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終歸是還小，有些事情還不能同她說，哪怕說了也未必會懂，還得慢慢來。
“桑桑，你可還記得朕？”
東黎皇往燕桑桑的碗里夾了一塊吃的，瞧著小丫頭眉眼帶笑。
燕桑桑抬起腦袋，認真思索了一番。
“桑桑知道皇帝爹爹。”
小姑娘軟軟地回答，她記得他們是她的干爹爹，也記得他們送了她許多好東西。
雖然皇爹爹很少提及他們，但偶爾被他們偷出去吃好吃的時候，還是能記住幾位呢。
東黎皇听到了滿意的答案，這心里更是高興了幾分。
“記得便好，記得便好。那桑桑可願意同朕去東黎瞧瞧？”
他明目張膽詢問著小家伙，絲毫不管對面已經黑著臉的燕瑾。
若是說敢這般挑釁他燕瑾的，似乎也便只有這幾位大暴君了。
燕桑桑年紀小，心里沒有那麼多的心思，也並未知道東黎皇是在套她的話，為了他的面子，便點了點頭。
“待桑桑長大就去。”
聞言，東黎皇臉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他轉過眸子看向燕瑾，頗為得意地道︰“燕兄，你可听到了？”
燕瑾冷眼看著對面的人，語氣絲毫不客氣︰“東黎皇莫要對朕的桑桑做那些莫須有的動作，桑桑還小，不像東黎皇那般心里裝著一百零八個心眼子。”
東黎皇︰“……”
他愣了一瞬，不得不說，這燕瑾說話還真是不客氣。
听聞兩人的對話，眾人心里再次壓了一塊巨石。
兩人又開始了。
每每感到最痛苦的時候便是他們對峙的時候，可謂難熬至極。
“燕兄別忘了答應朕的事情才好。”
東黎皇並未在意他的態度，他已經得到小姑娘的答案了，至于燕瑾答不答應，似乎也不重要了。
這一頓晚宴除卻小姑娘之外，其余人的心情都頗為復雜。
至于燕瑾，心里對東黎皇更是恨極了。
……
為了防止東黎皇再次對他的閨女做什麼，燕瑾只好將二人給帶回了宮里。
至于小姑娘，則被燕瑾給撈了回來，眼下正老老實實地被他按在了懷里。
“皇爹爹，我們現在就要回皇宮了嗎？那外祖母那里……”
小家伙不明白為何方才還好端端的爹爹如今卻變了一個樣子，還限制了她，不給她去和東黎的漂亮娘親一起玩。
听了小家伙的話，燕瑾緊蹙的眉頭更深了一些。
可是他懷里的是自己的女兒，眼下他並不能對她做什麼。
男人想了想，便忍了下來，再大的怒氣在燕桑桑面前，也只是變成了輕輕捏了捏他軟萌白皙的臉蛋。
“桑桑怪，日後莫要同陌生的人過于交談，可明白了？”
話落，小家伙皺著眉，道理她都懂，但是皇後娘親不是壞人唉……
“爹爹說得對，但是桑桑也可以自己判斷呀。”
燕瑾眸子一暗，小家伙下意識縮了縮身子。
許是感覺到她的不安，燕瑾再一次忍了下來。
他放低了自己的聲音和態度，輕輕在小姑娘耳邊道︰“桑桑，這世上的人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是老虎還是狐狸又或是扮豬吃虎的兔子，你還小，要學會分辨他們的好壞。”
燕瑾覺得他有必要將小丫頭給教會，他閨女這般善良美好，日後可別被某些狡猾的狐狸給騙了。
听言，小姑娘緊抓著大暴君的衣袖，對他的話似懂非懂。
皇爹爹教她的道理她都記著呢，只要按照他說的做，一般不會錯。
不過……
她有一個疑問……
“皇爹爹，什麼是扮豬吃老虎？”
燕瑾一愣，小丫頭的注意怎的放在這奇奇怪怪的點上了。
敢情他方才同她說的，這丫頭似乎沒記在心里。
男人心里雖有些不滿，可對待小家伙，他又不能凶，只好耐著性子溫聲低語︰“扮豬吃老虎便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卻要把自己扮成一個弱者。朕這樣說，桑桑可明白了？”
大暴君再次把自己的耐心給了燕桑桑。
小家伙思索了片刻，重重地點了頭。
雖然她不是很懂，但爹爹的場，定然是要捧的。
須臾，一道急切的聲音來報︰“不好了皇上，便將出了叛徒。”
燕瑾想也沒想便陰著臉，語氣冷得彷如要殺人︰“往死里打，尸體拿去喂狗。”
