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
悠悠聲音傳入風秉文的臥房中,讓那只拱手作揖的三花母貓驚覺,而風秉文也是猛然抬頭,看向小院,他的目光穿透木門磚石,便見到一位仙姿佚貌的道人。
頭戴紫金冠,身披鶴羽氅,履靴登足下,絲帶束腰間,體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顏,三須飄頷下,鴉翎疊鬢邊。
當真是一位神仙人物!
“貧道張道煌,冒昧來訪,還望道友寬恕一二!”
當風秉文的目光落到身上時,那道人頓時有所察覺,拱手笑道。
風秉文見這道人風采氣度,哪里會拖大,快步走到門前,打開房間,同樣是拱手行禮,不過行的卻是晚輩弟子禮,
“風秉文見過前輩,末學後進,怎當得起道友之稱。”
“道友可莫要自謙。”
風秉文如此畢恭畢敬,可是那道人卻是連忙側身避讓,不受這一禮。
“貧道可受不住你這弟子禮。”
正當風秉文有些錯愕,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身後,一位風姿綽約的美婦人款款走出,神態淒涼,眼中可見淚痕,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真人!我的夫君他……”
“當年參與伏殺的妖魔已盡數伏誅。”
張真人如此回答道,但實際上這件事情也沒有那麼簡單,還有更深的因果。
但這就沒有跟這一次傷心欲絕的貓兒戲說了,這只會讓她更加痛心。
“如鈺多謝真人為我夫君復仇!”
這只記憶已然復甦的靈貓眼中的淚水再也掩藏不住,從眼角淌了下來,她一邊流著淚,一邊向著面前的真人道謝。
“唉!”
張真人見此,搖搖頭,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風秉文見到眼前這一幕,知道此時不是跟這位道門真人爭論輩分的時候,只得站在一旁,看著主僕相見的這一幕。
喵~
而就在這只貓娘柔聲哭泣,宣泄情緒的時候,一只奶聲奶氣的小貓兒,搖搖晃晃地從風秉文的房間走出,那雙耀眼的金瞳讓尋來的張真人也不由訝然側目。
“我的孩兒!”
見到這只小奶貓,化作好似九天玄女臨凡塵般絕美姿容的貓娘俯身將之抱起,臉上滿是悲傷與憐愛之色。
“多謝恩公助我孩兒出世,若無恩公搭救,我與我這孩兒恐怕……”
懷中抱貓的貓娘很快明悟了什麼,再次向風秉文躬身道謝。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風秉文笑道。他已然知曉面前這艷麗貓娘的身份,其跟腳來歷大抵就是道門靈獸一路,只是在數年前遭遇了意外,恰好就被他給撿到了。
“小貓兒,你也在此嘮叨了道友數年,此時不與我回轉山門,更待何時?”
張真人開口,他這次夜間拜訪,就是過來找貓的。
“謹遵真人之令!”
柳如鈺聞言,抱著懷中的小貓向真人所在走去,可是剛走了兩步,就看到張真人揮動衣袖,她寬廣胸懷中的小貓飄起,落在了養了她數年時間的孩童腳下。
“你與我回轉山門,但是你這孩兒與這道友有緣,不可帶回!”
正當這貓娘一臉焦急地回身,看向那脫離了她的胸懷,顯得有些焦躁的小貓兒時,張真人如此開口道。
“真人,這是為何?”
“一切皆有定數!”
張真人收袖而立,仙姿道骨,道妙玄真,但是看到自己座下這靈修焦急的面容,還是解釋了一句。
“你的孩兒與道友有緣,此乃天定之緣,不可斷。”
“怎會如此?”
貓娘有些難以自信,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她渾渾噩噩過了近三年的時間,被人當做尋常的家貓圈養不說,
意識剛剛恢復之際,就驚聞了自家的丈夫已然隕落的絕望消息,正當她以為只能以自己腹中的孩兒作為最後的寄托時,卻又驚聞這孩兒將要與她分離,做它人座下靈獸。
“前輩說笑了,哪有什麼天定之緣,翠……唔,如鈺道友愛子心切,我又怎麼會強行拆分了她們母子?”
風秉文忍不住在此時開口。
所謂的天定之緣,大概就是天書安排的,但是此時與他而言已經無所謂了,安家護宅而已,他奶奶養的那一群大鵝也是不錯的培養之選。
天天灌一遍仙靈氣,別說是一群本就頗為聰慧的大鵝,就是一塊頑石,天長日久之下,也能生出靈智,化出不凡來。