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你在里面嗎?”
素瑤沒有離開,而是在門外喊著祁 衍的名字。
背靠在牆上的鹿茴微微一怔,身子變得僵硬,她抬眸望著眼前的男人,他沒有看她,抓著她腰間的大手又用了一分力。
他不說話,鹿茴自然也不能說話。
祁 衍似乎不滿意她的沉默,使壞地刁難她,她一時沒崩住差點尖叫出聲。
“噓!別太大聲,把人引過來我可不幫你。”
他低著頭靠近她耳邊,磁性的嗓音透著陰冷與無情。
鹿茴咬住手背,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站在原地的素瑤沒等到出來的祁 衍,她那雙眼楮溢滿了怨毒的眸光。
鹿茴,你一定要和我作對嗎?
很好,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是什麼結果。
她收斂渾身的戾氣前往自己居住的小房間,推門進去一腳踢翻了行李箱,慍怒的表情在臉上發揮得淋灕盡致。
峽谷的深夜潮濕而陰冷,烏雲遮住了月亮,這片影視取景地多了幾分清幽與僻靜。
房間里,鹿茴疲憊地倒在小床上,祁 衍正在穿衣服。
她沒敢抬頭看他,現在這個時間不說話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你這麼想當祁少夫人,那麼你就當個夠。”
祁 衍穿上西裝外套,冷眸睥睨著倒在床上的鹿茴,他單手捋著垂在額前的碎發。
鹿茴用無聲的回答代替了滿心的酸楚與無奈,她這副無話可說的態度,徹底惹惱了眼前的男人。
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小房間,留下一室的旖旎與冰冷,讓鹿茴獨自面對。
這一天很漫長。
長到她仿若走完了一生的旅程。
她望著那道緊閉的門,慢慢閉上眼楮,熱淚從眼角兩邊滑落,腦海中那個站在梨花樹下的少年背對著她而立。
那是她心底永遠的秘密。
可是,少年再也不會看她一眼。
沉寂的痛苦讓鹿茴無聲的痛哭著,站在門外的祁 衍點了一支煙人並沒有離開。
他听到里面輕微的哭聲,抬起頭用力地抽了一口香煙,隨後匆忙離去。
翌日。
早晨拍攝前鹿茴提前兩個小時起床,花了時間熟讀劇本,坐在化妝室她整個人並不在工作狀態。
化完妝他們前往片場,一進去就看到了素瑤,坐在她身邊的還有祁 衍。
鹿茴匆匆一瞥,趕緊收回視線。
明明他們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可是他卻陪著別的女人工作,同進同出,才會讓自己顯得像個搶了別人老公的小三。
小三明明就在對面,她就像啞巴吃了黃連不能說出口。
早上的拍攝還算順利,結束後大家都去領了便當。
領便當時有人告知她的午餐另外訂了,得去餐廳領取。
鹿茴走到餐廳,看到近處的一桌坐滿了人,祁 衍和素瑤坐一排,另外一排是盛娛的兩位配角演員。
看到他們坐在一起的畫面,鹿茴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們明明不是夫妻,卻做著夫妻間該做的事,反倒她像個局外人,偷窺狂。
素瑤看到鹿茴,她朝著祁 衍溫柔一笑,“阿衍,鹿茴一個人吃那些粗糙的食物我怕影響她身體的康復,讓她和我們一起吃好嗎?”
祁 衍坐在桌前,對于鹿茴的出現他連余光都吝嗇給予。
自從她說出騙婚的事,他待她的態度比以往更甚,更冷漠。
“別管無關緊要的人,你先吃,早上我看你胃疼得厲害。”他把盛好的一碗湯放在手邊,對著素瑤交代了一句。
“阿衍你待我真好。”
素瑤沖著鹿茴挑釁一笑,端著湯心滿意足地喝著。
鹿茴整個人僵在那里,想著祁 衍說的話,感觸良多。
他說她是無關緊要的人,那昨晚和她睡在一起的男人又是誰呢?
她被他利用完就丟棄,白天還能若無其事地和青梅竹馬一起吃飯,一起工作,對她冷漠至極,冷眼相待。
他依然是那個他,那個眼里只有素瑤的他。
從前她想和他結婚,可最渴望的莫過于得到他的心。
原來,得到一個人,得不到那個人的心,這過程是如此的痛苦,如此的煎熬。
為什麼以前沒有人告訴她呢?
鹿茴沒過去,連便當都沒領匆忙跑出了餐廳。
素瑤正要追,祁 衍微涼的磁性嗓音從她身後傳來,“吃飯的時候不要請倒胃口的人。”
背對著他站立的鹿茴听完他的話,渾身血液逆流。
昨天晚上還和她睡在一起的男人,第二天當著別的女人的面說她倒胃口。
鹿茴的腳步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走到角落的拐彎處,她單手托住牆,痛得胸口一抽一抽的。
得到片刻休息後,鹿茴心緒不寧地回到片場,為中午的拍攝做準備。
中午拍攝時,素瑤親自過去給他們講戲,祁 衍依然陪伴在現場。
這時,有什麼東西發出了細微的摩擦聲,當鹿茴抬起頭查看時,發現是吊燈的螺絲松動了。
“小心。”
她看到近距離的素瑤,想伸手去推開對方。
結果有一股強勁的蠻力將鹿茴推開,緊接著她倒了地上,抬頭望去,祁 衍抱著素瑤,把她緊緊地保護在懷里。
掉下來的燈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後背上,痛,從身體里一直鑽入心扉。
在祁 衍的眼里,她可以被砸,素瑤卻不可以。
她沒有想到,在千鈞一發間他的行動是這麼的果斷,連思考的空隙都沒有。
都說喝醉後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真心所愛之人,可是當危險來臨之際第一個想保護的人何嘗不是真心所愛之人呢?
鹿茴趴在地上,心仿若被那盞掉下來的燈砸得粉碎。
原來,她在祁 衍的心里一文不值。
是她不該奢求他的愛,可是偏偏不死心,不甘心。
“血,有人流血了。”
片場的工作人員見到鹿茴後背的傷口驚慌地大喊道。
祁 衍扶著素瑤走到一邊查看她的傷勢,對于倒在地上的鹿茴冷眼旁觀,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鹿茴的後背被燈砸傷,傷口有些血肉模糊。
“幫我叫救護車吧。”她被工作人員攙扶著站起來。
祁 衍始終陪在素瑤身邊,沒有上前詢問她的傷勢。
“阿衍,你陪鹿茴一起去醫院。”
素瑤推了推他的手臂。
“我不是醫生,既然受了傷就找醫生醫治。”祁 衍直接拒絕陪鹿茴去醫院。
他的話讓鹿茴走動的腳步微微一頓,她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他明明不是醫生,可是他對素瑤的傷很在意,只是換了個人,他卻換了個說法。
原來不被愛的人,連呼吸都是錯的。
鹿茴不知道是傷口痛,還是心里痛,淚水飽含在眼眶里打轉,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離開了片場。(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