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這只行李箱是不是我們被趕出祁家老宅那天,祁 衍丟到我面前的那只?”鹿茴不敢確定的問道,心跳的劇烈。
阿桃點了點頭,表情如常,“是的,確實是大少爺丟到我們面前的那只行李箱。”
得到阿桃肯定的回答,鹿茴的心態瞬間崩了。
她拿著黑卡,終于明白祁 衍為什麼會說,她需要錢可以向他要,這次他不是隨口說說的,而是早在之前就給了。
可笑的是這段日子以來,她一點也不知情。
“阿桃,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鹿茴的手捏著那張黑卡,心抖得厲害。
“哦,好,那少夫人早點休息。”
阿桃看到鹿茴的眼里綴著淚花,她心里了然。
快速走出臥室,關上門,手里依舊拎著那只行李箱。
阿桃並沒有走,而是不放心地站在臥室門外。
鹿茴看到手里的黑卡,再想到祁 衍那副傷心欲絕的表情,她的淚再也繃不住奪眶而出。
每一次他們想靠近彼此,可是往往會弄巧成拙。
祁 衍說的那些話,讓她想起來痛得心里難受。
傷心是其次,更多的是無奈。
下過雨後的初夏夜晚,道路兩旁的大樹散發著雨水洗滌後的陣陣清香,風兒一吹,樹葉上綴著的水珠兒齊刷刷吹落。
凌晨三點的VIP病房,從急診室出來的祁 衍雙目無神地靠著床頭。
莊赫南坐在病床前,摘了眼鏡後,他的雙眼難掩疲憊。
“阿衍,需要我給鹿茴打個電話嗎?”
他打量著眼前無精打采的好友。
“不用了,以後別去打擾她了,我和她做了約定,除了產檢之外,我們日常不會再見面了。”祁 衍好久沒有說話,嗓音帶著沙啞。
在蒼白的病房,在寂靜的深夜里,他的聲線听上去特別惹人心疼。
莊赫南顯得十分意外,雖然已經听凌風說起過這件事,但是從好友嘴里在听到等于是確定。
“阿衍,你好像很傷心?”
莊赫南試探性地問道。
祁 衍想到鹿茴收下了傅書御的那張銀行卡,一顆心猶如被荊棘纏繞,尖銳地刺扎得他鮮血淋灕。
“赫南,你回家休息,我沒事。”他勸好友先下班。
莊赫南也不和他玩虛與委蛇的那套花樣,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我明天還有一台手術,先回去休息了,等我處理完工作再來看你。”
“嗯。”
祁 衍說道。
莊赫南離開後,病房徹底恢復了靜謐。
病房里點著一盞小燈,他望著窗外的方向。
五年前鹿茴墜入深海,他也和今晚一樣經歷了無數個睡不著的日日夜夜。
此時的病房大門又被推開,闖進來的莊赫南臉上帶著一抹不曾有過的快意,“阿衍,那個人醒了,你得空可以去探視。”
“確定嗎?”
祁 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黑眸又恢復了厲色。
“嗯,听說手術後恢復效果不錯,就是還不能開口說話,意識非常清醒。”
莊赫南走到病床前站定,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多虧了路人,要不然這個心結怕是永遠在橫亙在我的心里。”祁 衍說話時黑眸幽深而清澄。
“行了,這次我真的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听我一句話,把身體養好,別的事來日方長。”
莊赫南臨走前別有心意地看了祁 衍一眼,這才放心地走出病房。
祁 衍靠著床頭,想到鹿茴,他的心瞬間疼得難受。
期間,凌風買了一些日用品拎到病房,等他離開已是天光大亮。
公寓。
清晨醒來的鹿茴手里還捏著那張黑卡,眼角掛著未曾干透的淚水。
“少夫人,要喝點粥嗎?我熬了粥。”
門外是阿桃的聲音。
“嗯,好,我去洗漱。”
鹿茴打起了精神,準備下床洗漱。
她剛要去洗漱,手機響起了鈴聲,以為是祁 衍打來的,瘸著腿小跑上前去接听,“喂,祁 衍。”
“夫人,是我凌風。”他握著手機站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壓著嗓音繼續說道,“總裁昨晚淋了雨,加上先前就沒有病愈暈倒了。”
鹿茴一听祁 衍在醫院,她的心有著說不出來的難受。
昨晚他們一別,她牽掛了一夜。
“我待會兒過來,你把病房號告訴我。”
鹿茴握著手機單膝跪在床頭櫃前,拿出紙和筆記下凌風說的話。
打完電話,她快速走進洗手間,洗漱完去了衣帽間換衣服,剛出去阿桃就把粥盛好放在餐桌上。
“阿桃,我不吃了,先去一趟醫院。”
鹿茴說著就去玄關穿鞋。
阿桃趕緊解下身上的圍裙,走過去跟著穿鞋,“我們一起去。”
鹿茴拗不過她,只好同意。
兩人打車前往醫院,下車後,鹿茴拿著紙條去找祁 衍住的病房。
“少夫人,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阿桃看著牆上貼的名牌,祁 衍的病房已經找到。
“嗯。”
鹿茴做了個深呼吸,推開門走進去。
剛進去就看到素瑤在盛粥,見到鹿茴進來,她不悅地皺了一下眉頭,“阿衍,我先出去,你們聊。”
鹿茴不敢相信今天的素瑤竟然表現得落落大方,她心里瞬間涌上一種情緒,後悔來醫院探望祁 衍。
他靠著床頭,黑眸淡漠地掃了一眼不遠處的人兒,“有事嗎?”
她听到祁 衍的話,明明是沒有怒火,也沒有生氣,稀松平常的口吻偏偏帶著類似陌生人的冷漠與疏離,可是,她听了竟然比任何時候都要難受。
“關于那張銀行卡的事,我有話要說。”
鹿茴鼓起勇氣,終于向他踏出了第一步。
“不用了,正如你說的,你和我即將要離婚了,你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早一點找好下家,對你的未來只有幫助沒有傷害。”祁 衍說話時,那雙黑眸望著窗外,“我成全你們,還有以後除了產檢,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她默默地听著病床上的男人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那張薄唇唇形是那麼的好看,嗓音是那麼的磁性,可是說的話令她痛徹心扉。
他根本沒有動怒,也沒有咆哮,甚至連一絲絲怒火都沒有。
用一種平靜到不能再平靜的語氣重復著她對他說過的每一個字,可是當她想到昨晚的黑卡,想到因為放蛇那件事,他借著上樓整理行李的名義,實則偷偷地給她塞了一張銀行卡的事,到了這一刻,她的心絞成了一團,凌亂如麻。
“我看到你放在我行李箱里的那張黑卡了,祁 衍,我……”
“那張黑卡我已經掛失了,找了好久,原來沒丟。”
他立刻接上銀行卡掛失一事,鹿茴震撼當場,一張小臉白得像失去了血色,白得讓人覺得刺眼。
原來,這張卡不是他特地放到她行李箱里的。
鹿茴緩緩轉身,微微揚起頭,不讓淚從眼眶里滑落。
“哦,我知道了。”
她的喉嚨口干得發澀,疼得至極。(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