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穿後的掌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女將軍怎麼會來得這麼急，眼力還不差，就連他賣假酒的事情瞧一眼便能看出來，未免也太神了一些。
“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假酒的事情先擺一邊，我慢慢找你算賬。如今事態嚴重，你只要告訴我你這酒樓里有沒有藏人便好。
若是藏了人，這下場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姜若循循善誘，一步一步探著掌櫃的口風。
心里也暗暗做了打算。
若是他可以隱瞞，那她可就硬闖了。
“哎喲，將軍。您這是說的什麼話？草民踏踏實實做人，怎會干得那般糊涂事啊？沒有藏人，自是沒有藏人。今兒個進來的都是些尋常百姓，我都眼熟且見過的，並未出現過什麼可疑的人。”
掌櫃拍拍胸脯朝姜若保證，那信誓旦旦的模樣瞧著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姜若挑了挑眉，在心里暗暗掂量他這話里的真假。如今看來，這掌櫃除了賣假酒之外，倒是誠實了許多。說得也不像是在說假話。
“若你說的是真的，我便不再查下去，若是你說的是假話，到時你應知道你的下場。”
聞言，掌櫃心里叫苦連連。
誰會拿這種事情說笑啊？
可是眼下也不是他辯解的時候，若他越辯解，眼前的大人定然又要糾著他不放了。
想到這層厲害關系，掌櫃連忙朝著他鞠躬，點著頭恭恭敬敬道︰“大人，您放心吧，小的這定然沒什麼問題。若是發現了什麼可疑的人，小的這就給你稟報去。”
話落，掌櫃余光打量著她，心里暗暗祈禱他們快些走。再不走的話，他找這生意可沒法做了。
他還指望著在姜若未把他的假酒收了之前，能再多賣幾個子兒。
這時屬下匆匆來到姜若身邊小聲稟報著︰“將軍，並未發現可疑的人。”
掌櫃看著他們，豎起了耳朵听著。
隨從說的話，他可算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可算是沒什麼事情發生了。
“罷了，明日再來。”
姜若扯出笑，那雲淡風輕的語氣險些將掌櫃氣得吐血。
這話听著怎的這般難受。
姜若帶著一行人走後，到門口時，卻偷偷留下了幾個人暗中盯著這酒樓。
這酒樓的位置可不一般，或許那些人會來也不一定。
掌櫃目送著他們離開，腦海里緊繃著的那股弦也總算松了松。
他今日若是再不賣些酒，那日後可還怎麼活。
自家醞釀酒十分浪費時間，酒莊買酒又貴得離譜，也就只有兌了水的酒來錢快，可如今還是被發現了。
他這心里頭越想越氣。
可是眼下又沒有辦法。
“罷了罷了，自認倒霉便是，日後這樣的勾當也不干了。不然遲早有一天要遭報應。”
掌櫃嘴里念念有詞，心底雖然無奈，可也釋然了一些。
一直干這樣的事情，遲早有一天要跳進溝里。
“小二，來二兩酒。”
酒樓里走進兩個身影，朝著小二喚了喚後便坐了下去。
掌櫃無意間瞥到了一眼，那兩人均帶著斗笠，斗笠下面的臉讓人難以猜透他們長什麼樣子。
方才有人才來搜尋了一番這里有何可疑的人出現，如今他們便來了。
這不是自投羅網麼？
掌櫃心里好一盤算計，眼下若是能把兩人送給姜若，也算是大功一件，屆時他再讓姜若通融通融，那他的酒樓豈不就不用那麼快便將假酒收回來了麼？
想到這，掌櫃心里頭不免激動了起來。
他連忙拉住店小二，帶著他下去找了一罐摻了許多水的酒。
“掌櫃，你這是做什麼？”
店小二頗為不解，那兩人瞧著衣裳華貴，氣質也不像是一般的客人。總之頗有貴族的風範。
這假酒若是賣給了他們，豈不是有風險？
“你甭管，把就拿去給他們便好。”
听聞他的話，店小二雖然心里頭不解，可也只得照做。
他將那罐酒端上了桌，語氣恭恭敬敬地道︰“二位，這是酒樓里掌櫃給二位的，還請二位貴客莫要嫌棄本店親手釀的酒。”
聞言，其中一位戴著斗笠的人瞧了他一眼後，慢條斯理地道︰“不必，今兒不喝酒。”
他好心拒絕了店小二。
可他偏偏不死心，今日他一定要讓這兩個人喝！
“客官，本店送的酒只送店里的新客，若是錯過了這次，下次可就沒有了。”
話落，二人猶豫了一番，好似在心里頭掂量著他的話。
只不過提及他們是‘新客’時二人不由得心里警惕了起來。
“你怎我們是第一次來這？”
聞言，店小二一愣，即刻打著圓場︰“客官，來我們這喝酒的，我們掌櫃記得很清楚。看二位面生，小的斗膽猜測是第一來。”
這番話听起來沒有多少欺騙的成分。可每一句話都是他自己瞎扯出來的。
兩人半信半疑，可好在也沒多說什麼便讓小二上了酒。
二人摘下斗笠，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對著酒聞了聞後對著對面的人點了點頭，似是在說這酒沒什麼問題。
店小二退了下去，他站在掌櫃身邊，皺著眉問道︰“掌櫃的，你莫不是在里邊兒下毒了吧？什麼仇什麼怨，你光天化日之下致人家于死地？這要是被官府的人抓了，你可跑不了了。”
店小二憂心忡忡，到時候被抓的可就不僅僅只有他一人了。
就連整個酒樓也會受到波及。
可掌櫃壓根便沒有在意，他淡然一笑︰“你以為我真的有那麼傻麼？不過是瞧瞧她們兩個女子喝酒傷身罷了，所以給她們兌了些水。”
聞言，店小二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女子？？
那兩人是女子？
他不敢相信地瞧了幾眼他們，可他並未看出哪里是女子啊？
“掌櫃，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那明明是兩位公子。你若是說別人說女子，可是會招人嫌的。”
店小二越說越覺得不妥。
兩個眉清目秀的公子在他們掌櫃眼里竟是姑娘？
這可不能忍。
掌櫃搖搖頭︰“不，飯不可亂吃，話也不可亂講。若是我沒有把握，豈能說出這樣的話？”
聞言，店小二眼里只剩下驚詫。那兩位公子竟然是女子？？
這年頭雖說女扮男裝也不新鮮，可是那兩人看著就沒有一丁點女人的樣子才是。
掌櫃是如何看出來的？
“掌櫃，你且好好同我說說，你是如何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