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先松手好嗎?我們好好談一談。”
鹿茴小心翼翼的說道,不敢觸怒祁 衍的逆鱗。
她現在只想好好保護肚子里的寶寶。
有佣人走出來,祁 衍想到視頻里的內容,拽著鹿茴的大手不情不願地松開。
“跟我來書房。”
他冷冷地說道,邁開修長的長腿大步流星往前走。
鹿茴微微松了一口氣,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不知道這樣簡單的時光還能維持到幾時?
他的婚期又是什麼時候?
她需要參加嗎?
還是說素瑤不會請她前去觀禮?
鹿茴的心里思緒亂七八糟,走進電梯後默默地站在一邊,對面方向的男人繃著一張俊美的臉孔,臉色鐵青且陰沉。
她沒敢說話,也沒敢抬頭看他一眼。
“叮。”
電梯抵達二樓,他們一前一後地走出電梯。
來到書房前,祁 衍伸出大手推開門,鹿茴跟著走進去。
他走到書桌前,大手拉開抽屜,從里面掏出一份離婚協議書,精瘦的長臂用力地往前一擲。
薄薄的紙張帶著大大的力量,用力地甩在了鹿茴的臉上,仿若將她所剩無幾的自尊摔個粉碎。
離婚協議書翩然落地,就掉在鹿茴的腳邊,她微微垂眸,看到那份協議,眼眶突然一熱。
這一天還是來了,怎麼就這麼快呢?
她明明做好了離開的心理準備,為什麼等到真正要分離的時刻,眼淚就不停地掉下來呢?
“我們離婚吧!”
祁 衍走到鹿茴面前,磁性陰沉的嗓音冷冷地說道。
怎麼辦?她還沒有想好要離開。
鹿茴顫抖著手貼上平坦的小腹,眼里有淚光,“我懷孕了。”
她懷孕的消息讓男人的眼楮不由眯起,陰翳的目光幽冷如寒潭。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不說實話。
鹿茴,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祁 衍卻面無表情,語氣波瀾不驚,“我會滿足你開出的所有條件,只要你簽字。”
他的心硬如磐石,像是吃秤砣,鐵了心,逼得她這婚非禮不可。
“我們寶寶,你不想要嗎?”
鹿茴的雙手貼著尚未隆起的小腹,抬起頭來勇敢地望著眼前陰晴不定的男人。
她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逼近。
“寶寶?我們的?”祁 衍走到窗前的方向,大手往紙箱的蓋子上一揮。
“砰。”
那只紙箱從飄窗上滾下來,咕嚕嚕地滾到了鹿茴的腳邊。
“好好睜大你的眼楮看清楚,箱子里裝的是什麼東西。”
祁 衍的語氣立刻變得慍怒,面色瞬間一冷。
鹿茴不明所以,稍稍蹲下身,她的小手剛把紙箱扶正,就看到了紙箱里那套熟悉的衣服。
這套限量版迪奧套裝她不是丟掉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不對,整件事不對。
他剛才說,寶寶,我們的?
寶寶,我們的?
寶寶,我們的?
不,不是這樣的,祁 衍不是的。
“你懷疑我?懷疑我們的寶寶……”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唇瓣不自覺地顫抖著。
怎麼會這樣?
他居然懷疑她對他不忠不貞,甚至懷疑她肚子里的寶寶是野種。
祁 衍從口袋里掏出那只手機,面無表情地按下視頻的播放鍵,然後拿到鹿茴面前,“求求你們幫幫我,祁 衍他不行,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下一秒,鹿茴整個人如同從天堂墜入了無盡的深淵。
她頹然無力地跌坐在地板上,一張小臉血色盡褪,閉上眼,淚水從臉上滑落。
“我去做羊水穿刺檢測DNA,我可以在你心里沒有任何的分量,也沒有任何的地位,這些我都不怨,不恨。可是寶寶不可以,祁 衍你信我一次,信我好不好?”
