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個家

2.門一開一閉,四十年過去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全金屬彈殼 本章︰2.門一開一閉,四十年過去

    <div id="cener_ip"><b></b>    耳畔‘閉眼’余音猶在。

    可是迎著刺眼的陽光,王憶卻努力瞪大了眼楮。

    他當然不是個抖,他這麼做是因為難以置信!

    一條古舊的街道橫亙眼前,街道上來往行人衣著樣式和色彩很單一。

    男人或者穿著深藍色列寧裝、或者披著青色軍大衣,腳上踩著綠膠鞋。

    女人衣裳顏色鮮艷一些,有紅色有黃色,但褲子幾乎都是棕黑色,腳上穿的鞋子不是老布鞋就是人造革皮鞋。

    一輛輛自行車刁鑽的在人群里穿插,‘叮叮當當’的車鈴聲不絕于耳。

    更響亮的是對面廣播中女人尖銳的聲音“第一節,揉天印穴!”

    王憶往對面看。

    透過行人身影他看到兩扇綠漆鐵柵欄門,門口往兩邊是長長的紅磚牆,其中一邊掛著個白底木牌子,上面寫著翁洲市紅旗小學……

    眼前所見與耳中所听讓他下意識揉了揉眼楮。

    等他放下手再看,看到的還是這個情景。

    挺冷的天,他後背當場冒汗了“我日,我我我穿越了!”

    有燙著卷發的婦女听到他的聲音快步走過來,問道“咦,你是誰?你怎麼在我門口?”

    王憶沖她眨眨眼,然後趕緊回頭去看。

    他身後的庫房不見了,大門關上了,現在他身後是一扇尋常的棕黃色木板大門。

    婦女皺眉露出狐疑之色,她上下打量王憶,猛的轉身跑了。

    街道上行走的人中有不少也扭頭打量他。

    王憶忍不住低頭也打量自己,身穿班尼路牛仔服、腳踩鴻星爾克運動鞋,自己打扮跟整條街道實在不搭邊。

    不過這不重要,現在當務之急是他得穿回去

    毫無疑問,他的穿越跟他手中這枚奇怪出現的綠鑰匙有關。

    他有心想找一把老式鎖具試一試,但他左右看了看,這里門鎖都是新式鎖,綠鑰匙太大了,顯然插不進去。

    這時候他看見剛才跑開的燙發婦女又跑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個個頭高大的中年漢子。

    漢子頭戴大檐帽,帽子上有紅底金色警徽,一身全藍色的確卡警服,衣領上有通紅的領章——

    是個警察!

    王憶在七八十年代的電影電視劇里見過這身警服!

    高大警察快步走到了他跟前,臉色繃得緊緊的“你叫什麼名字?哪里人?”

    王憶努力保持冷靜,說道“我叫王憶,那個警察同志,咳咳,我是、我是來尋親的。”

    警察立馬問道“尋什麼親?介紹信帶了嗎?”

    介紹信?自己哪有介紹信!

    王憶心里叫苦,趕緊舉起族譜給警察看,說道“是這樣的,警察同志,我家是從海福縣天涯島的王家村遷出去的,當時走的時候還帶上了我們王家族譜……”

    “海福縣王家村?王家大隊?那王向紅是你什麼人?”警察警惕的打斷他的話,順手接走族譜打開翻閱起來。

    “是我叔叔,我是從首都來的,我父母去世了,所以想回來尋找故鄉。”王憶回答。

    燙發婦女好奇的問道“現在首都穿的衣裳背的包都這麼時髦了呀?我還以為你是從國外來的,是個特務呢。”

    “特務不至于,特務沒這個打扮,”警察一邊說話一邊快速翻看族譜,翻到最後問道,“那你的介紹信呢?”

    王憶說道“我的介紹信是我們學校給開的,我擔心會被偷——我的錢就被偷掉了,所以被我放在了滬都同學的家里,我的行李也放在他家里,我想先找到家鄉、一切有譜了再去拿介紹信和行李。”

    中年警察點點頭又問“你要去天涯島,那怎麼來這里了?”

    王憶苦笑道“我今天剛來這邊,不知道怎麼坐船、也不知道怎麼走,所以想找人打听打听,結果讓這大嫂誤會了。”

    中年警察繼續狐疑的打量他,打量的王憶心里發毛。

    最終,他伸手‘啪’的一下子把族譜給合上了,說道“既然這樣,我送你去王家大隊。”

    說到這里他指向王憶的臉“你最好坦誠交代,別耍花招,我認識向紅書記,如果到了王家大隊發現你說謊,那我絕不饒你!”

    王憶笑的更苦了“不敢,絕對不敢。”

    中年警察帶著他離開。

    街道派出所就在旁邊,他讓王憶在傳達室門口等待,自己快步跑進樓房。

    傳達室門口有還未分發的報紙。

    王憶趕緊拿起一張看去。

    這是一份《人民日報》,頭版頭條是《五講四美活動要經常化制度化》,旁邊新聞的標題是《會見巴西外長格雷羅時說,第三世界國家加強合作非常重要》。

    再看字體小很多的時間。

    1982年3月26日!

    壬戌年三月初二!

    看清這時間王憶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開門開掉了四十年時間!

    中年警察很快回來。

    他系上了武裝帶、別上了手槍套,肩膀上還挎了個大工作包,說道“走,你跟我去王家大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來探親的王家人。”

    他說話做事都是雷厲風行,帶著王憶直奔海濱客運站,到了後正好有一艘老舊的大型木船靠港。

    王憶正在擔心怎麼拿錢來買票,一個郵遞員打扮的中年人沖中年警察揮手了“大莊!”

