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去繳住院費用,等她回來的時候,醫生已經從急診室出來。
“哪位是病人家屬?”
醫生摘下口罩問道。
鹿茴還在發呆,听到醫生的提問連忙走上前,“我是他的家屬。”
“怎麼照顧病人的?急性真菌感染腸胃炎,都痛到暈厥了。再晚點送過來,你們可以給他辦理身後事了。”
醫生瞪了鹿茴一眼,大概是晚間值班人員脾氣非常差。
鹿茴沒休息好,腦袋有些蒙圈,阿桃見狀握著拳頭沖上前,“你放尊重一點,吼我家少夫人干什麼?我們沒有和病人在一起,哪里知道他會突發急性腸胃炎?你叫什麼名字?我要去投訴你。”
阿桃盯著他的工牌仔細一看,快速拿出手機拍下來。
醫生完全沒料到鹿茴看上去愣愣的,竟然帶著佣人出門。
“這……你千萬別去投訴,我也是一時情急才會脫口而出。”他趕緊勸阿桃平息怒火。
阿桃雙手叉著腰,就是看不慣鹿茴受欺負,“你看我家少夫人老實呢?必須要投訴你。”
鹿茴在阿桃和醫生對話間,看到祁 衍被推出急診室。
“阿桃,我們先走。”
她扯了扯阿桃的手。
阿桃瞪了醫生一眼,眼神特別可怕。
祁 衍的病房就在一樓,是獨立一人間。
鹿茴回到病房,她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半。
“少夫人,你懷著身孕,不如回去休息,大少爺這里我們請個護工吧?”阿桃在詢問鹿茴的意見。
她望著病床上一臉蒼白的男人,就算閉著眼也難以掩蓋他一身的矜貴。
“嗯,給他請個護工也好。”
鹿茴同意阿桃的提議。
她並不是專業的護理,再加上本來就對他心存芥蒂,就算他追到了杭州又如何?
他說過的那些絕情話,鹿茴忘不掉,總是在耳邊縈繞。
阿桃吃驚的睜大雙眸,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少夫人,你確定自己說的話要執行嗎?”
“我是個孕婦,你也提醒過我,如果這一套再流產我會終身不孕。身體熬壞了,誰賠我?”鹿茴逼迫自己轉過身,不去看祁 衍那張帶著病容的俊龐,“你去安排護工,處理完我們該回去休息了。”
阿桃一臉欣慰地猛然點頭,“嗯,我這就去。”
她的少夫人終于不再圍繞著大少爺打轉了,這是好事。
等阿桃出去後,祁 衍睜開了雙眼,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又撇過頭看到輸液管,磁性的嗓音輕緩的問道,“這是醫院嗎?”
鹿茴正背對著他站立,以防自己心軟,這會兒听到他的聲音只好硬著頭皮轉身。
“是,你犯了急性真菌感染的腸胃炎需要住院。”
她說話時,視線故意不與他的眼楮踫撞在一起。
祁 衍想到他暈倒前給鹿茴打了電話,她卻沒有接听,他換個睡姿面朝著她,“不敢看我的眼楮,你是心虛了?”
聞言,鹿茴怒極反笑,“我又沒出軌,又沒懷私生子,就算有心梗也不至于會心虛。”
他听到她犀利的反駁,一瞬間腦子竟有些轉不過彎。
“要不是因為你,我的腸胃至于急性真菌感染嗎?”祁 衍冷冷地睨著她,目光凌厲至極。
鹿茴听到他的指責,一顆心沉了沉。
“你永遠都是把錯推到我的頭上,從來不會反省自己的過錯。”她無奈地輕嘆著,心里有著說不出來的哀涼。
正他不愛自己,所以才會肆無忌憚地傷害。
唯有愛到骨子里刻骨銘心的人,才會捧在手掌心里珍惜。
“行了,我不想和你吵架。”
祁 衍擰著劍眉,對著她疾言厲色的低吼道。
鹿茴看著他的英俊如斯的俊龐,當听完他說出口的傷人話,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杭州。
逃開這個魔鬼去哪里都是天堂。
“少夫人,護工我找好了,我們回去吧。”進門的阿桃手里拎著日常用品正在擺弄,沒有抬頭看到已經醒來的祁 衍。
他听到阿桃找了護工,薄唇抿成了線狀,那雙幽深如寒潭的眼瞳直直地睨著鹿茴的方向,“就算你恨我,討厭我,我住院的這段時間也得你來伺候。”
阿桃想替鹿茴解釋,她對阿桃使了個眼色,阿桃悻悻地閉上了嘴。
“阿桃,你讓護工回去,順便去問問有沒有陪護的小床?”鹿茴咽下心里的委屈,用做事來分散內心的寒意。
“少夫人,可是你懷著身孕……”
阿桃這句話也是說給祁 衍听,她希望他能听進去。
結果,病床上的男人無動于衷。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讓少夫人暫時離開大少爺的身邊。
“是,我去問問。”
阿桃走出病房,強忍著一肚子里的不滿。
她想起了素瑤,盡管這個時候讓素瑤出現會破壞大家的心情,可是只要少夫人能得到暫時的自由比什麼都好?
阿桃有個佣人群,她點開今天抵達杭州站拍的風景,以及今晚在斷橋拍的短視頻。
于是發到了微信群里。
【抱歉,發錯了。】
阿桃停頓了幾秒鐘又撤回斷橋的短視頻。
佣人堆里有素瑤的眼線,她相信明天一早能看到那個不速之客。
阿桃幫鹿茴訂到了陪護床,順便要了兩床的被子,臨近初夏的季節,晚間偶有涼意,倒也不至于冷得發抖。
她幫鹿茴鋪好床,一床被子墊,一床被子蓋。
“少夫人,你懷孕了,腰部後期會很吃力,這床被子一定要墊著,保護好腰。”
阿桃叮囑鹿茴要注意腰部保護。
“嗯,你先回去休息。”
鹿茴不想她再奔波。
阿桃離開醫院,她躺在陪護床上,祁 衍沒有睡,望著她的方向冷聲說道,“離家出走,和陌生男人同桌吃飯你很開心啊。走了一個老情人,又結識新情人,真沒看出來你身殘志堅。”
鹿茴原本不想搭理祁 衍,听到他那句“身殘志堅”心痛地絞成了一團。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
她的手緊緊地抓著被子,只當做在他身邊受的所有的苦當做還上輩子欠他的債了。
“對著別的男人你倒是臉色極好,面對我你就會張牙舞爪。”
祁 衍最煩的就是鹿茴的區別對待。
鹿茴躺在陪護床上,說話的聲音帶著哽咽,“你現在對我說的刻薄話,將來就是扎爛你自己心窩的快刀。”
他听著她那句沒頭沒腦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
“你臉真大。”
祁 衍冷嘲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