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
祁 衍冷冷地說道,俊龐冷峻至極。
阿桃的腦袋“嗡嗡”作響,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情急之下替鹿茴打抱不平,換來的是丟失工作的危機。
她一臉煞白地站在那里,身子小幅度地晃了晃。
完了,這次她完了。
阿桃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渾身軟得像一團爛泥。
家里的情況不太好,今年莊家的收成也差,她還有弟弟妹妹要養。
鹿茴看到阿桃,她知道祁 衍現在正在氣頭上。
“你和她較什麼勁兒?”她強撐著酸軟無力的身子,想帶阿桃求情。
祁 衍勾著唇角,眸底是一片陰鷙,“拜你所賜,母親不是罵過你掃把星嗎?誰接近你誰就會倒霉,看看,這就是你害的。”
鹿茴還想說話,阿桃擦掉臉上的眼淚,她慢慢地站起來,對著鹿茴鞠了個躬。
“少夫人,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身體。”
阿桃強忍著心酸的眼淚和鹿茴道別。
“阿桃,你別走。”鹿茴伸出手想抓住阿桃的手。
無奈,阿桃走得太快,她的手落了空,並沒有抓到。
鹿茴抬眸看著祁 衍,眼底涌上了濕漉漉的淚意,“你要折磨的人是我,別為難她好嗎?”
他冷眼睨著她,冷笑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她不再說話,寄人籬下本來就沒底氣,加上阿桃也是別院那邊的佣人,他要開除一個人,她確實沒有過問的資格。
鹿茴不再說話,祁 衍只要想到傅書御的存在,心里的疑心病又開始冒了出來。
多看她一眼他就覺得心煩意亂。
“等出院了,自己滾回別院。”
他冷冷地撂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鹿茴整個人軟綿綿地躺在病床上,她連掀開被子的力氣都沒有,阿桃是林嬸的同鄉,留下阿桃這也是她唯一能夠替林嬸做的最後一件事。
“阿桃。”
她用盡僅有的力氣掀開了被子。
三天沒有進食,人不小心從病床上一骨碌滾在了地上。
進去換點滴的護士見到鹿茴摔倒在地上,趕忙上前去攙扶,“少夫人。”
“我想見莊赫南。”
她靠在護士身上粗喘著說道。
護士先把鹿茴扶到床上,又拿出手機撥通了莊赫南的院長辦公室號碼,秘書接到護士的電話後,趕忙進去匯報莊赫南。
不出五分鐘莊赫南趕到病房來見鹿茴,她看到他來了,心頭大石終于落下。
“莊醫生,你能派人去幫我找回我的佣人阿桃嗎?”鹿茴的眼里帶著乞求,想讓莊赫南幫幫忙。
他沒有拒絕也沒有問原因,掏出手機打電話到保安室,順便讓護士去監控室指認阿桃的模樣。
“鹿茴,發生了什麼事?”
莊赫南搬過椅子坐下,想知道具體原因。
“阿桃替我強出頭教訓了祁 衍,她被無辜開除了。”她說話時候垂著頭,樣子非常的不自信,“莊醫生,人人都說我是掃把星,靠近我的人總會受災受難,現在阿桃也被受累了。”
莊赫南非常清楚鹿茴的病情,他靠著椅背,眼神帶著點點溫意。
“你不要總是責備自己,對于一個終身要吃藥的患者,我建議你每天難過的時候看看書,寫寫字,抒發一下內心的苦悶。”他教鹿茴排解心中困苦的辦法。
她依舊是低著頭,淡笑著說道,“莊醫生,很多時候我總是問我自己,為什麼要嫁給祁 衍。”
莊赫南在安靜地听鹿茴說話。
“這個答案只有我自己知道,終有一天他也會知道的。”
鹿茴說話時,側臉有碎發滑落。
“那你後悔嫁給他嗎?”莊赫南試探性地反問道。
她搖了搖頭,抿著唇,慢慢地說道,“不後悔。”
“雖然不後悔,但是你想離開了對嗎?”
莊赫南猜到了她的心思。
好友的情緒特別的反常,他知道多半是鹿茴的原因。
“莊醫生,我累了。未來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或者能正常地活到多久。所以,未來的路我想自己一個人走。就好像我本來就是個孤兒,也該繼續過孤獨一個人的生活。”
鹿茴想到最近她在刺激祁 衍,全是為了離開做的準備。
“鹿茴,你是我的病患,作為醫生,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活下去。”莊赫南贊同她的做法。
聞言,鹿茴輕輕頷首,“謝謝。”
不到兩個小時,阿桃被尋回,鹿茴向她保證會說服祁 衍不開除。
阿桃被鹿茴勸得回心轉意,想著陪她出院後再做去留的打算也不遲。
兩個月後。
轉眼,草長鶯飛,楊柳抽條。
鹿茴自從出院一直待在別院,從出院那天起到今天,祁 衍不曾回來看過她。
她穿著線衫坐在庭院的長椅上昏昏欲睡,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犯懶。
“少夫人,進去睡吧!”
阿桃撐開傘遮在鹿茴的頭上。
“我身子太差了,要適當地曬曬太陽,現在已經懷孕了,這次一定要幫小星星捐贈臍帶血,他的身子不能再拖了。”
鹿茴靠在長椅上,抬起手拉下阿桃撐傘的手。
阿桃看著她削瘦的樣子,自從出院後,她的食欲變得很差,吃的東西很少,再加上懷孕初期的妊娠反應,看上去病蔫蔫的。
“少夫人,值得嗎?”收起傘的阿桃蹲在鹿茴的腳邊,輕聲問道。
鹿茴抬頭眺望著一望無垠的藍天,漂浮的朵朵白雲像極了可口的棉花糖。
“阿桃,這是我最後能夠為祁家做的一件事了。”
她說完,眼角一片濡濕。
八個月的時間,現在還剩六個月,懷胎需要十月。
明明一切不符合,可是鹿茴不願意再去細想。
于她,生完寶寶能獲得自由才是最大的期盼。
門外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別院的門緩緩開啟,一輛邁巴赫由遠至近。
鹿茴坐在長椅上,看著車子停穩。
後座的車門推開,率先下車的是陳秀秀,跟著下車的是祁 衍。
她遠遠地望著兩個月不見的男人,他看上去精神還不錯,除了有一些清瘦之外。
“上車,從今天起你就住祁家老宅,直到你順利分娩為止。”
陳秀秀冷著臉,眼楮從下車就沒有看過鹿茴。
完全把鹿茴當成了空氣。
她想住在別院,雖然冷清,但是一個人比較自在。
“母親,我可以照顧自己。”鹿茴婉轉地拒絕陳秀秀的一番好意。
陳秀秀沖著她冷聲嗤笑,“你別搞錯,我是來知會你,不是和你商量。阿衍,把她帶上車,我孫子的命比她金貴著。區區一個生育機器有什麼權利自作主張,你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
鹿茴一臉慌亂的看著祁 衍冷著臉走近她面前,她害怕的腳步本能的往後退去。
他又要做什麼?
她真的怕了他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