    中年警察跟他熱情的握手,指著王憶將情況介紹了一下。

    郵遞員叫張有信,中年警察叫莊滿倉,這艘大型木船叫海上英雄六號,客貨兩用同時兼備郵寄業務,所以張有信帶兩人上船,省去了兩張船票。

    路上兩人走的很急,王憶沒來得及仔細打量這個時代的翁洲市市容市貌。

    上船後空閑了他隨意往四周看,發現這船設備條件很差。

    這艘客運船是木帆船改造成的機輪船,叫做海上英雄六號,客貨兩運,上面沒有固定座位,誰看好哪個地方就往哪里坐,艙內艙面擠得滿滿當當。

    王憶和莊滿倉也被擠開了,他被擠在了艙面上,往左邊看是個好奇打量他的大媽,往右邊看是個好奇打量他的——小牛犢!

    小牛犢睜著大眼楮,目光清澈且深情。

    還挺眉清目秀的。

    莊滿倉擠了回來,嚴肅的呵斥他道“別亂跑,不準離開我的眼楮!”

    王憶苦笑著答應,莊滿倉又呵斥他“別嬉皮笑臉!”

    他這兩句話出來,兩人身邊寬松了。

    沒人敢挨著王憶,乘客們紛紛讓開,然後湊在一起咬耳朵

    “干啥呢?”“抓盲流,你看他穿的背的,就跟我在滬都見的盲流一樣。”

    隨著汽笛聲鳴起,一道黑煙被海風吹亂,木船徐徐駛出。

    莊滿倉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坐的是腰背挺直、雙腿並攏。

    但過了一會他開始偷偷的拉起褲腿撓了起來,發現沒人關注自己,他又拉起衣袖往手里吐了口唾沫連撓帶搓。

    王憶一扭頭,看見他腿上胳膊上都是暗紅色斑點,有的連成一條線,有的是三角形。

    莊滿倉拉上袖子說道“你看什麼?”

    王憶不答反問“這是被跳蚤咬的吧?”

    莊滿倉點點頭。

    王憶從背包小兜里找出一管藥膏遞給他“用這個,被蟲咬後很管用。”

    這管藥膏是叮叮止癢膏,他為荒島之行特意準備的,進口的高端鬼子產品。

    上面全是日文,他都看不懂更別說莊滿倉了,所以他不擔心會透露自己身份信息。

    莊滿倉拿到頭大尾巴扁的白色藥管大感新奇,他仔細一看又警惕起來“這上面是什麼字?”

    王憶說道“是日文……”

    “鬼子的東西?”莊滿倉問道,然後不等他回答就給塞了回來憤憤的說,“我不用鬼子的東西,死也不用!”

    剛安置好信件擠過來的張有信也說道“對,不能用鬼子的東西,小鬼子壞透了!”

    王憶說道“不是,這不是鬼子的,是咱們生產了賣給鬼子的。現在改革開放了,要賺外匯嘛。”

    莊滿倉猶豫了一下,這才拿回來捏出一點抹在腿上手臂上。

    這管藥膏是激素藥,止癢消腫能力很強。

    莊滿倉抹了沒多會露出驚奇之色,問道“這個好使,你是哪里買的?”

    王憶隨口說道“在首都百貨大樓買的。”

    听到這話,張有信看向他的目光中滿滿的都是敬畏“首都百貨大樓?是張秉貴同志工作的地方?”

    這問題把王憶問傻了。

    張秉貴是誰?

    但他的回答不能猶豫,就說道“對。”

    張有信又問道“那你見過張秉貴同志嗎?報紙上說他有一抓準、一口清的絕活,你見識過嗎?”

    王憶趕緊遺憾的搖頭“沒有,我去的很少。”

    他明白了言多必失的道理,再不敢亂開口。

    莊滿倉背上、胸膛上也被跳蚤咬了,只是這種情況下不方便涂抹。

    王憶便把藥膏送給了他“莊叔叔你收下,回家後抹一下。”

    莊滿倉意志堅定的拒絕了。

    但他見識過藥膏的威力,所以多少有些心動,就問道“這藥膏多少錢?我買下吧。”

    王憶習慣性說道“沒幾塊錢……”

    “幾塊錢?”莊滿倉和張有信發出異口同聲的反問。

    張有信很快反應過來,感嘆道“老話說的好,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咱用來賺外匯的東西就是貴,我早看報紙說小鬼子比咱有錢,他們那里的東西比咱的貴。”

    這話讓莊滿倉不舒服了。

    他說道“你這是國外月亮比國內圓的邏輯,他們那里的東西比咱們的貴,那是因為他們生活在水深火熱的資本主義國家,並不是他們比咱有錢!”

    張有信瞪眼說道“你別給我扣帽子,小鬼子比咱有錢是事實,你看報紙。”

    他拿出最新的《人民日報》給莊滿倉看“國家領導在勞模、先進集體和個人的表彰大會上說了,我國情況目前可以歸納為兩種情況,一是落後貧窮,二是有希望!”

    莊滿倉看了看報紙,對王憶說道“這藥膏太貴了,我不買。”

    張有信伸手要去拿藥膏“老莊你不買我買,小同志你把它賣給我吧。”

    莊滿倉很有正義感的摁住他手腕,道“憑你一個大酒壺哪來的錢買人家的東西?你今天開支明天就喝酒,手里還有錢?”

    張有信說道“我沒錢但有糧票和肉票……”

    “人家首都來的同志,還能缺了糧票和肉票?”莊滿倉撇嘴。

    張有信愣了愣,他看看藥膏又轉了轉眼珠子忽然笑了,說道“他不缺糧票和肉票但絕對缺這個票!”

    說著他打開公文包,從里面夾層中小心翼翼取出一排郵票展示出來。<div id="cener_ip"><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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