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趕緊掏出紙巾按住鹿茴的手腕,她急得默默地哭著。
“少夫人,你看看我,我是阿桃啊。”
她一直在喊鹿茴,試圖用叫喊聲讓人能夠恢復一些清明。
他們知道鹿茴一旦做出不符合常理的事,就是精神病發作的征兆。
佣人听到阿桃的哭聲,趕忙下去稟報祁 衍。
“大少爺,少夫人出事了。”
“她是死了嗎?”
他冷冷地反問道,十分冷靜地吃著早餐。
“阿桃說很多血……”佣人害怕的腳步往後退去。
祁 衍依舊面無表情地吃著早餐,“讓她別在演戲了,我看著都覺得累。”
佣人听完他的話,震驚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勉為其難地對他說一句,“是。”
人很快回到了樓上,來到二樓的臥室門口,佣人看著阿桃,露出為難的表情,“大少爺說讓少夫人不要再演了,他看著累得慌。”
阿桃被佣人傳來的話氣哭了,她望著倒在大床上臉色蒼白,面容枯槁的鹿茴。
“少夫人,阿桃帶你去醫院。”
她說完用毛巾纏住鹿茴的傷口。
掀開被子把鹿茴從床上背起來,佣人見阿桃行動困難,于心不忍地進去幫忙。
他們背著鹿茴下樓,此時樓下早已經沒了祁 衍的蹤影。
阿桃想到去市區要用兩個小時的車程,等他們到醫院鹿茴肯定沒救了。
她放下鹿茴,讓佣人扶著,打電話通知傅書御,“傅先生,少夫人受傷了,車子去市區太遠了,怎麼辦呢?”
“你別慌,我打電話讓醫院的直升飛機過去。”
傅書御听到阿瑤說鹿茴受了傷,他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剛才不是說沒事嗎?怎麼一下子又受了傷。
阿桃得到傅書御的回答,她和佣人一起扶著全身疲軟的鹿茴。
直升飛機抵達後,阿桃隨著醫護人員陪同鹿茴去了醫院。
一來到醫院,鹿茴被送進了急診室。
身體營養失衡嚴重,以及睡眠嚴重不足,還有手腕上的傷口很深,需要縫合。
阿桃站在醫院的走廊上,她難過地哭著。
嘴里一直念念有詞,在祈求老天幫幫鹿茴。
等醫生處理好鹿茴的傷勢,她被轉到了普通病房,阿桃身上帶的錢根本住不起VIP病房。
傅書御趕到醫院後,才重新把她轉到VIP病房。
病房里。
阿桃站在病床床尾,一雙眼楮一直望著鹿茴,她哭著說道,“傅先生,你能不能帶我們家少夫人走啊。”
“不是我不願意,是你們家那個佔有欲作祟的大少爺不願意。”
傅書御坐在病床前,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鹿茴的額頭。
才三天不見,她看上去好像又瘦了一圈。
她都不吃飯的嗎?為什麼祁 衍把她養得那麼瘦,他以為她長大了會是個笑逐顏開,一臉明朗的女孩。
沒想到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苦兮兮的,瘦弱不堪,眼里沒有星光。
“那要怎麼樣才能讓大少爺放手呢?我想幫少夫人。”阿桃看著睡著的鹿茴,看到她包扎的手腕又哭了起來。
傅書御望著睡著的鹿茴,他黑如點漆的眼眸微微一沉。
“等機會,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她就能解脫了。”
他說著話,修長的手指溫潤如玉,輕輕地按在鹿茴蹙起的眉心上。
小茴兒,書御哥哥會保護你的。
只要時機成熟,我就帶你離開那座讓你傷心的城池,那個令你心碎的男人。
願你未來無憂。
阿桃深深地記住了傅書御說的這句“等機會”,她望著鹿茴那張蒼白如紙的小臉,心里更加確定要幫助鹿茴這個決定。
回到公司開了一個早會,祁 衍坐在辦公桌前無心工作,就連需要簽字的文件都錯了好幾份。
他根本沒有心思工作,心里想到的全是鹿茴。
祁 衍正在發呆,手機響起了鈴聲,他茫然地接起,“喂。”
“爹地,我在醫院看到了姨姨,是我認錯了人嗎?”
祁星澄站在走廊上和祁 衍通話,他看到病房門牌上貼著鹿茴的名字。
他雖然小,但是日常有閱讀書籍的習慣,不認識的生字會查字典。
“不可能。”祁 衍心慌意亂地否認。
在別院的時候,佣人好像和他提過鹿茴受傷的事。
“這世界上有人同名同姓不奇怪,可是我真的確定是她啊,我拍給你看。”他拿著手機對準病房的方向拍了一張照。
阿桃是想著傅書御在,不方便關上病房的門,怕祁 衍看了會誤會。
起碼開著門,就算她陪著,也不會讓人想歪。
“你拍我看看。”祁 衍說道。
祁星澄拿著手機拍了一張照片過去,當他看到兒子發過來的照片時,心一下子揪緊了。
原來是真的,佣人早上告訴他的事並不是撒謊。
“我現在過來,你先回病房。”
祁 衍說道。
他推開椅子起身,大手抓起西裝外套。
祁星澄站在病房門外徘徊,想到祁 衍的話,他還是乖乖地離開了。
病房里,傅書御等了許久,鹿茴不見醒來。
阿桃看得出來他有些焦急,好像家里有人在等他。
“傅先生,如果你有事要忙你先去處理,少夫人醒了我會告訴你的。”
她不想耽誤傅書御的私事。
聞言,他幫鹿茴掖了掖被子,“也好,等她醒來你告訴我,我先走了。”
他得知鹿茴進了醫院,慌得六神無主,把孩子留在車上讓司機照顧著,想著再不回去,估計孩子該哭了。
阿桃送傅書御出去,他離開,她走進了病房。
剛進去就看到鹿茴已經醒來,阿桃見她甦醒趕緊跑過去,“少夫人,你感覺怎麼樣?還記得我嗎?”
“阿桃……”鹿茴喊她名字的音調拖著長音,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阿桃擦著眼淚,她激動地握住鹿茴的手,“少夫人,別再傷害自己了,請你保重自己好嗎?想想一直保護你的林嬸吧!”
鹿茴看到自己的手腕被包扎著,她看了一眼阿桃,氣若游絲的說道,“阿桃,我又犯病了?”
阿桃沒有說話,眼淚一直在流。
病房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祁 衍推開了病房,他站在病床的床尾。
阿桃看到他出現,趕緊擦掉眼淚,“大少爺,你陪著少夫人說說話吧?”
“她還需要我陪嗎?老情人不是剛走嗎?”祁 衍陰鷙的冷眸睨著剛甦醒的鹿茴,磁性的嗓音帶著陰戾,“鹿茴,你讓我信你,可我要如何信?”
阿桃想解釋,鹿茴拉住了她的手。
“我還沒有死,你可以走了,等我死的那天,你再出現也不遲。”
她仿若用盡了最後一些力氣,與祁 衍說出了這番置氣的違心話。
他們怎麼了?為何會變成散沙一盤,再也無法凝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