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祁 衍朝著鹿茴的方向撲過去，她閉著眼楮等待著惡狗的撕咬，結果人被牢牢地護在身後。
前方的男人如同一座大山，巋然不動。
“嘶……”
祁 衍悶吭一聲。
鹿茴听到他的聲音，可以判斷他被瘋狗咬了。
他一腳踹在瘋狗的肚子上，狗受了重傷倒在地上不得動彈，趁著狗倒下，他牽著鹿茴的小手趕緊離開後巷。
他們跑出小巷，祁 衍蹲下來檢查著鹿茴身上的傷勢，臉上的表情是慌亂的。
她看著眼前這個忙著檢查自己是否有受傷的男人，微微別開了眼，她真的不知道哪一面才是他真正的性情？
鹿茴真的怕極了，怕他突然對她的好又會無緣無故地收回。
看到他為了救她舍身被瘋狗撕咬，她可以斷定他是想保護她的，可是日常他對她的一舉一動，明明是恨她的表現。
“有沒有哪里受傷？”祁 衍抬起頭望著鹿茴，詢問她的詳細情況。
她搖了搖頭，當低頭時看到他受傷的胳膊眼圈瞬間就紅了，“你受傷了。”
“要是你不亂跑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事。”
祁 衍甩開鹿茴的手，板著臉站直。
她听到他的責備，低下頭，原本還感激他的保護，被喝了一句心情一下子變得難受極了。
剛才在辦公室里，素瑤說的話已經很明顯了，她不跑，難道要現場看他們給她難堪嗎？
“對不起。”鹿茴低頭向認錯，低著頭顱的模樣委屈極了。
祁 衍看著她在掉眼淚，心里煩躁極了。
剛才要是那條瘋狗咬了她，他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你又殘又丑，怎麼？嫌自己太完整，還想缺胳膊少腿少零件？”
祁 衍一時情急，從嘴里說出口的話難免有些偏激。
又殘又丑？
是的，她確實又殘又丑。
他一定很嫌棄她吧？每次他要她的時候也一定覺得她很惡心吧？
他還說過，她和素瑤比起來，她就像一條死魚。
“先回去好嗎？有什麼話回家再說。”鹿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拉扯他的衣袖。
祁 衍一下子甩開了她的觸踫，她的手停在那里，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別踫我。”
他生氣地往前走。
她不敢停留，害怕那條瘋狗又會追上來，瘸著腿去追丟下她頭也不回的男人。
祁 衍看到胳膊在流血，加上瘋狗的血液肯定有毒，不想讓鹿茴觸踫。
她的身體太差了，他不敢拿她的健康去賭。
他們來到地下停車場，祁 衍拿出車鑰匙找到車子，車門打開後，兩人坐進車里。
鹿茴系上安全帶，看到他的手臂依然在流血，抽出紙巾想幫他止血，她臉色鐵青地瞪著她，“我都說了你別踫我。”
聞言，她的小臉微微慘白，唇瓣抖了抖，“你流了好多血，我想幫你止血。”
她有些害怕生氣時，一臉慍怒的祁 衍。
他意識到鹿茴在顫抖，頭往另外一邊轉去，深深地做了個呼吸，調整好情緒，嗓音低沉地又說道，“不要給我添亂，好好坐著。”
“哦。”
鹿茴的小手抓著紙巾，顫抖的小心髒稍稍變得安穩。
祁 衍，我害怕你生氣時的樣子，總覺得我遭到了你的嫌棄是一件能讓我傷心好久的事。
“我再也不亂跑了，你別生氣。”
她低著頭又是一句道歉，唯唯諾諾的樣子連頭都不敢抬起。
祁 衍突然意識到，她這副模樣看上去很不正常。
是精神疾病又復發了？
他伸出手，往她的後背摸去，當手掌摸到她背脊上的冷汗，終于知道她是發病了。
“藥呢？沒帶嗎？”
祁 衍收回手，拿走她手上的紙巾幫她擦掉後背的涔涔冷汗。
她像一只鴕鳥，小聲地說道，“沒有帶，出門太急了。”
他幫鹿茴擦掉後背的冷汗，心情沒有得到平復。
“剛才被那條狗嚇到了？”
祁 衍改變了語氣。
“嗯，有點，但是我更害怕你。”她深怕惹怒他，偷偷地抬眸打量他。
他什麼也沒說，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
她這副樣子像個心智不全的小朋友，看樣子她的病情又加重了。
祁 衍看到鹿茴這副膽小怯生的模樣，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開車駛出公司的地下停車場，車子一路前往莊赫南工作的醫院，車子在醫院的停車場停穩，他推開車門下車，牽著鹿茴的手走進醫院。
掛了號準備去打狂犬疫苗，進去前他盯著鹿茴，“在外面等我，別亂跑可以嗎？”
“嗯，等你。”
她說話的用詞很簡短。
他進去打針，眼楮盯著站在走廊上的鹿茴，怕她不小心又跑開。
開完會的莊赫南下來巡樓，看到站在走廊上的鹿茴，他走上前和她打招呼，“4708，你還記得我嗎？”
“莊醫生好。”
鹿茴和他打招呼。
莊赫南察覺到今天的她有些微不同了。
打完狂犬疫苗，並且處理完傷口的祁 衍走到他們面前，“赫南，她的病……”
莊赫南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祁 衍的手臂，他看了一眼鹿茴露出惋惜的目光。
“詳細情況，我晚上和你電話聊。”
他不想當著鹿茴的面聊她的病情。
“嗯。”
祁 衍牽著鹿茴的手和莊赫南道了別。
走出醫院，鹿茴坐進車里，祁 衍看了她一眼，“想不想去何爺爺的照相館看看？”
照相館嗎？
五年了，她都快忘了有這麼一個地方。
當年離婚前夕，祁 衍就是帶著她去了拍了雙人照，那是一張比結婚照還珍貴的相片。
“隨便。”
鹿茴靠著車座有氣無力的說道。
祁 衍，我想忘掉從前與你有過的點點滴滴，傷心回憶。
可是，記憶好像在我的腦子里生了根發了芽怎麼也忘不掉你，忘不掉我們的曾經。
如果，這五年我們沒有分離，不知道我們的結局將會是如何？
祁 衍開車載著鹿茴前往那間坐落在小弄堂里的照相館，一路上她懷念著過去的時光，眼淚卻情不自禁地滑落。
我和你的婚姻里，為什麼總有那麼的挫折和傷心事？
祁 衍，我和你什麼時候才能擁有幸福和快樂？
車子駛進老城區，在停車場停穩，鹿茴推開車門下了車，頭上依舊披著西裝外套，瘸著腿往前走。
“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
她听到久違的喇叭播放聲，眼眶一下子變得濕潤。
祁 衍走到攤位前買了一串糖葫蘆，走到鹿茴面前遞給她。
“不吃了，我看到這個會想起你曾經對我做過的羞辱和傷害，祁 衍你怎麼能忘了呢？”鹿茴一抬手打掉了他手里的糖葫蘆。
我真的累了，祁 衍，你看不到我心如死灰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