說罷，那侍衛顫巍巍站在不遠處，他莫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剛好趕上了皇上生氣的時候？
侍衛越想越害怕，若是如此，那他不會下一刻便要人頭落地吧？
不過……
他好像看見了他懷里似乎有一團粉色。
侍衛見到那是燕桑桑的時候，心里瞬間放松了許多。
一般有小公主的時候，他不會大開殺戒。
皇上說了，公主最不喜歡血腥。
侍衛退下去之後，小姑娘拉了拉燕進的袖子，奶聲奶氣道︰“皇爹爹不開心對不對？”
燕瑾看了眼燕桑桑，心底有話卻未說出口。
他眼下的確有幾分煩躁，可是在燕桑桑面前，他一向會把自己掩飾得很好。
小丫頭今日是如何瞧出來的？
“朕沒有不開心，桑桑莫要亂想。”
可這話在燕桑桑耳中听起來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皇爹爹騙人，皇爹爹就是不高興了。桑桑看得出來。”
小家伙越說越認真，沒有再給燕瑾糊弄過去的機會。
這次，燕瑾無奈妥了協。
“桑桑是如何看出來的？”
他倒是好奇這小姑娘的究竟用了何種能力。
聞言，燕桑桑揚起腦袋，將眉毛擰起又放下，時而嚴肅著臉，時而放松下來。
燕瑾被她這奇奇怪怪的小動作給逗笑，他實在不明白小家伙究竟想說什麼。
小家伙拍拍胸口，脆生生道︰“皇爹爹，你每次不開心的時候都是這樣的，桑桑看得真真的！”
燕瑾一愣，敢情小姑娘學的竟然是他。
那小鼻子小臉，學得還挺像。
“看來是瞞不過我們桑桑了。”
他感慨，果然女兒長大了。
“皇爹爹，你開心的話，桑桑帶你去好吃的去，可好？”
燕桑桑說完，便拍了拍他的手，儼然把燕瑾當成了一個與她一樣的的孩子一般。
母妃說了，無論多大的人其實都是一個孩子。
她想，或許皇爹爹其實有時候也和她是一樣的吧？
小家伙這麼一向，便越發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只要帶皇爹爹去吃一頓好吃的，他便立馬好了。
“莫不是桑桑自己想吃好吃的了？”
燕瑾哪里不知道小丫頭的心思，不過是她自己饞嘴罷了。不過既然閨女想去，他倒也奉陪。
燕桑桑愣住，她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但她其實最想做的還是希望她的暴君爹爹能夠開心嘛。
“皇爹爹，這你可就誤會桑桑了哦。桑桑真的只是想帶爹爹去瀟灑一番，讓爹爹開心一點。”
小家伙牽著他的手，一字一句格外認真。
燕瑾愣怔一瞬，當即便明白了女兒的心意。
“好，那朕便帶桑桑去。”
回皇城的路上，一行人走得極慢。
至于翎花的太女花顏，也被帶回了皇城。
花顏這一路上都安分不少，可下了馬車之後卻下意識地朝著燕瑾的方向靠了過去。
她方才在營帳之中已經忍得夠久了，如今哪里還忍得住。
若是再不下手，她這些日子還一直潛在燕瑾身邊，豈不是白白虛度了。
想罷，花顏腦海里瞬間有了主意。
她慢慢朝著燕瑾靠過去，他正抱著燕桑桑，似是要去哪里。
可還未走近便被雲朗之給攔了下來。
雲朗之冷眼睨了她一眼，目光淡漠。
“太女這是要去哪里？皇上和公主喜歡清淨，不喜被人打擾。”
聞言，花顏強忍著心里的氣沒有發作。
她瞧著眼前的雲朗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被自己的人背叛便已經足夠讓她委屈，如今還要受一個侍衛的氣，她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雲將軍，本宮怎麼也算翎花的太女，在北燕也算是位同太子的身份，怎麼，你還想為難本宮不成？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給了你這般底氣，又或是……雲將軍想越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