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珠看著眼前這群綁架犯,她一臉冷靜地站在那里。
“認識又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她站穩,伸手將滑落在鬢角的頭發攏到耳背後。
鹿茴看著她波瀾不驚的狀態,再看一眼她毫不在乎的模樣,心底的恨猶如掀起的滔天巨浪,似乎要把她僅存的理智吞沒。
“劉 珠,事到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不成?當年是你派人綁架了秦煙,又讓人假借拍攝的名義,要我配合做一場假戲,事後讓祁 衍看到這條視頻。理由是你想要離間他和我的婚姻,一旦我和他離婚,素瑤就能順利地嫁到祁家對不對?”
她追上去,揪著劉 珠不放手。
劉 珠抬著頭,一臉無謂的姿態,冷眼睨著鹿茴,“阿衍和你沒有感情,你們是自己離婚的,關我什麼事?離間這個詞你用錯了,離間是感情深厚,關系敦實才配用這個詞匯。”
鹿茴的腳步往後退了退,那張蒼白的小臉血色盡褪。
她望著前方的男人,眼眶一下子變得濕潤,灼熱的淚水奪眶而出。
“是啊,祁 衍和我沒有感情。”
鹿茴說著說著就笑了。
是啊,他們根本就沒有感情,談何的離間呢?
能用到離間的關系,是指感情深厚,這一點劉 珠沒有說錯。
祁 衍見鹿茴掉眼淚,他心疼不已,走過去把她輕輕地擁在懷里,“別哭,傷眼楮。”
她沒有推開他,穩住了即將要崩潰的情緒。
“劉 珠,就算如此,那麼當年你綁架秦煙的事難辭其咎。”鹿茴繼續和她清算舊賬。
聞言,劉 珠笑了,她指著自己反問道,“你敢舉報我?臭丫頭,你敢舉報我?”
鹿茴站在那里,此時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她發現,劉 珠看她的眼神變了,不再如從前那麼的咄咄逼人,反而是一種復雜的眸光。
那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有劉 珠本人清楚。
“ 珠,你怎麼了?”宋國輝走上前,扶著搖搖欲墜的劉 珠。
她靠在宋國輝的懷里,手指著前方的鹿茴。
“報應,哈哈哈……都是報應,國輝,我也不確定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劉 珠當場落淚,嚇到了一旁的素瑤。
鹿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劉 珠拉著宋國輝的手,“她和佳妍的血型一模一樣,國輝,你告訴我,當年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听到宋佳妍的名字,鹿茴和素瑤當場愣住。
血型一樣。
這四個字意味著他們是親屬關系。
怎麼會?她是個孤兒啊,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不,我不相信。”鹿茴痛苦地用雙手捂住頭,把臉埋在祁 衍的懷里,“這一定是哪里搞錯了。”
她做夢也想不到,這五年來傷害她的人竟然是她的生身之母。
這是一件多麼諷刺的事。
不要,上天啊,求求你不要和我開這麼殘忍的玩笑。
“媽媽,你在說什麼?什麼血型,為什麼我一個字也听不懂呢?”素瑤一臉木然地抱住劉 珠的手臂,她渾身無力的跪在了他們面前,“我是瑤瑤啊,媽媽你不要嚇我。”
祁老爺子大概听懂了所有事的來龍去脈,他拄著手杖重重地敲擊著地面,“吵什麼吵,既然是血親,那就做DNA檢測,一切等報告出來再說。”
他板著臉,終于做出了一個明智的決定。
“不,我不承認。”鹿茴靠在祁 衍的懷里,她情緒太激動,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祁 衍見懷來的人兒沒了動靜,嚇得驚慌失措,“鹿茴,你醒醒,該死的。”
他趕緊抱著暈過去的鹿茴走出了客廳,抱著她進入樓下客房。
佣人跟了進去,他冷冷地怒吼道,“蠢貨,快叫家庭醫生。”
“是,大少爺。”
佣人嚇得拔腳就走,被他盛怒的凌厲氣勢嚇到了。
客廳里的宋家人亂了套,劉 珠眼淚在掉,可是眼楮一直睨著綁架犯的方向。
沒有人看到她此時的唇角正在微微上揚,那笑容一縱即逝。
樓下客房。
正午的陽光照耀進來,斑斑駁駁的光點落在原木地板上,像染了一地的霜華。
“寶寶,我的寶寶。”
躺在床上的鹿茴正在做噩夢,嘴里喃喃自語。
“鹿茴,你醒醒,看看我,別怕,我在你身邊。”祁 衍握著她的手,微微低頭,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她仿若要沖破禁錮,大聲地喊道,“不要搶走我的女兒。”
當鹿茴睜開通紅的眼眸,卻看到了眼前這張放大的俊龐。
他臉上布滿了焦急和擔憂,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沒事了,我在這里,沒有人會來搶女兒。你放心,我會找到她的。”祁 衍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了吻。
鹿茴想到五年前的遭遇,對他的吻感到不適應,加上夢里女兒被搶走後,心頭空落落疼得難受,立刻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
她的手抽回後他的臉色有著些微的變化,不算明顯,但也能察覺到。
礙于女兒還沒有尋回,鹿茴知道該演的戲還得繼續演。
“我剛醒,意識不是很清醒,你不要放在心上。”她難得好言好語地向他做出解釋。
祁 衍不難發現,五年後等回來的人終究還是變了。
無論他說再多的好話,做再多的討好,她依舊不肯往前踏出一步。
這種感覺,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煩躁。
也許,女兒找到了,她會變成從前那樣吧?
他不敢確定,可是又心存幻想。
她對他的態度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以前她看他時,眼神灼熱,態度含蓄又內斂。現在,她不管做什麼,總會在一瞬間釋放恨意,但是又很快穩住崩塌的情緒。
鹿茴,你是演員,我又何嘗不是挑劇本挑出經驗的編劇呢?
祁 衍的心底涌起了小小的失落,對他們的婚姻,他依然抱著希望。
“沒事,劉 珠說的話不管是真是假,爺爺的提議可以采納。”
他勸鹿茴做出決定,面對現實。
她坐起身,靠著床頭,望著窗外的樹叢,一瞬間影影綽綽,視線變得模糊。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鹿茴淡淡地說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