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鼎到底怎麼回事?”
荊林斬妖師主殿前的廣場上,統轄荊林州一切妖魔怪異之事,武道修為已達到出神入化之境的大統領蕭天河站在方鼎之上,眉頭緊鎖。
自從月余前,這口大鼎出現異動以外,他已經利用自己的職權,去卷冊殿翻閱了所有的相關記錄,可是卻沒有找到一例可以作為參考的案例。
本來這等超乎尋常的怪異之事,他在無法解決的情況下,應該向上稟告,讓京都總部派出更強的武者下來解決。
但是,蕭天河沒有向上匯報,縱然這口至今都無法確認品階的方鼎出現了異動,可也不過只是引發了地動而已。
震動幅度並不大,除了以讓尋常居民稍微驚慌以外,並未造成太大的財產損失,根本不足為慮,如果為了這等事情向上匯報,請求支援的話,那他蕭天河在上面看來,豈不是成了無能的廢物。
這是無法容忍的事情,一旦上面對他的評價降低了,除了後續無法拿到最好的武道修行典籍,還有諸多天材地寶的資源傾斜也會減少,武道修行可不只是憑著一腔熱血就能夠一直變強的,外物支撐必不可少。
因此即便是毫無頭緒,蕭天河依舊憑借著斬妖司大統領的身份,將事情壓了下來,如果這一口鼎只是一兩次異動,即便引發了地動,那也沒什麼。
可是近一個月以來,這口鼎異動不斷,引發地動的頻率越發頻繁,荊林首府來可以說是人心惶惶,百姓入睡都難以安眠。
萬民倉皇之下,即便是官府再怎麼安撫引導,也是怨聲載道,事實上也不只是尋常百姓,即便是官府,乃至于州牧,也對這接連不斷的地動感到不安。
即便是蕭天河一再聲明他能夠解決地洞的源頭,隨著時間流逝之下,地動頻率越發頻繁,他說的話,可信度直線下降。
斬妖司大統領的確權勢滔天,但也沒有達到一手遮天的地步,長時間不能解決問題,甚至危及到了首府一眾高官權貴,這樣的事情,他想壓都壓不住。
于是,蕭天河此時便準備破罐子破摔,他先是嘗試了以天象武者之力,試圖撼動方鼎,如蜉蝣撼樹,無濟于事。
在沒有取得任何效果之後,他便嘗試以自己一己之力鎮壓地脈。
後天武者貫通周身筋脈,凝練一口先天之氣,然後洗筋伐脈,脫胎換骨,是為先天武者,而後達到進無可進之時,取天罡地煞之氣,淬煉身軀,此道大成者,氣血如烘爐,手撕大妖,力搏蛟龍,皆不在話下。
但最為恐怖的,還是明悟天地之道,領悟獨屬于自己“意”境的武者,斬脫枷鎖,突破桎梏,拳鎮山河,劍裂九霄,舉手抬足之間,便可引發天象變動,擁有更易地形之力。
理論上,與佔據一方山脈稱王的妖魔在同一境界,但實際上,若是尋常妖王,沒什麼跟腳來歷,沒什麼驚天動地的血脈神通,會被天象武者輕松虐殺,毫無還手之力。
是以,一名天象武者,就足以鎮壓一州。
但天象武者可以開山斷江不假,但是。妄想鎮壓一方山河地脈,那就有些痴心妄想,自不量力了。
不過,這份力量倒也是真實不虛,所以,蕭天河發現自己傾盡全力鎮壓方鼎,而後引發的大地洞的確輕了許多。雖然仍舊在持續,但勉強也算有了個交代。
本來蕭天河準備就此再拖延一段時間,看這場莫名的異變,能不能出現轉機,自己消停下去,可是就在這一日,他看到一位英姿煥發,面容稍顯稚嫩的少年出現斬妖司大門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已親自鎮壓了半月之久的方鼎,在這一刻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這一份浩瀚如淵似海的力量,並沒有引發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地動,而是凝聚化光,噴薄向天,直接將他這位天象武者掀飛了。
轟——
蕭天河從未有此刻這般無力,自從入武道以來,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一番滋味,就連些許對抗的機會沒有,他整個人便被掀飛了。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撞擊感,還有對于他而言微不足道的疼痛,蕭天河這才回過神來,身著玄甲,就連面容也被遮掩在冰冷面具之下的他,直接砸塌了斬妖司主殿。
這簡直就是在打斬妖司的臉,雖然也有他自作主張,妄圖壓下事端的緣由,可是這一切的根源,就不在他的身上。
“移山鼎!”
躺在斬妖司主殿廢墟中的蕭天河咬牙切齒,那撐天徹地的玄黃光柱近在咫尺,似乎觸手可及,可是其中有堪稱恐怖的地氣在其中彌漫升騰。
作為天象武者,四肢百骸,包括眼楮在內,全身一切都被天罡地煞之氣淬煉過的他能夠看穿翻涌不休,以幾乎凝成實質的地氣,看到其中那座不知道幾百還是上千年都沒有動過的玄黃方鼎悠悠從地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