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祁 衍能下床,雙腿不便的他坐在輪椅上,任由凌風推著前往鹿茴住的病房。
推開門,他看到傅書御正在剝橘子,把剝的一半果肉遞過去,後來直接喂到她嘴里。
祁 衍看到這親密無間的一幕,心竟然有些抽痛。
“鹿茴。”
他坐在輪椅上,喊著正在吃橘子的她。
傅書御沒有起身,依然側身坐在病床邊。
“你來了。”鹿茴咽下橘子,看了一眼祁 衍。
她的行為舉止非常的冷淡,詢問的語氣仿若是在問一個陌生的路人。
“我們能私下談談嗎?”
祁 衍問道。
傅書御拿著橘子皮正要起身,鹿茴按住他的胳膊,“書御哥哥,你不用回避,我和你是光明正大的朋友關系,何況小時候我也是在你的保護下才能平安長大。”
凌風听著鹿茴的話,再偷摸地打量著祁 衍。
總裁這次怕是慘了。
阿桃听到鹿茴說的話,心里感到很解氣。
少夫人委屈了很久,沒有人理解她,也沒有人愛護她,大少爺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完全不值得同情。
“離婚協議書我會給你,只不過在給你之前,我想給你一場婚禮,這也是當初我和你提過的要求。”
他重復先前的約定。
鹿茴沒有說話,靠著病床,臉上喜怒難辨。
“容我考慮一下。”她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
祁 衍听到鹿茴的決定,心中一喜,覺得還有商量的余地。
“那我等你的消息。”
他說話的情緒已經有些崩潰。
鹿茴從頭到尾沒有關心過他的腿,也沒有關心過他疼不疼,視線全部圍繞在傅書御身上。
他輸了。
在不動聲色中,輸了她的愛。
“阿桃,送大少爺出去。”鹿茴面無表情的說道。
阿桃走上前,凌風率先去推祁 衍的輪椅,“夫人,你好好休息。”
“嗯。”
鹿茴輕輕頷首。
傅書御等祁 衍出去後,他手里拿著橘子皮站起來,“我出去透透氣。”
“好。”鹿茴說道。
凌風推著祁 衍往病房走去,傅書御快步追上前。
“祁少,能和我聊聊嗎?”
傅書御直白地做出發問。
凌風想開口,祁 衍抬眸,薄唇抿了一下,“去外面吧。”
“我推你。”
傅書御說道。
凌風沒再跟上去,任由傅書御推走了祁 衍的輪椅,他們去了醫院不遠處的庭院。
“想聊什麼?”祁 衍問道。
“等你們離婚後,我會帶她出國。”
傅書御毫不隱瞞內心的決定。
祁 衍的雙手用力地捏了捏輪椅的扶手,“你追出來就是特地和我說這些的?”
聞言,傅書御走到長椅上,他翹著二郎腿面朝著遠方蒼翠的山巒。
“對于你在祁家這麼多年的生存環境,你就沒有一點點的疑心嗎?”傅書御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邊際的話。
坐在輪椅上的祁 衍微微側目,“祁家怎麼了?”
“沒什麼。”
傅書御似乎又不想說了。
祁家?他生存在祁家有什麼問題嗎?
畢竟,他是祁家的大少爺不是嗎?
“傅書御,你和我長得這麼相似,又有些不相似,這件事你難道不在意?”祁 衍瞥了一眼坐在長椅上的男人。
傅書御的雙眼依舊盯著對面的山巒,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心里的真實想法。
“影子和正身有什麼好較勁的。”
他這句話點到即止。
祁 衍絞盡腦汁想著他說的影子和正身。
到底誰是影子?誰是正身?
“傅書御,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祁 衍咬著牙,聲音從齒縫中擠出。
“你都不知道的事,我能知道嗎?”
傅書御從長椅上起身,走到祁 衍面前大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祁 衍坐在輪椅上,他讀不懂傅書御這個人。
是敵還是友一時之間竟難以分辨。
病房。
鹿茴想到祁 衍提的那句給她一個婚禮,並且才能給離婚協議書。
她陷入了沉默。
“少夫人,你怎麼想?”阿桃在等鹿茴的決定。
鹿茴轉頭望著窗外,入秋的天樹上的葉子開始泛黃,風一吹轉瞬飄零。
“我有決定了。”
她沒有說出具體的想法。
“不管少夫人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阿桃走上前幫鹿茴掖了掖被子。
“阿桃,我以後會好好愛護自己,會努力生活。”
鹿茴握住了阿桃的手,像是在發誓,也像是在反省。
阿桃紅著眼眶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少夫人,努力搞錢啊。”
“對,努力搞錢。”
鹿茴笑了。
祁 衍,我和你真的沒有以後了。
等傅書御重新進入病房,阿桃出去買水果,病房只剩下他和鹿茴。
“關于他提的要求,你怎麼想的?”
“書御哥哥,我想清楚了……”鹿茴把具體的想法詳細地告訴給傅書御知。
他听完後什麼也沒說,只是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眼底全是溫柔的笑意。
鹿茴知道,這是傅書御同意她的決定和做法。
轉眼到了鹿茴出月子的日子,祁 衍比她早了一周出院,只不過腿還需要靠養。
她出院這天,祁 衍和凌風前來接她。
阿桃拎著行李,鹿茴懷里抱著養胖一些些的小兒子,小嬰兒奶香的氣息令她安心不已。
再為人母,彌補了她心底最痛的那道傷疤。
“給我抱一下好嗎?”祁 衍看著鹿茴,已經伸出了雙臂。
她稍稍彎腰,把兒子遞過去,他抱住一團柔軟的小嬰兒,這種感覺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祁 衍低下頭,望著那張與他有幾分酷似,又有幾分像鹿茴的小臉,竟然有一些興奮。
“名字取了嗎?”
“星燃,鹿星燃。”
鹿茴說著,從祁 衍懷里抱走了兒子。
“星燃嗎?還不錯。”祁 衍說道。
凌風打開車門,先推祁 衍上車,阿桃和鹿茴後上車。
一行人離開醫院,凌風把他們送到了公寓。
他們剛到公寓,祁 衍的手機響起了鈴聲,“喂,母親。”
“讓那個女人把我孫子送回祁家,她不過是個生育工具,有什麼資格撫育祁家的小少爺。”
陳秀秀尖銳的嗓音在手機那端傳來。
祁 衍沒有回答她的話,正要摁掉,手機被鹿茴搶走,“你也有兒子,當初你怎麼不把你的兒子送走?陳女士,我不欠你什麼?希望你從今往後給我放尊重一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