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瑾听完右相所有的話，心里有了打算。
“皇上，微臣如今便說這般多了，這日後的日子，恐要皇上多費些心思了。”
說罷，雲淵心里說不出的開心，皇上既然這麼問，那對他的女兒定然是上了心思的。
“國丈慢走，朕便不送你了。”
燕瑾眉眼帶著讓人難以察覺到的笑意，但眼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這是打心里頭高興。
“微臣告退。”
雲淵退去後，身旁的甦全欲言又止，他方才打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消息。
“皇上……有件事情，奴才不知當講不當講。”
甦全小心翼翼試探著大暴君的臉色，生怕惹了他不高興。燕瑾這些日子好不容易高興了一些，他可不能再把他給惹急了，不然有得他受的。
好在今日燕瑾的心情好了不少，倒也能耐得下性子來听甦全說。
“有何事稟報，你說便是，朕還把你砍了不成。”
男人陰沉沉的話讓甦全嚇了一激靈，他艱難地攢動喉嚨，目光愣怔了一瞬。
哪怕燕瑾不砍他，他也害怕得很。
罷了，既然他都這般說了，那他自當說便是。
“皇上，方才有人來報，翎花的那位太女前去找了貴妃娘娘，不過好在貴妃娘娘聰明，將她給打發回來了。”
“貴妃可曾說了什麼？”
听聞有人找了雲貴妃的麻煩，燕瑾的臉色黑沉了不少。
甦全眼見他這般，雖然心里害怕，到底還是將那件事的前因後果給全盤托出。
比起旁人，燕瑾最在意的還是貴妃娘娘和小公主。
待甦全全部說完之後，燕瑾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看來朕還是太過仁慈了些。”大暴君喃喃自語，眸里帶著許久未出現過的殺意。
這翎花，他明日便去滅了。
想來，他送出去的信也該到了。
甦全不知道燕瑾說的是何意，但他能感覺到那自不量力的太女眼下離死不遠了。
“皇上，二殿下求見。”
門外的侍衛前來稟報，燕瑾不由得蹙了蹙眉，眼底劃過一抹詫色。
就連一向對各個皇子了解通透的甦全也有些疑惑，二皇子很少來找燕瑾，更何況是獨自一人前來，這倒是新鮮。
“你們都出去，把乘兒喚進來。”
燕瑾心里明白，燕乘一向不會主動找他，這如今來了，定然是有要事才會來，這也是他第一次前來尋他。
把一眾人打發走了之後，殿中才緩緩出現一個身影。
燕瑾瞧見來人，目光深沉了幾分。
“兒臣參見父皇。”
燕乘慢慢走近，他雖然不常常來尋燕瑾，但早這心里早已經做了許多準備。
眼下心里仍舊些許放不開。
燕瑾打量著眼前的皇子，他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瞧過他。
以往燕乘給他的印象都是常年靠著藥罐子長大的人，數月不出門，就連過年也是病懨懨的模樣。
不過今日的燕乘，卻和他所想的似乎有些不一樣，眼前的少年多了幾許意氣風發，也精神了許多。
“免禮，皇兒今日來尋朕，可是有事？朕瞧你前些日子身子不好，如今可好些了？”
燕瑾率先打破了兩人的僵持。
燕乘心里一頓，他沒想到燕瑾竟然這般同他說話。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他還有些適應不了。
“兒臣謝過父皇關心，如今兒臣的身子調理下來，已經好了許多了。”
燕瑾淡淡言說︰“那便好，朕命人給你帶些補身子的過去。”
話落，燕乘忍著心里的那抹奇怪情緒，心里有些悶。
緩了片刻後，他才對著燕瑾緩緩道︰“父皇，兒臣有一事想和父皇商量。”
燕瑾杵著俊臉，並未搭話，示意燕乘繼續說。
這次，燕乘也沒有再憋在心里，似是鼓足了勁才同自己的暴君父皇道︰“听聞父皇此次要討伐翎花……不知可否讓兒臣帶兵前去？”
這話一出，饒是見多識廣的燕瑾也愣怔了頃刻。
他看著眼前的燕乘，鳳眸微微眯起，俊臉上帶著幾許疑惑。
一向體弱多病，與世無爭的兒子竟有一天和他說，要帶兵去前線打仗……
這如此離奇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听說。
他垂著眸，微微彎起嘴角，眸子里帶著幾分探究。
“你為何要去打仗？又如何能說服朕讓你帶兵。乘兒，你既沒有帶過兵，也未曾去過前線，朕若是交給了你，如何放心？”
燕瑾並未立刻答應了他的要求，但也比以往仁慈了許多，沒有將燕乘給轟出去。
若是在以往，他或許會覺得燕乘不自量力，但眼下他倒是想听听他心里究竟怎麼想的。
燕乘思索了一瞬，他早早便知道燕瑾不可能答應他。
但這次，他不得不去。
燕乘跪了下來︰“父皇，兒臣並非沒有去過前線，兒臣向您保證，這次定然會完成任務，不會讓您失望。”
說罷，他久久沒有抬起頭，他不知道燕瑾是否會答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否成功，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如若他不說，恐怕這輩子都沒了機會。
燕瑾挑了挑眉，他見慣了許多類人的人心，卻唯獨猜不透他這兒子的心思。
從未被他重視過的人，也從未爭搶的人如今說出這番話，他如今心里有些揣測不透了。
“乘兒，你為何這般做？”
燕瑾眼下沒有了方才的震驚，取而代之的是警惕和探究。
燕乘垂著眸，心里思緒萬千。
他不能同燕瑾說。
“父皇，兒臣這樣做有兒臣的道理，還請父皇給兒臣一次機會。這次定然會成功，不會讓父皇失望。”
話落，燕乘再次朝著燕乘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大暴君有些沉默了。
他從未見過燕乘這個模樣。
“父皇放心，兒臣沒有二心，也不敢做出背叛皇室，背叛北燕的心思。若父皇答應，兒臣定然打贏了這場勝仗回來。”
少年的語氣里帶著不可褻瀆的堅定。
燕瑾瞧著自己跟前的燕乘，沉思良久後，才擺了擺手︰“罷了，既然你想去，那朕便允了你便是。”
這話一落，燕乘心里懸著的那塊石頭也算放了下來。
他總算……能讓自己體面一些了。
“兒臣謝過父皇。”
燕乘行禮叩謝過後便告退出了門。
不知為何，看著他的背影，燕瑾總有一種最後一面的錯覺。
他揉了揉眉心，定然是他想多了。
燕乘一個人去翎花，他也不放心。
燕乘走後，他又召了一些人進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