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桑桑知道燕乘這會兒或許需要自己靜一靜。
“兒臣領命。”
燕乘拱手示意，垂下了眸子。
這一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待眾人走光後，三皇子欲言又止。
“三弟，有何話你說便是，莫要藏著。”燕乘輕咳一聲，語氣輕柔。
燕司羽抬眸瞧著眼前溫柔又虛弱的少年，心底堵得難受。
“三哥，你為何……你知道桑桑的用意，為何還這般隱忍？”
燕司羽揣著手，衣袖飄逸，臉龐俊朗，但眉宇間卻充斥著幾縷煩悶。
與燕乘虛弱的翩翩公子不同，燕司羽意氣風發，心底充滿了抱負和不服輸的勁兒。
燕乘舒了一口氣，並未回答他的話。
他將目光轉向身後空蕩蕩的寢殿，眸光再次飄遠。
“司羽，你與我不同。我只想潦草過完這一生，其余的，我不曾多想。”
他有氣無力地往身後的椅子上靠了回去，氣息微弱，不細看的話，宛如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
“潦草度日？二哥，你可知你在說什麼？你已經完全喪失了斗志！你可知你現在是何模樣，此刻的你就是毫無生機的將死之人！是囚籠之中等死的羔羊！”
燕司羽眼底堆滿了怒意，他望著毫無斗志的燕乘赫然而怒。
他恨他這般行尸走肉碌碌無為。
“阿乘，我累了。你回去罷，幫我同時桑桑捎句話，今日的事，二哥謝謝她。”少年說完，便偏了眸子，不再去瞧燕司羽的臉色。
見他這般，燕司羽恨鐵不成鋼，心中有氣卻沒有再說。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罷。我走了。”他負氣而走，只留了一個背影給他。
燕乘彎起唇角，譏諷一笑。
和他的病弱氣息不同的是，身邊的彼岸花開得嬌艷欲滴，紅色的花瓣似人的血滴落。
“這花開得甚好。”
一刻鐘後，宮人端著些盤子進了寢殿。
“殿下，這是雲貴妃派人送過來的雪花膏和幾味藥，還有小公主拖奴婢們帶過來的糖塊。小公司吩咐奴婢囑咐您，讓您服藥後吃一塊糖，這樣便不疼了。”
宮女恭敬拖著盤子，將燕桑桑的話一字不落地交代了。
燕乘听聞，目光沉了沉。
“糖……”
……
“皇爹爹，我們要去哪里呀？”
小姑娘被燕瑾嚴嚴實實抱著，大手撫著她的小腦袋，似乎怕別人搶了一般。
“桑桑，朕帶你去御楚閣。桑桑過會兒可要听父皇的話，不可亂跑。不然朕打你屁屁。嗯？”
燕瑾好听的嗓音沉沉的，尾音勾了勾。燕桑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小腦袋，雖然她不知道皇爹爹為何這般說，但是她好好听話便好啦！
“桑桑真乖。”
燕瑾的步伐越發緩慢，似在刻意和回避著什麼。
暗處的暗衛已經接到了命令，正蠢蠢欲動。
“皇上，那幾位催了數次。”
甦全公公低著頭，不敢看燕瑾。一舉一動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大暴君的臉色。
燕瑾抬起冷冰冰的鳳眸，不喜他說的話︰“狗奴才，你說這個作甚？”
甦全忙不迭的跪下求饒恕︰“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是奴才的不是。”
他心中暗叫不好，這下是觸到了燕瑾的傷心事了。
燕桑桑伸出小爪子給燕瑾順著氣，軟乎乎的語氣安撫著他︰“皇爹爹莫要生氣啦，不然桑桑的爹爹便不好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