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前的，仍是那張溫潤如好女的臉，可此刻的風間琉璃堅若金剛，沛然莫可抵御的威嚴自他周身迸發，甚至凌駕于他那位掌握整個曰本極道的兄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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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沒有想清楚要不要跟你合作，但不由想鼓個掌。”凱撒的語氣半是贊嘆半是揶揄。</p>
風間琉璃只是直視著顧讖的眼楮。</p>
他不是賭徒，所以不會將賭注放到對面幾人的身上，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這位即便站在面前也始終帶著神秘面紗的教員。</p>
那不是皇然的威儀，而是如深海山岳般的巍然莫測。</p>
顧讖輕輕頷首，“你想殺死王將獲得自由，我們想殺死十惡不赦的鬼，還有復活的神。”</p>
“雙贏。”風間琉璃笑起來，姣好的面容嫵媚動人。</p>
“自己小心。”顧讖說。</p>
王將身為猛鬼眾的領袖，他不相信今夜的見面能瞞過對方。</p>
“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希望能和幾位握手。”風間琉璃深鞠躬，“告辭！”</p>
路明非暗戳戳地看了眼他比女人還白淨的素手，心想現在握其實我也無所謂的。</p>
“這麼急著走？”凱撒訝異道︰“我還有很多問題沒問呢。”</p>
“只能留到下次再問了，過不了多久，蛇岐八家就會包圍這里，我尊敬的哥哥也會親自加入圍捕的團隊。”風間琉璃語速稍快，“再待下去，我們就得在蛇岐八家私設的監獄里聊天了。”</p>
凱撒吃驚道︰“猛鬼眾的情報工作有這麼差嘛，作為猛鬼眾的二號人物，這麼容易就被人摸到了藏身地？”</p>
學院跟蛇岐八家之間的關系，他們跟源稚生之間的關系，都介乎對立和微妙的合作之間。這種時候如果被源稚生發現他們密會猛鬼眾的二號人物，可不是輕易就能解釋清楚的。</p>
而想來源稚生源稚女這對兄弟之間的關系也不那麼美好，前者從未提及自己有這麼一個弟弟，後者雖然沒說過兄長一句壞話，但言下之意，源稚生顯然是把他看作危險的鬼。</p>
所以他不去找源稚生合作，而是來找他們合作。</p>
“在有媒體記者的情況下，一切保密工作都無從談起啊。”風間琉璃輕笑。</p>
“媒體記者？”路明非目瞪口呆。</p>
“一位令評論家和前輩們同聲贊美的新人，在歌舞伎座登台演出自己新編排的神話劇，這是轟動歌舞伎界的大事啊。明天早晨我的照片就會出現在各大報文化版面的頭條，而網站今夜就會把新聞放上去。”</p>
說著，風間琉璃拿出早已準備好的ipad，刷新新聞網站，然後把它遞給顧讖，“看起來不僅有我的照片，還有vip嘉賓認真觀賞的照片昵。”</p>
說到最後，他的眼里浮現幾分俏皮之色。</p>
新聞網果然把《新編古事記》的新聞放到了頭條，標題是‘歌舞伎之華’，第一張配圖是女裝的風間琉璃，緊跟著的第二張配圖就是包廂中的幾人。</p>
他們身穿和服，手持白紙扇，儼然是外國來的歌舞伎愛好者。當然，顧讖西裝打扮倒是有點不合場景，但如果說他是帶富家子弟旅游的導游那就說得過去了...</p>
路明非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風間琉璃的扮相再怎麼千變萬化，源稚生總不至于認不出自己的親弟弟。</p>
這則新聞的言外之意，就是卡塞爾學院赴日專員和猛鬼眾高級干部在歌舞伎座秘密勾搭。</p>
“這些狗仔是你們找來的吧？”事關身家清白，路明非膽子大了起來，氣鼓鼓地質問。</p>
“這倒不是，在表演過程中是禁止拍照的，能夠拍照的是歌舞伎座授權的攝影師，由他提供照片給各家媒體。”風間琉璃看著這位‘獅子’憤怒的眼神，“那位攝影師跟我倒是蠻熟的。”</p>
“真陰險啊。”路明非此刻頗有一種‘卿本佳人，奈何從賊’的恨其不爭。</p>
“總得想辦法促成我們之間的合作嘛。”風間琉璃笑著把一把車鑰匙扔給凱撒，“地下車庫里給你們留了一輛墨綠色的越野車，蛇岐八家有專門的人盯著各大新聞網站，嗅覺比狗鼻子都靈敏。”</p>
話音未落，外面已經傳來刺耳的剎車聲，同時上方還有直升機的轟鳴聲。</p>
不愧是全世界效率最高的曰本極道，不過十幾分鐘，天上地下的包圍圈就要成形了。</p>
凱撒想也不想就抓過車鑰匙就往外跑，楚子航抓起榻榻米上的檔案袋和文件夾，顧讖抓著路明非...</p>
風間琉璃站在大屋的中央，看著他們的背影，無聲地笑著，若秋水剪瞳的眸子里，隱隱有著羨慕。</p>
不久之前，走廊里還站滿了身穿黑色西裝的警衛，此刻卻空無一人，顯然已經跑路了。</p>
包括舞台裝飾、道具，還有休息室里喝著香檳慶祝演出成功的劇組人員，所有跟猛鬼眾有關的東西都從歌舞伎座中消失了，只剩下一座空蕩蕩的劇院。</p>
就好像今天的演出跟往日的任何一場演出都沒有區別，那場令人感動得涕淚交零的演出只是一場幻夢。</p>
“是lsp的致幻效果！”凱撒邊跑邊說。</p>
這場演出之所以感人至深，是因為空氣中特別添加了微量的致幻劑，吸入之後再听風間琉璃那如泣如訴的歌唱，人的心緒容易被挑動。</p>
這場演出從頭至尾都被猛鬼眾控制著，其他觀眾都是擺設，風間琉璃只是為他們表演。</p>
顧讖回頭，隱約能看到某個高挑的身影在沖他揮手，隨後消失不見。</p>
“別看啦。”路明非哼了聲，“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顧讖。”</p>
……</p>
木門在源稚生面前倒塌，他提著長刀踏入走廊盡頭的房間，可房間里空無一人。</p>
裊裊的白煙還未散去，煙絲的清淡味道充斥著每寸空間。</p>
唐風的化妝台上架著黃銅邊的圓鏡，衣架上掛著一襲血紅色的素衣。晚風從窗外吹來，素衣在風中拂動，好像有單薄的身影在穿著它起舞，唱著哀涼的古調。</p>
那個人已經走了，但房間里無處不是那個人留下的痕跡。</p>
榻榻米上還有一台ipad，屏幕顯示著一張合影--兩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靠在輕型直升機上，夕陽在他們背後落山，一個孩子表情驕傲，一個孩子表情羞怯。</p>
源稚生站在那身素衣面前，久久地沉默。</p>
－－－－－－題外話－－－－－－</p>
當時看龍族3是高中時候，印象最深的倒不是繪梨衣的死，雖然也為此傷心和生氣過，印象最深的還是源稚生和源稚女這對兄弟。</p>
記得最後源稚生死去，源稚女抱著他哭泣的時候，心里不知怎的也覺得難過，好長時間才平復下來，可上課時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p>
後來看電視或看小說時，莫名還是會想到這一段，然後那些故事和故事里的人，以及當初看龍族時的心情就會重新涌上來。</p>
可能這就是某種懷念吧。</p>
龍族5是我最後一本追的小說，雖然老賊現在的風評依舊不好，但不可否認他的文筆和故事性，即便會讓人感到遺憾。</p>（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