其他聖人不在三界之內，那還有誰能夠阻止大乘佛教擴張？”
孫玨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一旦如來勢大難制，恐怕第一件事情，便是整頓佛門吧？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到時候禪師恐怕就沒什麼回旋余地了。”
其實對于這件事情，孫玨也是頗為忌憚，只是並沒有產生非要阻止的想法。
理由很簡單，不管是元始天尊，還是道德天尊，說到底只是現在不在三界，並不是已經隕落了。
就算是如來成就聖人之境，也不可能順著自己的性子亂來，做出將玄門鏟除之類的事情來。
若是他真的這樣做了，那等到其他聖人回歸，到時候佛門也沒有了。
沒有了牽掛的聖人，威脅那是呈直線上升，不論做出什麼事情出來，都是有可能的。
“就算我們密宗被先解決，難道玄門就逃得過嗎？到了那個地步，也就無所謂這些東西了。”
大日如來的言辭頗為激烈，也讓孫玨十分好奇，這大日如來是什麼時候加入佛門的，又是為什麼加入佛門，怎麼又成為了一脈之主的？
見孫玨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大日如來雙手合十︰“真君沒有什麼想要問的嗎？”
“我確實是有些疑問，閣下听起來似乎也是半路加入佛門的，不知道佛門有什麼東西吸引你加入的？而且閣下與如來之間的關系為什麼會變成如此模樣？”
怎麼說這大日如來也是佛門的高手之一，若是如來聯合起來，那絕對是實力大增，但是雙方之間好似不死不休一般，著實是奇怪。
大日如來嘆息一聲，然後說道︰“其實這些事情，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你若是願意打听的話，回去之後都可以查得到。”
“我本遠古天庭太子，也就是傳說中的十大金烏之一，因為一些原因，我們在大地上掀起了災難，後來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一些，我九個兄弟遇難，只剩下我一人活了下來。”
“後來天庭分崩離析，我也就沒了靠山，獨自一人躲起來修行，直到封神大劫之時，我才出來活動了一番，不過那時候使用的是陸壓道人的名號。”
“在之後我便是受到了準提佛母，接引佛祖的邀請，與一些人一起爭奪成為西方教改名之後的佛門之主。”
“之後我稍遜一籌，成為了如今的大日如來，至于多寶道人，就成為了如來佛祖。”
“可以說從一開始，我們就處在了對立面，想要我與他合作，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于大日如來說的話，孫玨是半信半疑，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假的。
不過關于他身份來歷的事情，應該不是假的。
孫玨試探道︰“那不知道閣下想要怎麼合作？所謂的互通有無又是個什麼說法？”
“我們阻止如來成道的目標是一致的，在這方面的消息可以互相交流，比如我知道如來的善惡二尸都被其鎮壓在某處，疑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大日如來的這個消息，著實讓孫玨頗為震驚。
“斬出來的三尸難道還會背叛嗎？”
他可是從來沒有听說過這樣的事情。
“所謂的斬三尸說到底不過是將自己的某一方面的執念所斬出來，以先天靈寶或者其他方式成就一道化身，這樣一來，就使得本尊變得心靈澄澈，近乎于大道。”
“之後再行合一，便能夠證就混元大道。”
“既然是某一方面的執念所成，又有了相對獨立的思想，若是遭遇什麼變故，自然也有著獨立的可能。”
大日如來的話，讓孫玨皺起了眉頭。
這方面孫玨了解一些，但是並不多，需要之後去詢問其他人，看看是不是真的這樣。
大日如來看著孫玨︰“當然，畢竟是自己斬出來的三尸，這種可能性極低，但是一旦出現，想要解決就變得極為的麻煩。”
“就像是已經變成了兩個人，若是要融合在一起，那究竟是以誰為主？更不要說三尸和本尊四種思想，簡直就是大亂斗。”
孫玨陷入了深思，假設這事是真的話，那確實是挺嚇人的。
四種思想混合，到時候別給搞成了神經病。
“那不知如來將自己善惡二尸鎮壓在何處？”
大日如來頗為無奈︰“我若是知道的話，也就不用跟你在這里廢話了，直接想辦法將如來的封印破壞掉，將如來變成瘋子，將其從那個位置上趕下來不就行了？”
孫玨仔細的思索著，現在所知道的消息，忽然他靈光一閃︰“閣下或許可以留意一下黑暗之淵。”
西游記後傳之中的無天佛祖，便是一直被鎮壓在黑暗之淵之中，若這無天佛祖便是如來的善惡二尸的話，那後面發生的事情也能夠解釋了。
所以孫玨讓大日如來注意一下，有所獲當然好，若是沒有收獲也不打緊。
“哦？黑暗之淵，這里確實是一個好地方。”
大日如來點點頭，表示自己听清楚了。
他不知道孫玨為什麼會忽然說起這個地方，但以孫玨的身份來說，也不像那種無的放矢的，所以他打算找機會進入這個黑暗之淵看看。
孫玨有些疑惑︰“既然如來善惡二尸出了問題，閣下應該不會競爭不過如來才對吧？”
大日如來他不知道斬去了幾尸，但是再怎麼說也是準聖，與失去善惡二尸的如來佛祖相比，誰贏誰輸不好說。
現在卻是大日如來處于全面的下風，甚至只能來找他這樣的合作，以此對抗如來。
“唉，如來的積累雄厚，再加上大乘佛教已經成為了佛門的主流，信眾眾多，我確實是有些力有不逮。”
孫玨點點頭，其實卻沒有完全相信。
