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醫院的病房一片靜謐,鹿茴摟著懷里睡著的女兒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她怕自己不小心睡著一直用手掐著自己的大腿,要清醒地等待女人出門。
一旦女人出了病房的門,她就要抱著女兒追出去。
這次,她一定要逃出去。
祁 衍,你想娶素瑤就娶吧!
從今往後我的生活只想好好撫育你不想要的女兒,我會把她當成我手心里的寶貝。
我不會再被你牽著鼻子走。
也不會再為你傷心流淚,一年的隱婚,加上八個月的集裝箱囚禁,這是我為愛你付出的代價。
此生,我對你已了無牽掛。
我唯一放不下的是我那原本不該死去的兒子,他剛出生,什麼也不懂,卻要孤苦無依一個人走冰冷的黃泉路,茫茫人海,不知道他是否還會記得我這個沒有本事保護他的媽媽。
“咿呀。”
病房的門被拉開,女人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鹿茴的一顆心跳得劇烈,似乎要跳出喉嚨口,她將緊緊的女兒揣在胸口上,掀開被子咬著牙下了床。
醫院長長的走廊,四周無人,院外的路燈下有飛蛾圍繞。
鹿茴大氣不敢出,心里拼命祈禱女兒千萬別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也千萬不要哭泣。
寶寶,媽媽帶你走,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
從此以後,我們遠離紛爭,歸于平淡,好好地活下去可好?
所以你要乖乖的,不要哭,要幫媽媽好嗎?
她的眼里有淚光在閃爍,低下頭,輕輕的一個吻印在女兒的額頭上。
出生的小嬰兒身上奶香奶香,這股香味讓鹿茴覺得安心,踏實。
生命里終于有了一道未來可期的曙光,懷里的小寶貝是她這輩子活下去的力量。
鹿茴抱著寶寶亦步亦趨地跟上女人的腳步,終于,她在拐角處見到了女人正在和一個男人交談,相隔太遠,他們的談話內容她並沒有听到。
女人左顧右盼地朝著四周張望,接過男人遞過來的行李箱,臉上神色鎮定。
“這是夫人要我轉交給你的,想辦法讓那個姓鹿的接盤,其他的你不用問,船已經在等了,你最好快一點。”
男人抬手壓低帽子,不讓人看到他的正臉。
女人接過行李箱,點了點頭,她現在的目的就是引開鹿茴,剩下的劉 珠已經有部署。
鹿茴見女人拖著行李箱,告別了男人繼續往前走。
她抱著寶寶也跟著追上前,月光下海域港口只有幾只船停靠在岸邊,海浪輕輕地搖晃著船兒,她看到女人上了川M4457編碼的中型大小的漁船。
鹿茴看到女人上船後,把拖上船的行李箱放在了甲板上,她抱著女兒往前走。
上了船,有微弱的聲音從行李箱里傳來。
“救命。”
海浪聲夾雜著微弱的求救聲,鹿茴沒做多想,蹲下身打開了行李箱的蓋子,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非常瘦弱的女孩。
“喂,你怎麼樣?”鹿茴伸出手推了推女孩。
女孩拉著她的手,嘴巴輕輕地動了動,很快卻沒了動靜。
“喂,你醒醒。”
鹿茴拍打著女孩的臉頰,試圖喚醒對方。
結果,女孩沒有任何回應,她伸出手去試探女孩的鼻息,發現女孩沒了氣息,嚇得她腳步連連往後退去。
“ 當啷。”
她不小心踩到了一只鋁鍋。
鍋子滾動的聲音在黑夜里顯得特別清晰,此時碼頭上有巡邏的保安經過。
“什麼人站在那里?”
保安听到船上有動靜,趕緊舉起手里的手電筒,手電的強光打在了鹿茴的臉上。
她的眼楮被手電筒的光刺到,本能地伸出手去擋,就在她擋眼楮的空隙,突然有個人靠近她,搶走了她懷里的寶寶。
那人很快就在船尾消失。
事情發生的太快,鹿茴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刻跑去追,可是分娩後的傷口痛得她根本跑不快。
“快救救我的寶寶,誰來救救我的寶寶。”
黑夜下,她絕望又無助地在船上哭喊著。
等保安上船後,首先發現了甲板上的行李箱,另一個保鏢去了船尾逮鹿茴。
“殺人凶手,你還想往哪里逃?”
保安抓著鹿茴,不讓她有機會逃脫。
守在甲板上的保安已經撥打了報警電話,鹿茴一直在掙扎,一次又一次地推開擒住她的保安,懷里是裹過女兒的襁褓,隱約還帶著一股奶香。
“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女兒。”
她朝著保安大吼道,像個失去理智的精神病人。
“你殺了人,還想找借口逃跑,今天栽在我們的手上算你倒霉,你這個殺人凶手。”
保安將鹿茴強行扣住,不讓她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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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趕到,保安和他們簡單地說明了事情的發展,以及他們巡邏經過看到鹿茴在船上行凶。
鹿茴望著船尾,一直在掙扎,雙臂被人用力地反剪到身後,她痛得失去了知覺。
“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女兒。”
她大聲哭喊道,失去女兒的悲慟在心底蔓延。
警察拿出手銬要銬住鹿茴,她趁機推開他們朝著船尾跑去。
“快,抓住犯人,別讓她逃跑了。”
警察從船的兩邊過道跑向船尾去追鹿茴。
她發現了女人就躲藏在另一艘船上,懷里抱著她的寶寶。
“寶寶。”
鹿茴朝著女兒的方向聲嘶力竭地喊道。
她仿若要將喉嚨喊破,此時,從過道兩邊追跑過來的警察將她以一招擒拿手制服,給了她一個重重的過肩摔。
剛分娩完她需要好好休養,因為想爭取時間去找回女兒,她縫合的傷口崩了線,傷口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失去女兒來得更痛。
警察將不斷掙扎,哭鬧的鹿茴的手臂反剪過來,拿出冰冷的手銬銬住她縴細的手腕。
“放開我……我要救我的女兒。”
鹿茴在絕望中大喊,嗓子已經喊啞。
警察將她抓起,然後把她拖下了船。
寶寶,我的寶寶。
她一直在掙扎,手腕被手銬銬著,卻顧不得疼痛,細嫩的手腕因為掙扎,變得鮮血淋灕,血肉模糊。
“你們放開我,我要救我的女兒。”
鹿茴歇斯底里地大聲哭喊道。
裹過寶寶的襁褓掉在了地上,警察關上了車門,她用頭去撞擊警車的車門,“我的東西,我女兒的東西掉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