鹿茴伸出手去抓他的大手,他避她如同蛇蠍猛獸,那輕蔑的眼神睥睨著她。
猶如她是多麼骯髒,多麼垃圾的存在。
“簽字,別再讓我重復。”祁 衍大手一伸,面無表情地把手機丟到了她的懷里,“至于你肚子里的野種,好好看完這視頻,慢慢回憶回憶是誰讓你懷的孕。”
鹿茴拿起祁 衍丟過來的手機,她望著視頻的內容,想到那天晚上秦煙被抓,她走投無路只身前往,並且按照綁架犯的要求拍下了這段視頻。
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段視頻會被人傳給祁 衍。
“你說我騙婚,我認,你說我吃避孕藥,我認,你說我吃墮胎藥害死第一個寶寶,我認。”她放下手機,雙腿工工整整地跪在祁 衍的面前,“可是,這次的事我不認。你沒有資格說我的寶寶是野種,你可以踐踏我,你不可以踐踏我的寶寶。”
祁 衍見到鹿茴固執到底,堅持己見,他氣得掏出鋼筆,將她從地上拖起來,抓著她押到書桌前,把鋼筆拔掉筆帽後用力的塞到她的手里。
“簽。”
他一身戾氣地站在鹿茴的身邊,磁性的嗓音陰沉而冷冽。
鹿茴單手護著肚子,不讓肚子撞到桌子,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就是不願意簽字離婚。
“我不簽,我要你承認肚子里的寶寶是你的。”
她咬著牙,佣金全身的力氣喊道。
像一只哽嗚的困獸,在做無謂的垂死掙扎。
寶寶,媽媽沒有用得不到爸爸的心,也阻擋不了爸爸要離婚的決定。
但是寶寶,媽媽不會讓你成為不明不白的野孩子。
就算是爸爸,也不可以這麼說你。
“來人,把林嬸給我帶上來。”
祁 衍扯開嗓門惡狠狠地喊道,眸底一片陰寒。
佣人听到他的聲音,嚇得趕緊下去請林嬸。
很快,林嬸走進了書房,她看到一身狼狽的鹿茴,再看一眼被一股陰郁的怒火籠罩的男人,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你不簽,我就讓她徹底滾出祁家,甚至是祁家老宅,只要我放話出去,誰聘請她就是和我祁 衍作對。”祁 衍薄唇微掀,嗓音陰沉,一字一字從薄唇間迸出。
鹿茴轉頭望著站在不遠處的林嬸,單手貼著尚未隆起的小腹,握在手里的鋼筆不知道什麼時候刺破了她細皮嫩肉的手掌心,傷口正在流血,鮮血滴滴落在離婚協議書上,猶如她此時此刻正在泣血的心情。
“祁 衍,你真的好卑鄙。我沒有被他們玷污,這是做戲而已,是他們抓走了煙煙,他們逼我演一出戲。”她垂下頭做著蒼白無力的解釋,明知道他不會听,可是她還在說。
林嬸听懂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她挺直佝僂的背,將系在腰間的圍裙摘下來。
“少夫人,還記得我對你說的話嗎?我要你放手,不代表對感情,還有對人生的任何不值得的事都要學會放手,就從我開始放手。”她要鹿茴堅持自己的原則。
鹿茴看著面不改色的祁 衍,又看一眼年事已高,兩鬢染霜的林嬸。
她低下頭,潔白的貝齒咬住唇瓣。
對不起寶寶,媽媽要自私一次了。
“好,我簽。”鹿茴重新握住鋼筆,筆桿上沾著她手掌心的鮮血,“祁 衍,但願你永不後悔今天所做的決定。”
林嬸心急如焚地想沖上前,“少夫人不要簽。”
祁 衍對一旁的佣人使了個眼色,他們攔住林嬸不讓她上去阻攔。
鹿茴低下頭,悲痛在心底翻涌,“在整個祁家,唯有你真心待我,不離不棄。讓我放手去傷害你,我自問做不到。”
她滿懷痛苦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名字,絕望的將鋼筆往書桌上一丟,離婚即時生效。(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