“今日先到這里吧，若是日後有什麼好機會，閣下可在各地的神廟聯系我。”
大日如來也知道此事急不得，雙方之間並沒有什麼信任的基礎。
“既然如此，真君慢走。”
孫玨從大日如來的“鳥窩”離開，直接就回到了華山。
……
“回來了？太上老君找你有什麼事情？”
楊嬋有些好奇的問道。
反正她覺得，太上老君要是找孫玨的話，似乎都不是什麼好事，一般都是有事情要孫玨去辦。
果然，隨著孫玨的講述，楊嬋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老君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孫玨笑著捏了捏楊嬋細膩白嫩的臉頰︰“師伯祖可不是來我們這里，而是直接叫我過去。”
對于這個，孫玨倒也不排斥。
雖然要辦事，但是好處也是實實在在的，也算是好差事了。
至于大日如來的事情，孫玨便沒有跟楊嬋說。
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還越安全。
謀事不密容易出現問題，到時候還沒開打，自己這方的底細全漏了。
“過些天，便是我的兄長和父母的忌日，你要隨我一起去嗎？”
楊嬋忽然問道。
孫玨連忙回答︰“我自然要跟你一起去。”
楊家兄妹兩人都是挺孝順的人，如今自己已經和楊嬋確定關系，也得到了楊戩的認可，隨著楊嬋一起去拜祭拜祭也是應該的。
楊嬋臉上有著一絲哀傷︰“若是能夠將父母，大哥救回來就好。”
魂飛魄散可是沒有辦法挽救的，唯一的方法便是逆轉時空，在過去將其救下來，這樣一來，就能夠更改結果。
只是說起來容易，想要辦到卻是極難。
逆轉時空，這就是屬于準聖及以上才能辦到一部分的事情。
而且改變過去，可是會受到反噬，改變的越多，反噬越嚴重，最後嚴重的話，甚至會導致被反噬隕落。
孫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語，只是將楊嬋擁入懷中，輕輕的撫慰著她。
過了一會兒，楊嬋便紅著臉想要掙脫開來。
但是孫玨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都是老夫老妻了，你還害羞什麼？”
“討厭~”
……
跟著楊嬋去祭拜過父母、大哥之後，孫玨便帶著他來到了玉泉山。
遇到大日如來的事情，肯定要跟玉鼎真人說一下。
這件事情涉及到的東西極多，看似大日如來說是要跟他合作，實際上是與玄門合作。
所以這件事情就要告知這些在玄門之中掌握實權的人物。
玉鼎真人是他師父，兩人關系親密，說什麼都沒什麼關系，而且師徒二人通氣之後，由玉鼎真人告知其他人，也是一件好事。
孫玨雖然修為已經是大羅，追趕上闡教的一部分人，但是他畢竟是三代弟子，而且還是入門頗晚的三代弟子。
由他去告知其他人的話，總感覺有些不合適。
畢竟說起來就像是他一個三代弟子，代表整個玄門做出的約定。
雖說也不是其他人都會在意這個，不過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很快，廣成子等人都知道了大日如來的事情。
為了商議這事，這一日，玉泉山之中，又再次匯聚了玉虛十二金仙之中剩下的幾個。
南極仙翁與雲中子也來了，一行人圍在一起，討論這件事情。
有的覺得應該同意，有的覺得應該反對，大家各抒己見，而孫玨此時成為了一個小透明，盡量不要被波及到。
現在本來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若是最好要讓他發表什麼意見的話，他也不好怎麼說。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因為他而起，支持的話，他其實不太贊同，因為沒有必要冒險。
不支持的話，又覺得錯過機會的話，以後很難壓制佛門。
玉鼎真人說道︰“要我說，互通有無還是可以的，只是不能太信任，畢竟這大日如來說什麼也是佛門的人，誰知道他是真心合作，還是虛情假意？”
“防備一些，但若是真的有好機會，我們也要主動出擊。”
“楊戩，你是什麼看法？”
一直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的楊戩抬起頭來，看著一雙雙盯著自己的眼楮，心中有了不小的壓力。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大日如來的話只能作為參考，不過對于我們來說，一動不如一靜。”
楊戩聲音不疾不徐，“西游過後，佛門聚集了如此龐大氣運，如來若是想要證道，肯定會有所行動，有行動就有破綻，我們如今就像是狩獵的獵人一般，要有耐心，靜靜的等待破綻的出現。”
太乙真人輕撫胡須，頗為欣慰的說道︰“楊師佷說得對，難為你這種時候還這麼冷靜沉著，怪不得玉皇大帝費勁心思，也要你上天為官。”
“不敢，太乙師叔謬贊了。”
楊戩面上無悲無喜，姿態倒是頗為的恭敬。
玉鼎真人頗為高興，環視一圈︰“你們怎麼看？”
南極仙翁說道︰“師佷說的有道理，我們不急，慢慢等就是了，該著急的應該是多寶才對。”
“他苦心謀劃多年，就是為了成道，如今成道的希望就在面前，他不可能一直沉得住氣。”
其他人紛紛點頭贊同。
也就是說討論了半天，最好還是選擇了按兵不動。
“到時候可以讓大日如來去探听具體的情況，我不信他沒有什麼特殊的手段監控多寶的行為，動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