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黎白滿意地瞧著她們離開，可算是讓自己逮到這個機會了。
“公主，我帶你看更多的錦鯉可好？”
夜黎白滿眼寵溺，他做了這麼多可就是為了能夠到她身邊。
可小家伙玩得不亦樂乎，目光卻下意識地偏過了夜黎白。
“公主？”
夜黎白站在原地，見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姑娘不理他，臉上有些窘迫。
片刻後，燕桑桑才轉過眸子看向她，眼眸里突然出現一抹讓他有些奇怪的情緒。
那不是他一個三歲孩子的目光。
燕桑桑淡淡地看著他，目光黯然，又平靜得不像話。
“夜公子，桑桑能自己玩的哦。這些錦鯉就夠了。”
如此平靜的語氣，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孩子嘴里說出來的。
甚至他有一刻懷疑過，小丫頭是不是腦海里還殘留著記憶。
難道她還沒有原諒他嗎？
“桑桑？黎哥哥帶你去看錦鯉可好？”
他試探著開口，想試試小丫頭是不是真的記起來了。
“不要，桑桑看這些就夠了。”
燕桑桑再一次拒絕了他，甚至都沒有給他一絲幻想。
至于為什麼，就連小家伙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就像是從骨子里帶出來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眼前的哥哥喜歡不起來。
甚至連一句‘哥哥’也不想叫。
從第一眼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自己便開始排斥。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就連小家伙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好像就是對前的夜黎白喜歡不起來。
夜黎白呆呆站在燕桑桑跟前，目光黯然。少年有些黯然神傷，心里強大的落差感侵佔著他的心。
明明她都記不得眼前發生的事情，怎還會討厭他呢？
她明明都該忘記才是。
“太……夜兄，你在這啊。我方才還找你來著。”
冥聿瞧見夜黎白和燕桑桑的身影，便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他還擔心夜黎白會和司權打起來呢，不過他的擔心似乎是多余的。
二人好像並不想理睬對方。
不過，夜黎白此時的神情好似有些不對啊。
既然見到了小家伙，應該更為高興不是嗎？
“冥聿哥哥。”
小家伙軟軟出聲，夜黎白听著她甜甜地喚冥聿，心里更不是滋味。
為何喚他的時候這般冷漠，可是喚冥聿的時候，甚至隨便一個人都如此親切。
“為什麼？”
夜黎白抬起眸子，陰郁縈繞著他。眸間好似被這樣的落差感給籠罩著灰蒙蒙的一層。他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究竟是真的沒有了記憶，還是真的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
他不知道，甚至不確定。
冥聿眉心微蹙，瞧著夜黎白這個失態的樣子，詫異了幾分。
夜黎白如今又是怎麼了？
燕桑桑後退一步，跑到冥聿身後躲了起來，探著腦袋看著眼前不對勁的夜黎白。
“你這是做什麼？她只是一個孩子。”
冥聿厲聲呵斥，這夜黎白是魔怔了嗎？
燕桑桑才三歲，就這麼等不及了麼？
未免有些太過喪心病狂了一些。
“是麼？她真的只是一個孩子麼？為何對你態度和對我的態度如此大？為何對我就像是對待敵人一般，你不是說她記憶全無嗎？為何我瞧著倒是不像。”
夜黎白陰鷙的眸子越發冷然，他不信一個三歲的孩子會這麼排斥他。
冥聿沉著臉，一言不發站在他跟前，將燕桑桑給護到身後。
“你真的不知道嗎？你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討厭你麼？若是沒有你，她和司權，甚至整個魔界的人，怎會落得這個下場？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冥聿冷冰冰的質問像是一根刺一樣刺進了夜黎白的心里。
他神情恍惚，不知道如何作答。
“這和本太子有何關系？這明明就是司權，明明就是他自找的。明明就是……”
“夠了！太子殿下，今晚的事情便當做沒發生吧。這段記憶，我便讓小姑娘忘記了，至于你……若是真的想要一個機會，便不要再做出格的舉動了。她如今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還請殿下自己掂量掂量。”
說罷，冥聿便運起靈力緩緩放到了燕桑桑的腦袋上，方才的記憶被一掃而空。
他抱起燕桑桑朝著遠處走去，以免夜黎白這個瘋子再發瘋。
小姑娘雖然被他給洗去了放下的記憶，可腦海深處卻有什麼東西正在甦醒過來。
夜黎白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手，又回想方才自己的舉動，心里後悔萬分。
他真是該死，怎會那樣對一個孩子。
待他抬起眸子準備離開的時候，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少年的身影。
“你到底是誰？”
司權面無表情地站在他面前，手中的劍已經出竅。
夜黎白垂眸打量著眼前還沒有自己高的少年，不屑地揚起唇。
“你想殺我。”
司權不置可否。
“你覺得以你現在一個凡人之軀能殺得了我嗎？還是說，又想讓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父皇前來助你，不曾想我曾經遇到的戰神殿下竟然變成這個樣子，倒真是這世間最大的笑話。”
夜黎白在司權毫不避諱，方才還愧疚的神情眼下只剩對司權的厭惡。
想起小家伙對他的厭惡，他心里越發不舒服。
若不是他，或許小姑娘也不會這樣。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司權睨著眼，對于夜黎白的話壓根不理解。
“听不懂便算了。你記著，我遲早會殺了你。”
夜黎白經過他身邊，目光狠厲。
司權毫不畏懼，偏過眸子朝他瞥了一眼。
“誰殺了誰，你豈能說得準。”
話落，夜黎白只覺得這是自己听過最好笑的笑話，他區區一介凡人之軀怎能殺了他。
可下一刻，司權抬起眸子同他對視時，夜黎白恍惚一瞬，他好像瞧見了往日的那個司權一般。
那個從血泊里起來仍舊朝他撲來的司權。
司權從他身邊經過，朝著燕桑桑的方向走去，手心里的劍動了動。
從小同狼群生活在一起，他的覺察力也不是常人所能及的，在他接近夜黎白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或許夜黎白的能力遠在他之上。
可論敏銳力，夜黎白尚且弱了一些。他方才能明明殺了夜黎白。
只是……
“司權哥哥，桑桑這里有好吃的。”
小姑娘懷里抱著點心，蹦 著小短腿走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拿出一塊點心。
“司權哥哥，給你這個。”
燕桑桑遞上一塊，水眸里帶著一絲期待。
司權接過放在嘴里，那抹甜在嘴里化開。
“好吃。”
少年沉沉的聲音落下，小家伙微微瞪大眼楮︰“真的呀！桑桑也吃。”
司權揉揉她的腦袋，小姑娘總是把認為最好的東西給他。
小姑娘的世界一片光亮，豈能被那些東西所侵染。
“桑桑，你們吃什麼呢？給我一塊。”
雲朗之听聞燕桑桑的小奶音，便尋著聲音走了過來。
見他們吃得這般開心，竟也犯了饞。
“舅舅，你也要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